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人也不是傳說中的那樣風光霁月啊!
二黑卻是有些不滿地瞪了眼小意,又被掐住手臂一點皮肉,痛得嘴角直抽。
郎鏡卻再次極其疏冷地笑了笑,“不錯。”
竟就這麽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大林和小意不約而同地沉下臉,剛要開口。
郎鏡卻擡起那雙極深的黑眸,沒什麽情緒地看向兩人,“他的命,早在你們那次任務失敗後,将他丢下的那一刻就沒了。憑什麽我救了人回來,現在卻要給你們恕罪的機會?”
大林的臉一白,小意卻是陡然沉了臉,張口便道,“那次……”
郎鏡卻微微一擡手,打斷了她的話,“無論如何身不由己,他的命都已經歸我。你們想如何我不管,但是,他是我郎鏡的兄弟,我不可能再把他交給曾經放棄過他的人手裏。”
說着,郎鏡又淡淡地掃了對面兩人一眼,“奉勸二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郎某不介意讓‘陰陽刀’從龍國消失。”
那一眼的威懾實在太過懾人,仿佛平靜幽暗的大海,平波無瀾的,内裏卻隐藏了可毀天滅地的黑潮。
原本還笑得嚣張的小意被看得頭皮發麻,笑容都僵了僵。
大林卻是在片刻的僵滞後,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二黑舉着啤酒瓶哈哈大笑,那安好的那邊胳膊戳大林,“叫你們别招惹這位殺神了吧!哈哈,活該!”
又被小意掐了下,痛得直縮,又去推她,“行了行了,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你們也别洩露我的行蹤。我還有事跟我老大說,你們回避一下。”
聽他滿嘴的嫌棄,小意氣得七竅生煙,可卻終究還是有些忌憚郎鏡的威壓,撇着嘴,拽着大林離開。
二黑臉上那舒爽的笑,确實漸漸斂去。
片刻後,像是極其悲涼地笑着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大口酒。
郎鏡看着他。
二黑放下空掉的瓶子,又咧嘴笑,“小大師沒事吧?這回是我大意了。”
郎鏡将跟前那瓶沒動過的酒瓶遞給他,淡淡問,“那天到底怎麽回事?”
二黑笑了下,接過酒瓶喝了一大口,咂了砸嘴,才說道,“你讓我查趙東赫的時候,我就發現他跟住在東城那片老宅子裏的連家有些關聯,那個連家表面上是做古董生意的,可實際上卻有些蹊跷,但無論我用什麽辦法都查不到更多。”
這個之前二黑彙報過一次,郎鏡也讓人暗中調查過,于是點點頭,“連家内裏秘密确實很多,十分難以深入,你查不出更多也無可厚非。不過,他們勾結趙東赫?”
遲小魚之前跟他說過,有人在利用趙東赫,或者說,附身在趙東赫身上的那個魔物。
二黑點點頭,“來往很密切。不過,沒等我調查清楚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麽時,小大師就突然被綁架了。我第一時間就準備給你發出信号,可誰知,趙東赫的人就好像提前知道我在那裏似的,我手機才拿起來,就被一通黑霧兜頭罩住,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就暈了過去。”
說着,二黑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地皺着眉,“說來也奇怪,分明那些人也沒對我動什麽手,就一個黑衣人,往我身上灑了幾個紙片,結果……我就跟被紮了幾百刀一樣,那個痛得呀……身上血都流不停的。”
他說的雲淡風輕,可看這跟木乃伊一樣的半邊身,就能知道是受了多大的罪。
郎鏡蹙眉,黑衣人?
就聽二黑自己又笑,“可笑我一世英名,居然被幾張紙片給制住了。後來趙東赫用我的命威脅小大師,小大師本是可以不被抓走的,卻還是爲了我,自願主動跟我一起上了車。”
郎鏡心下又是一沉。
“然後,她在車上不知道念了什麽咒語,我身上的紙片就飛到了她手裏。她跟我說,那叫什麽吸血咒還是什麽的,我當時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反正聽着她那語氣不太對,想着她估計也是吓壞了吧?”
二黑歎氣,“她沒事吧?我聽說趙東赫差點把她給殺了?”
郎鏡默了一瞬,點頭,“嗯。”
二黑皺了皺眉,“倒是我欠她的了。”随後卻很快再次笑了起來,“算了,債多不愁。”
其實二黑不知道的是,那天的幾片吸血紙人,其實完全足可以要了他的命。
然而,就因爲遲小魚之前送過他一枚護身符,那護身符替他擋去了兜頭那陣黑霧裏的濃重煞氣,又有遲小魚的及時解咒,才險險保住了一命。
不過,這個事遲小魚不會跟他特意解釋,郎鏡又不可知。倒是無人知曉了。
郎鏡看了看他,那天的事情,二黑未必沒有猜出到底是怎麽回事,卻沒有多問,這就是他讓人欣賞的地方。
沉吟片刻後,問道,“你确實不想跟他們回去?”
二黑喝酒的動作一頓,笑着搖了搖頭,“小大師送過我一句話。”
郎鏡擡眸。
二黑咧嘴一笑,“她說,持守你心苦盡甘來。”
郎鏡微怔,就見二黑晃了晃酒瓶,輕聲道,“所以,我想堅持自己的心一次。不再回那個全是死人的地方了。”
一直神情略顯淡冷的郎鏡終是浮起一層淺淺微笑,點了點頭,“好。她的話自然是沒錯的,我會保你萬全。”
二黑酸酸地癟了癟嘴。
便聽郎鏡又道,“小魚身邊我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你最近行動不便,你那兩個朋友,我卻是要用一用。”
二黑頓了下,忽而大笑,“老大你這心思夠黑的,剛剛是故意算計他們的吧?可笑他們居然自诩聰明都沒發現!哈哈哈,行,我讓他們過來……”
至于郎鏡吩咐大林和小意所做的事,暫壓不表。
隻說遲小魚第二天醒來後,身上倒是難得的松快。
許是睡得飽了,精神也十分不錯。
約定的時間,與郎鏡在小區外彙合,便趕往百來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