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魚失笑出聲。
何秋蓮一個白眼甩過去,“去去去,沒個正形!讓我家小魚笑話!”
郎騰在旁邊拍手,“哈哈!罵得好,媽,再罵幾句!爸昨晚搶了我的新車,我還沒開呢,他就拿去兜風了!”
朗盛和立馬吹胡子瞪眼,“臭小子,那還是我給你買的!”
“那就是我的!憑啥你先開!”
“哎呀!小崽子,反了你了!”
一陣吵吵嚷嚷,父子倆果然扭到旁邊幹架去了。
何秋蓮沒好氣地橫了那倆貨一眼。
蘇玲從後頭走出來,還是那副溫柔靜雅的氣質。
朝遲小魚一笑,“小魚來了,歡迎你。”
遲小魚看了她的小腹一眼,點頭,“謝謝。大嫂和孩子都很好呢。”
蘇玲臉上的笑意立刻綻開——醫生一萬句,都沒遲小魚這一句管用。
總是不安的心,徹底放下。
何秋蓮看了看大兒媳,又看遲小魚,笑得見牙不見眼,拉着兩人就朝屋子裏頭走。
一路走過。
管家傭人倒不見幾個,卻看到阆苑幹淨,古樸沉澱。
百年世家承襲的氣質與内斂,不張揚,卻蘊藏處處。
尤其是這其中的風水,饒是遲小魚,仔細看過去,便能發現許多她都想不到的玄妙與絕巧之處。
風水之說,向來除了玄術一輩輔助之外,還需要這風水之家的心性關聯。
若是本心純正明和,這風水,便無懼陰陽不怕生往。
長久居住的人,深愛且熱愛腳下的這片土地,這一處的風水,便能達到極其旺盛又豐裕的生姿勃發之境。
所以說,風水能改變運道,人心,卻能充裕風水。
所謂富貴長久,生生不息,到底源于的,還是一顆本心。
向善之心,便是生财之道。
郎家的富貴,便是緣于這一顆向善的心。
遲小魚一邊感歎一邊四處看,像足了話本子裏說的那個劉姥姥進大觀園。
滿臉的驚奇。
逗得旁邊的何秋蓮和蘇玲都是笑。
何秋蓮拉着遲小魚的手,也不掩飾,笑嘻嘻地說道,“我第一次進郎家的大門時,比你還不中用呢!躲在老郎背後都不敢出來,生怕行差就錯,丢了臉。”
蘇玲也在旁邊附和,“是呢!我頭回跟着輝子過來,也是吓了一跳。”郎輝跟蘇玲戀愛的時候,還真沒說過自己身世,難怪蘇玲會被吓到。
遲小魚抿唇點頭,“我也好驚訝!鏡哥原來這麽有錢啊……”
這直白的感歎和毫不遮掩的羨慕。
何秋蓮哈哈大笑。
終于到了第三進的院子,便拉着遲小魚進了一間家人平時一起坐坐的休息廳。
進屋,能聞到淡淡的桐油味。
因爲家具和房屋基本全是木質的,桐油應該是用來維護這些木材的。
剛好何秋蓮也在跟她說:“最近才給家裏的木頭刷了一層桐油,這不,還味着呢!”
正說這話,戴着白手套穿着中山裝頭發半白打理得有條不紊的管家,領着幫傭端上茶點。
慈祥又滿臉含笑地看向遲小魚,笑問:“這就是……二少爺的那位心上人?”
還在好奇地看着周圍的遲小魚一下僵住。
臉上已可見的速度,迅速染紅。
蘇玲掩唇一笑,給遲小魚和何秋蓮端過花茶,自己拿了果汁。
何秋蓮笑着點頭,“鏡子的眼光不錯吧?小魚,這是何管家,是我的一個遠房堂兄弟,在我家待了三十多年了,你叫他一聲何叔就行。”
遲小魚立刻放下花茶,乖乖叫人,“何叔好。”
“好好好。”何豐笑得見牙不見眼,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小盒子,遞過去,“第一次見面,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遲小魚一愣,看向何秋蓮。
何秋蓮笑着點頭,“拿着吧,鏡子那孩子,小時候因爲命格不敢接近我們,都是你何叔在照顧他。他看你,跟看自己兒媳婦沒兩樣。”
這話讓她怎麽接……
遲小魚臉上都快燒熟了,抿唇,站起來,雙手接過,恭恭敬敬地道了聲謝,“謝謝何叔。”
又從自己的百寶兜裏摸出一個平安符,遞過去,笑道,“何叔,這個送給您。”
見何豐似乎有意拒絕,又輕笑:“添丁進口,是喜事。當是我的一份随禮了,您可千萬别拒絕。”
何豐一驚——他前兒個才得了一個大胖孫子,隻告訴了郎家老夫妻,這孩子是怎麽知道的?
何秋蓮一臉得意地看他,“怎麽樣?我這孩子厲害吧?”
“厲害厲害!”
何豐趕緊點頭,也是知道遲小魚玄術高深,立刻伸手接過,“謝謝,我回去就給孩子戴上。”
遲小魚笑眯眯,坐了回去。
何豐滿臉高興地離開。
何秋蓮便催着遲小魚打開他送的是什麽。
正說着話,朗盛和昂首挺胸地走進來,後頭郎騰跟着直嚷嚷,“爸,你耍賴!剛剛不算!”
朗盛和扭頭斜他,“哼,輸了就是輸了!白長這麽大的個子!沒用!”
“我……”郎騰漲臉,“我那是讓你……”
“哎呀,小魚拿的這是什麽玩意兒?讓叔叔瞅瞅?”朗盛和裝沒聽到。
郎騰翻了個白眼,癟了癟嘴,一邊拿過桌上一個糕點,一邊吃着也湊過來。
就見遲小魚打開盒子,裏頭裝的是一個看上去很有些念頭的古董懷表。
朗盛和摸着下巴嘀咕,“這不何豐那小子從不離身的玩意兒麽?送給小魚啦?算他識相。”
被何秋蓮一瞪。
立馬補了一句,“明天給他加雙倍工資!”
郎騰嘴角抽了抽,無語地看着這‘懼内’懼到如此從善如流的老爸。
然後,遲小魚拿起懷表,打開。
眨了眨眼,忽然,表情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何秋蓮和蘇玲就在她身邊,一起看到,何秋蓮當即大笑,蘇玲也是掩唇忍俊不禁。
朗盛和跟郎騰好奇地連忙靠過去看。
短暫的沉默後。
朗盛和捂着肚子笑得直跺腳。
而郎騰則是一口糕點‘噗’了朗盛和一臉!
朗盛和笑聲戛然而止,掐着郎騰的脖子,拿腳踹他。
遲小魚扶了扶額。
這何管家,怎麽送她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