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可可一聽,立刻伸手,“我也要!”
兩人都從沒見過遲小魚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可當他們一起看到那盤踞在半空張牙舞爪的陰氣黑雲時,心裏的震動幾乎難以用言語形容!
姚可可驚駭無比。
而郎鏡,卻是心裏的某個地方,忽然輕輕地抽痛了一下。
那痛恨輕微,卻又強勢而迅速地擴散了他整個心房甚至胸腔。
他的視線,落在前面那個幹淨又柔軟的少女的背影上。
世間一片灰暗的陰霾,唯獨她,像一抹彩色,強烈地映染着絢爛着。
吸引着所有的黯淡與灰冷,不斷地想要靠近。
她是唯一的光。
孤獨的,無緣的,隻能獨自面對面前那掣天蓋地的魔障之物。
郎鏡慢慢地捏緊了拳頭,心頭翻湧的疼惜情緒,幾乎快要遏制不住。
他終于壓下情緒。
便見。
遲小魚的手心裏,忽然展開一縷金色的光。
像滴入水的墨汁,無聲地融入那空氣裏淡淡的一層屏障裏。
金光點點,四散開來,展開一幅白日星空。
盛博在後頭用力地吸氣,“給跪啊!大神啊!”
話音剛落。
“咔嚓。”
那空氣的透明屏障上,忽然裂開一條發絲大小的縫隙。
不明顯。
盛博卻激動得都快顫抖了,嘴裏一個勁地低呼,“啊啊啊,我的天啊,大神就是大神啊!”
郎鏡擡眸。
便見遲小魚像是不屑地笑了下。
然後擡手捏拳,輕輕松松地在那屏障上,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
“咔嚓。”“咔嚓!”“咔嚓!!”
無數的碎裂聲,緊随而來。
不過數秒的時間。
那原本龐大而堅實的空氣屏障,忽然就像防彈玻璃被重型炮彈狠狠地撞裂。
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在遲小魚的拳頭下,呈放射狀,一瞬瘋狂地四散開來!
“嘭!”
屏障轟然碎裂!
姚可可震撼地張大了嘴。
郎鏡定睛,便見那屏障完全碎裂後,隐藏在這荒蕪底下,另一幅讓人寒氣上湧的景象。
遲小魚的前方,緩緩出現地出現了一座隻有在恐怖古代電影中的高門大院,那宅門森黑陰郁,半邊的門扇上,一張枯紅到幾乎化成灰塵的春聯,随風輕輕地擺了擺。
濃郁到讓人窒息的陰氣,在宅子的上空以及周圍,飄繞遊蕩。
空氣裏,隐隐傳來鬼女哭吟,厲鬼尖笑。
姚可可吓得腿一軟,差點摔倒,被身旁的盛博一把扶住。
旁邊的幾個俊男美女,立刻上前,齊齊将她圍住。
遲小魚退後一步。
擡頭看了眼那被厚厚的陰氣覆蓋的烏沉木的大門,以及那搖搖欲墜卻始終不落的春聯。
勾着嘴角,輕哼一聲。
回頭,朝郎鏡勾了勾手指,“鏡哥,過來。”
郎鏡走過去,已不見最初在百寶屋裏時看到異象的震驚神情。
俊朗的眉眼,淨是含蓄内斂的清淨靜冷。
他垂眸,看向遲小魚,眸中甚至帶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遲小魚被他瞧得臉上微熱。
抿了抿唇,踮腳,擡手,便抱住了郎鏡的脖子。
郎鏡勾唇,摟住她的腰,順勢低下頭,含住了那湊上來的軟軟櫻唇。
後面幾個人,齊刷刷地瞪眼張嘴。
——在這樣森怖駭人的陰宅鬼院前,這兩人,居然……抱在一起,打起了啵啵???
說好地救人呢?
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姚可可嘴角抽抽。
盛博則是玩味地眯眼瞧着。
“咳……小魚你們能不能等會……”
姚可可話沒說完。
忽然見,遲小魚松開了郎鏡。
而她與郎鏡分開的唇間,一抹黑得極其純正的氣息,正被遲小魚咬着,一點點地從郎鏡的唇齒間,緩慢沉重地一點點抽出!(莫名污……)
那黑氣,不像這周邊的陰氣讓人驚懼,反而有一種莊嚴的肅穆,仿佛有武威之神,自九天而來。
連帶空氣都變得莊敬而矜重。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微微急促,朝聖般的緊張感,點點滋生。
姚可可原本就瞪圓的眼睛又圓了一圈!
盛博又開始吸氣了。
旁邊幾個人聽到,都忍不住拿眼觑他——跟哮喘發作了似的。
随後便看到。
遲小魚擡起手。
緩緩地握住了那本不可能被握住的黑氣!
那黑氣在她五指收攏的瞬間,募地化作一柄黑如寒玉的利劍,黑光锃亮,劃破九天的森嚴寒氣,倏然展開!
随着遲小魚的手腕輕動。
空氣裏,便蕩開一層讓人膽顫心驚的肅穆莊嚴。
然後……
周邊齊齊一陣抽氣聲。
盛博無奈地看了看周邊的同族——好麽,集體哮喘發作!
遲小魚的咒聲,也随之即來。
“今以天煞之靈爲祭,恭請上位殺神,助我滅惡鬼除邪祟!”
她舉起劍,朝那黑森森閉攏的大門一指,嘴角挂着讓人心寒的冷笑,于高處俯瞰睥睨的态度,高聲喝道,“爾等小物,還不速速前來送死!”
姚可可扶着下巴,免得掉了——我天!這是她認識的小魚麽?也太帥了吧?
而後頭幾個血族,更是差點跪在了地上。
盛博激動地渾身發顫。
郎鏡輕笑,看了眼舉着劍,耀武揚威的遲小魚,幾步上了台階。
然後十分淡定地擡起腳,對着那扇貼着春聯的大門,用力一踹!
“哐!”
再大的邪穢力量,也擋不住這天生的天煞孤星的煞氣兇猛啊!
衆人就見。
那兩扇被陰氣包裹的跟鐵箍似的大門,就這麽被郎鏡一腳,踹飛了!
所有的陰氣,四散地逃逸開來。
盛博睜着眼,忽然一扭頭,抓住身邊一個同族的胳膊,聲淚俱下,“郎君好威猛!嗚嗚嗚,我這輩子做過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堅持讓血族抱上了郎君的大腿,嗚嗚嗚……”
那同族正是那個棕發妩媚的血族女,聞言,又是笑又是紅了眼眶,拍了拍盛博,“少主,别鬧了,郎君和小夫人要進去了。”
小夫人?
嗯?這個稱呼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