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呢,天上久旱無雨,捕到的魚就很少,買魚的人就更少了。王生的父母早出晚歸,也捉不到幾條魚,每天回家總是唉聲歎氣的。這王生見了呢,就心裏過意不去,于是一天趁夜,自己偷偷帶着漁網,跑去撈魚了。”
郎鏡聽着便笑了起來,“是不是要遇到魚神仙了?”
被遲小魚回頭瞪了一眼,隻好笑着求饒,“好好,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遲小魚癟癟嘴,說故事的心情都被破壞了,哼!
“這王生呢,肯定是撈不着魚啊!他又不會捕魚,劃船又生疏,連撒網都差點把自己撒進水裏,哪能撈到魚呢?一晚上,累得夠嗆,最後卻隻能兩手空空地打道回府。”
郎鏡點頭,心說,猜錯了啊!
然後就見遲小魚猛一回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失笑,捏了捏她的手指,作勢要說話,卻被遲小魚又甩了個眼刀子。
隻好笑着擡手,示意自己絕對不說話!
遲小魚這才滿意,回過頭,牽着這大家夥,一邊往上,一邊說道,“可誰想呢,這王生,上了岸,灰頭喪氣地正要回家的時候,卻突然迎面看到一個端着木盆,包着桃花頭巾的漁家女。那木盆裏呢,有滿滿一大盆的大活魚呢!”
郎鏡笑了笑,安靜地聽着。
“王生一看,那滿心都是不甘和丢臉呀。他又瞧着這是一個姑娘家,便心思一轉,上前去哄騙人家姑娘,不過就三言兩語,哄得人家姑娘是面紅耳熱,連頭都擡不起來。這王生就趁勢,分了那漁家女大半盆的魚。”
“好渣啊!”
忽然後頭傳來一個女聲激憤的聲音。
遲小魚吓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原來是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對手牽手的情侶。
那女孩顯然是聽到遲小魚的話了,顯得十分的義憤填膺,還追着問,“那後來呢?漁家女就真的被騙了麽?”
話音剛落,就見郎鏡回過頭來。
一眼望到郎鏡,女孩明顯一怔,随即臉上露出十分明顯的驚豔和豔羨,迅速打量了一圈郎鏡上下的穿着。
看不出牌子卻十分高檔的衣着,還有手上那塊至少八位數的手表。
女孩的眼裏異光閃過,随後又往前靠近兩個台階,臉上的氣憤褪去,笑着看向遲小魚,“你們也是去無極觀的麽?是去算命麽?我們也是哦。”
似乎并沒在意郎鏡。
遲小魚則是看了看腳底的台階——就這一條上山路,也走不到别處去呀。
不過還是微微一笑點頭,“是的,不過不是算命。”
女孩見她答應,更加熱情,竟是錯過郎鏡身邊,直接來到遲小魚的跟前,笑道,“那你們是去玩的麽?正好我們一起啊!我叫林彩英,你叫什麽?”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遲小魚總覺得她剛剛走過郎鏡身邊的時候,似是故意用無袖的手臂,蹭了下郎鏡的胳膊。
眨了眨眼,“遲小魚。”
“小魚?”林彩英大笑,“是那種水裏遊着的小魚麽?”
“嗯。”
“哈哈,你父母真會取名。”
落在後面台階的郎鏡微微皺了下眉。
這時,林彩英又轉過臉,大大方方地看了眼郎鏡,“這是你男朋友?好帥哦。”
說着,又彎腰,朝郎鏡伸手,“你好,我叫林彩英。”
她穿的是無袖的V領口連衣裙,這麽彎下腰的時候,幾乎能看到内裏一片的風景。
按理說,郎鏡這個時候應該是回握手,并順便也自我介紹一句的。
可郎鏡卻突然回頭,看身後一直沒說話甚至其貌不揚的男青年,“你女朋友?”
那男青年扶了扶眼鏡,尴尬地笑了,“是是,不好意思,她就是很外向也很熱情,沒惡意的。彩英,等下我啊!”
林彩英的眼裏閃過一絲厭煩,不過立刻又笑道,“你快點啦!走那麽慢,我們跟小魚一起走啊!”
倒是沒有糾結郎鏡。
遲小魚摸了摸下巴,回頭,就對上郎鏡的目光,朝他眨了眨眼,郎鏡‘瞪’了她一眼。
一路四人,因爲林彩英也在,倒是熱鬧了不少。
隻是,遲小魚跟郎鏡之間卻沒有了說話的餘地。
因爲,每次隻要遲小魚或者郎鏡互相說話,林彩英就會立刻用話去轉移遲小魚的注意力。
遲小魚也沒什麽在意,隻是一直淡淡笑着。
倒是郎鏡,許久才見一次遲小魚,真是恨不能一分鍾時間掰成兩半用,被這麽生生打擾,一張俊臉,都冷得快結成冰了。
林彩英瞄到幾眼,也不知怎地,似乎更加高興。
後頭她的男朋友,叫做高崎的,欲言又止了幾次。
一路快到山頂,遲小魚和郎鏡倒是沒怎樣,林彩英已經累得有些喘,跟不上兩人的步伐,被漸漸甩在了後頭。
偏偏還一個勁地喊:“小魚,你等等我呀!”
郎鏡一拉遲小魚的手,“别理她,走!”
遲小魚差點笑出聲,被郎鏡拉着,直接就上了山頂。
入眼便看見一座十分恢弘壯觀的飛檐山牆式的百年道觀!
那氣派的,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這壓頂的渾厚氣勢!
尤其那道觀之上,金光散射,刺眼生輝,可見是個集聚天地靈氣,浩氣淩然的真正有靈迹之處!
遲小魚張了張嘴,吸氣,“我家的小道觀,跟這可真沒法比。”
郎鏡想起夢裏見到的那間稱不上道觀還是破屋子的小地方,喉頭微澀,笑了笑,“可無極子,卻也沒法跟你師父比的。”
能以一人之力拯救龍國國脈,該是怎樣的縱世奇才?
遲小魚眼角一彎,笑着看向身側的郎鏡。
就聽身後,林彩英的聲音又傳來,“小魚……”
“走!”
郎鏡神色一收,拉着遲小魚,鑽進道觀前的人群湧動的廣場裏,再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