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郎鏡,則是圈着遲小魚,将她拎出了女生住宿用的小樓。
一直走到一處無人的空曠處,後頭緊跟着的姚可可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掏出煙,剛要點着。
旁邊的郎鏡說了句,“給我一根。”
姚可可愣了下,随後失笑,“還以爲郎總不怕那個,瞧着您的臉色可真不像是被吓到了。”
郎鏡搖搖頭,接了姚可可的煙和打火機,一邊摸出手機,翻出郎騰的電話,撥通,走到一旁,說了起來。
遲小魚站在原地,不知爲何,又看向指尖。
姚可可看了看她,将煙盒塞回去,摸出一瓶木糖醇,扔了好幾顆進嘴裏。
又遞給遲小魚。
遲小魚卻搖頭拒絕,隻輕輕地說了句,“那個孩子已經化成厲鬼了。”
姚可可當即反應過來,“所以你剛剛,是直接将她消滅了麽?”
“嗯。”遲小魚點頭,黑如夜空的眼睛裏,有一點點晶光。
姚可可看了她一眼,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頂,還沒說話。
後頭郎鏡走過來,“别難過。我讓郎騰親自過來,一定會查出兇手還她個說法。”
遲小魚擡頭,看着郎鏡抿了抿唇。
姚可可環着胳膊笑着搖頭,“郎總可真會安慰人。行了,你倆還是先回吧,待會警察來了牽扯到你倆也不好。這邊我來處理。”
郎鏡倒沒拒絕,“這次的選秀節目,媒體那邊關注不少,出了這樣的事故,媒體應該不會放過消息。你記得封鎖好消息,不要讓小魚發現屍體的事情暴露出去。郎騰和宋華那邊我也會打聲招呼。”
姚可可點頭,“郎總放心。”又看遲小魚,“去吧。”
遲小魚沒說話,被郎鏡拉着要走的時候,還是回頭,跟姚可可說了一句,“你之前說的亂子,應該不是邪祟作亂。”
姚可可一愣,随即皺眉,“不是風水不是邪祟,難道是……人爲?”
遲小魚沒回答,隻又說道,“你讓人盯一下那個李勇,他印堂發青,有血光之災。如果我沒看錯,他應該牽扯其中。”
姚可可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點頭,“嗯,我知道了。”說着就聽到外頭有警車鳴笛,連忙擺手,“去吧,回頭有事我再聯系你。”
目送遲小魚被郎鏡拉着上了車。
臉上一直堅強的神情也終于漸漸萎靡下去,描畫精緻的臉蛋上,浮現明顯的疲态。
她揉了揉眉心,一回身。
看到黑發金眼像戴了假瞳的邪美少年,正一臉吊兒郎當地站在身後,笑着看自己。
愣了愣,“你怎麽在這兒?”
盛博笑着往前一步,壓了下她耳邊的鬓發,被躲開,也不惱,隻是低笑,“許久不見,就這麽一句話啊?”
姚可可不耐地往旁邊走,“不然還能怎樣,我們又沒什麽交情……”
話沒說完,被盛博一下拉住胳膊。
“你幹嘛?”面對這個少年,姚可可總會不自覺地心浮氣躁。
大概……因爲他見過自己最狼狽最軟弱最真正的模樣吧?
盛博卻拉着她不松手,反而側過身,湊到她臉頰邊低笑,“你以爲我要幹嘛?”
那幽冷的氣息一下子撲到脖頸上,明明夏日,卻叫姚可可猛一個激靈。
她一下子往旁邊錯開一步,瞪大了眼睛看向旁邊一臉輕浮的少年,“你!”
盛博笑了起來,露出唇畔一顆尖尖血牙。
朝姚可可故意地舔了舔那顆血牙。
然後一個縱身,躍上高處,又回頭看了她一眼,消失不見。
姚可可有些傻眼地站在原地。
身後傳來宋華壓低的聲音,“姚總啊,那什麽,郎總走了麽?”
姚可可猛地反應過來,回頭賠笑,“嗯,已經走了,郎總給您說了沒,媒體和警方那邊……”
一邊說着,一邊視線又不自覺地飄向盛博消失的方向。
心裏那一絲奇怪的波瀾,很快就被忽略了。
……
再說郎鏡和遲小魚一起離開選秀錄制的工地現場。
很快郎騰就打了電話過來,郎鏡一直在跟他說這次的事故,以及寰宇集團與其中的牽扯。
倒是冷落了一旁的遲小魚。
遲小魚也沒計較,隻是注意到開車的趙峥好幾次都躊躇不定地從後視鏡看向自己。
便主動問了句:“趙峥,你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麽?”
趙峥一僵,沒想到居然被看出來了。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瞄了眼那邊打着電話朝他看了眼但并沒有阻止神色的郎鏡。
咽了口口水,笑道,“也是有個事,一直想麻煩小大師,沒找到機會……”
“嗯,你說。”
遲小魚神色溫和地點了點頭。
讓趙峥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思安定不少。
他放慢了車速,正好在紅綠燈路口遇到紅燈,便停了下來。
組織了幾秒,才張口說道,“這個事吧,說出來,我自己都不太信,所以一直不敢拿到小大師跟前說口,可一直放在心裏頭,我總惦記着也不是個事,所以……”
原來,上個月,趙峥老家的人打電話來說,家裏的老房子那裏,好像鬧了妖怪,非要趙峥回家給看看。
趙峥原本确實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這遇到遲小魚之後,自己都不太相信從前的世界觀了。
這一聽老房子‘鬧妖怪’,還真多了點興趣。
便帶着遲小魚上回給他的護身符,趁着休假,回了趟老家。
老家從前還是挺繁華的,可後來随着大部分的年輕人都進城務工,慢慢地也就荒蕪無人了。
尤其他的父母離世後,家裏的老房子就一直沒人居住,破敗得尤其厲害。
他好些年才回去一趟,看到那搖搖欲墜的危房,心裏也是生出許多感慨。
通知他房子鬧妖怪的,是他父親那邊一個遠房的表叔。
趙峥曾經拜托他有空時幫忙料理下房子,老人家一年也會來個兩三回。
今年夏天,老人家正好傍晚路過,因爲喝了酒,就順道在這房子裏,準備湊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