頓時,房間裏啪啪聲響個不停,銅鏡、首飾、梳子一一被她掃在地上,砸碎的砸碎,摔斷的摔斷,一枝枝精美絕倫的發飾被摔得四分五裂,一串串美麗的珍珠項鏈被摔在地上,一顆顆珍珠四散開來。
雪霓裳尖叫的同時,院子裏亮起了火光,一批又一批的人打着燈籠朝着她住的屋子而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夫人陳氏。
她住的院子離雪霓裳的院子比較近,又是自己的親身女兒。一有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跑得快。
她幾乎是小跑着來到雪霓裳的房間門口,伸手砰砰砰的使勁敲着那緊閉的房門。
一邊聽着裏面的動靜,心急不已。
她不知道雪霓裳出了什麽事,爲什麽會半夜三更的大喊大叫。雪霓裳的叫聲糾着她的心,一陣一陣的疼。
大概母女連心,說的就是這樣吧。
陳氏一邊焦急的敲着門,一邊喊着:“裳兒,裳兒,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我是母親,我來看看你,快開門。”
雪霓裳一聽陳氏的聲音,再一看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如負傷的野獸般嘶吼着:“不要進來,不要進來!”
聲音瘋狂而激烈,還夾雜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害怕、驚懼、惶恐。
“裳兒,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聽着雪霓裳的話,感受着她激烈的情緒,陳氏越發的擔心了起來。一邊勸着雪霓裳,一邊伸手猛得拍着房門。
“不好,不好,你走,你走啊。我誰也不想見。”雪霓裳一邊吼着,眼中的淚珠洶湧而下,瞬間爬滿了臉龐和着鮮血流了下來,讓她的面容獰猙恐怖了起來。
對于一個女人來着,容貌是何等的重要。雪霓裳不僅僅是燕京的才女,也是排在前十的美人。這會整張臉都毀了,讓她以後如何見人?
更讓她難堪的是,她的臉上竟然被人刻上了字,而且還是她最讨厭的‘賤人’兩字。
是誰,到底是誰恨她如此,要用如此的手段毀了她的臉,毀了她的一生?
是誰?是誰?
雪霓裳在心裏大吼着,眸子裏噴着火,恨意滔天。
她從來沒有這麽恨過,從來沒有這麽絕望恐懼過。
她的臉,她引以爲傲的資本之一,将來也可能是維系她一生幸福的籌碼。眼下卻被毀了,而且毀得如此的徹底。
更是毀得神不知,鬼不覺,甚至連那個男人長成什麽樣子她都沒有記住,連仇人是誰都不知。
就算她想找人報仇都找不到?
這一刻,雪霓裳無比的痛苦和絕望。
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雪霓裳咬牙,渾身帶着蕭殺的味道。
她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之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意。
也是,和毀容,甚至可能毀掉一生的痛苦比起來,那點痛又算得了什麽?
此刻,雪霓裳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獰猙得吓人,一雙眸子閃爍着仇恨惡毒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