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鏡卻一把推開遲小魚的手,冷笑,“等我?你等的是我家的錢吧?哼,我告訴你,今晚我把你叫過來,本來就是想在出國前,嘗個新鮮的。不想你居然倒是個破鞋了。白費了我的心思!”
說着,轉身就要走!
遲小魚一把抱住他的腰,聲淚俱下,“二哥,不要,不要走!你不能這樣對我啊,不能……”
卻被郎鏡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郎鏡看着自己的身體這樣無情而殘忍的反應,心下一陣寒涼——這就是那個鏡中冤魂死前發生的事?
一個男人,會對一個這麽愛慕自己、卻又無辜的女人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來?
就在這時,摔倒在地的遲小魚忽然一陣痛呼,捂住肚子,蜷縮起來。
大片的血,從她黑色的裙子底下蔓延開。
郎鏡的身體一僵,吓得連連後退幾步。
他的意識分明察覺身體就要逃跑,卻在這時,突然,頭頂有一陣明光驟然閃現!
郎鏡下意識地要擡手去接。
随後,竟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再度受了自己的控制,而那閃光的東西,竟然被自己握在了手裏!
“咔嚓!”
桌上原本安靜擺放的古鏡,同時發出清晰的碎裂聲。
緊接着,鏡子那頭,傳來紙人張的聲音,“郎鏡,小魚有危險!千萬不要讓她被那冤魂帶起兇煞心性!快!想法子壓住她!”
郎鏡神情一變,當即跪地,一把抱住氣若遊絲痛苦不堪的遲小魚,連聲道,“小魚,醒過來!我是郎鏡,看看我,看看我!”
不想,遲小魚卻依舊是那冤魂的所控,顫巍巍地抓住他的衣服,不甘地說道,“二哥,不要這樣對我,我,我真的愛你……”
說完,手一垂,啪嗒落地。
竟是沒了聲息!
郎鏡瞳孔驟然一縮,心髒瞬間如同被炸彈炸飛成四分五裂一般,痛到他渾身的血液流淌過的地方,都是疼痛!
小魚死了麽?
他的小魚死了?!
他呆在原地,看着懷裏臉色漸漸灰白的遲小魚,隻覺整個意識都空白灰暗了。
就在這時,鏡子那頭的紙人張再次疾聲說道,“晚了一步!郎鏡,快,把小魚背起來!帶上羅盤,跟着羅盤所指的正東方向一直走!不要停!否則你們就要被冤魂的意識吞沒了!快!”
與此同時。
鏡子猛然扭曲而去。
無數的鬼哭尖叫,在小樓外凄惶疊起。
如萬鬼齊鳴,一瞬陰森可怖至極!
郎鏡當機立斷,猛地背起遲小魚,拿起手中羅盤一看,一枚紅色的指針,正朝着正東的方向。
擡腳,就奮力朝前跑去!
無數的黑暗,從兩邊席卷而來。
一瞬,有一個滿臉是血的鬼女子,又哭又笑地朝他們撲來。
一瞬,有一個沒有手臂的大頭骷髅怪,掙紮地伸手去抓郎鏡的胳膊。
一瞬,腳底似有黏膩扭曲的東西盤纏而過。
一瞬,頭頂似有漂浮陰冷的怪物糾葛落下。
郎鏡隻是牢牢地背緊遲小魚,用盡力氣,全身心地奮力朝前跑去。
他幾乎要聽不到自己因爲驟烈奔跑即将爆炸的心髒跳動聲。
也感覺不到,自己過于急促或者緊張或者焦急的急促呼吸聲。
他隻是麻木地在一片黑暗之中,循着那點子幽暗的紅針方向,拼命地跑着。
“咔嚓——”
又有鏡片碎裂的聲音。
一道光點,似流星一般,猛然從郎鏡的頭頂滑過。
旋即,在他奔跑的前方,有一道光亮的縫隙,透露出來!
郎鏡眼前一亮,驟然加快早已重若千鈞的腳步!
可卻見那光亮,竟然有原本的大小,開始慢慢地回縮!
不對!是被周圍的黑暗,再次嚣張恣意地吞噬了!
“桀桀——想跑?都留下來陪我做鬼吧!”
尖利陰森的女音募地在腦後響起!
郎鏡一驚,腳下卻并未停,将遲小魚往上用力托緊,超出極限地瘋狂奔跑起來。
鬼哭聲,嘶吼聲,悲鳴聲,尖叫聲。
像風一般從耳旁掠過。
眼看那出口的光線就在眼前,郎鏡就差那幾步縱身而去時!
突然,腳下被什麽東西猛然纏住,令他再動彈不得半分!
他一低頭,神情驟變——竟看到一個女鬼趴在地上,伸出蔥白的手臂抱住了他的腿!
在他看過去時,那女鬼猛地擡起頭,露出了一張遲小魚的臉!
不對!
這不是遲小魚的臉!
遲小魚不會露出這種狡猾陰森可怖的鬼臉,那溫和又清秀幹淨的眉眼裏,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陰鸷嗜血的光芒!
“滾!”
郎鏡暴喝出聲。
那女鬼似乎沒料到郎鏡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釋放出如此強大力量。
尖叫一聲,金屬摩擦般的聲音刺得郎鏡耳朵陣鳴。
而這時,那女鬼又再次攀附而上,竟一把從旁側,抱住郎鏡的脖子,貼着郎鏡的耳邊,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二哥,别走啊!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冷,好害怕,你留下來陪我……”
郎鏡耳痛欲裂,一下子跪倒下去。
原本被束縛住的雙腿也被松開,無數的黑暗湧過來,化作尖利的女人手,抓着他,竟一點點地往後拖!
郎鏡一手托着遲小魚,一手死死地抓在虛無的地面上,入手一陣刺骨之痛。
痛得幾乎刺穿血肉,斷了骨頭!
可他還是死死地抓着那看不見的東西,滿臉的青筋都暴突出來!
“桀——!!!”
女鬼眼見竟然拖不動郎鏡,登時大怒,再次嘶鳴起來。
竟雙手十指化作尖尖匕首,對着郎鏡的雙眼就狠狠地插下去!
郎鏡不敢松手,隻怕一松開,他和遲小魚就會被這可怖黑暗力量吞噬。
他無論怎樣都不懼,卻隻怕,讓遲小魚再無生機。
所以,他咬緊牙關,眼看那可怖指尖戳到咫尺,猛地深吸一口氣,準備受了這廢眼之痛!
卻在這時,從他的耳邊兩側,伸過來一隻纖纖素手。
(關于完結:男女主的整體脈絡很快會出來交代與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