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獨立創辦公司,不過四五年,就已經将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公司,做成了極具代表性的國内知名度很高的新型傳媒公司。
從心性,到能力與手腕,都比她那波瀾曲折的身世,更加不一般。
所以這麽多年來,也沒個朋友,唯有跟遲小魚,成了生死之交。
見她動怒。
遲小魚也不吭聲,跟跟着她一路進了公司,前台立刻站起來,齊聲恭敬地喊,“姚總。”
姚可可腳步停了一瞬,不知道想起什麽。
然而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擺擺手,徑自走了進去。
卻也不往辦公室去,一轉身,走進頭一個衛生間,一邊拿下墨鏡。
遲小魚估摸着她可能是要重新化個妝什麽的,就跟了進去。
可剛一到門口,就是眼睛一瞪。
看到一縷黑氣,正漫漫洋洋地從衛生間裏飄出,朝着姚可可就糾纏上來。
一把拉住姚可可的胳膊,将她往身後一擋,然後擡手,對着衛生間裏頭的方向,結起手訣,用力一壓。
黑氣陡然就縮了回去。
姚可可神情一變。
朝遲小魚看,遲小魚點點頭,讓她聽。
果然。
兩人随即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幾聲極爲壓抑的女子哭泣聲。
在空蕩的空間裏,隐約回響。
要不是因爲這朗朗青天下,辦公室裏人來人往的,姚可可還真能給吓出一身汗來。
皺了皺眉。
朝裏走去。
就見一個穿着老式短袖白襯衫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的女人,正一手支在洗手台上,一手舉着手機在耳邊,極力地壓着聲音。
卻還是忍不住悲痛地,顫着肩膀,眼淚一顆顆地落到大理石的流理台上。
姚可可眉頭一皺,認出這人,正是策劃部的文向夢。
咳了一聲。
文向夢驚了一下,連忙回頭,一看是姚可可,吓了一跳,趕緊擦眼淚,“姚,姚總。”
聲音哽咽,幾不成聲。
姚可可還沒說話呢,就聽文向夢拿在手上的手機裏,傳來女人捏着嗓子、顯得有些嗲,又有些尖利不饒人的說話聲。
原來是文向夢剛剛匆忙中不小心按到了揚聲器上。
“所以,文向夢,你要是識趣的話,就趕緊離開英哲哥。不然,别怪我到時候找人,直接讓你從龍都消失!聽到沒!”
嚣張至極。
然後電話就被挂斷。
遲小魚眨了眨眼,擡手,捏下巴。
姚可可卻不見什麽神情,隻是淡淡地回頭問遲小魚,“就是她?”
遲小魚點頭,指了指文向夢的肩頭,那裏正趴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沒有五官,卻朝她裂開一張黑洞洞的瘆人大口。
“有個剛成形的小玩意兒,大概是她最近情緒太過低沉,有了輕生念頭,才導緻陽火變弱,被髒東西纏上了。”
文向夢一驚,瞪大了眼看遲小魚——她怎麽知道自己幾次都想自殺的?
姚可可又問,“能解決麽?”
遲小魚一笑,“雖然邪氣濃郁,驅除起來卻并不麻煩,不過需要先驅散心魔,不然很容易被再次纏上。”
姚可可點了點頭,重新戴上墨鏡,朝文向夢看了一眼,語氣十分淡漠地說道,“到我辦公室來。”
然後就一副老總模樣,昂着下巴腳下生風地走了出去。
文向夢有些愣,臉上露出點害怕與瑟縮。
遲小魚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輕一笑,“别怕,可可……姚總會幫你的。”
柔柔氣氣的話語聲,像拂動寒雪的春風,将文向夢這幾個月來滿心的郁結與愁苦疼痛,都安撫了下去。
她點點頭,握緊手機,跟着遲小魚,來到姚可可辦公室。
姚可可坐在極富有現代氣息的沙發裏,疊着腿,接了助理送進來的咖啡,又轉手給遲小魚端了奶茶。
喝了一口,看了眼局促地坐着的文向夢,才冷冰冰地開口,“說吧,你跟唐英哲,怎麽回事。”
文向夢一抖,咬了咬唇,低聲道,“對不起,姚總,我知道公司不許員工内部戀愛,我跟英哲,不是,唐英哲,也準備分手了……”
“誰問你這個了。”
姚可可似乎有點火氣,遲小魚胳膊肘戳了下她。
她癟癟嘴,這才壓下情緒,“你就說說,你跟唐英哲,到底怎麽回事。”
見文向夢還有些猶豫。
又道,“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你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說不說不出來,嗯,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話聽着似乎十分絕情冷血。
可遲小魚卻喝着奶茶,一邊輕輕地笑了起來——可可真是溫柔呢。
文向夢也好像十分驚訝,看了看姚可可,随後,低頭,沉默地摳了摳手指。
她肩頭上那個黑色的東西,往前探了探。
那張瘆人的像嘴巴一樣的裂縫,又大了幾分。
遲小魚豎起劍指,悄悄地畫了個符文,朝那邊一彈。
不知從哪裏吹來的風,輕輕地在文向夢耳鬓邊撫過。
文向夢擡起頭,不知想到什麽,陰暗的目光裏,閃過一絲溫和。
終于是啞着嗓子,慢慢地開了口。
她跟唐英哲,是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
新生自我介紹的時候,才發現居然來自同一個十分偏遠落後的小鎮。
當年那個小鎮裏,唯一考上那所名校的,就隻有他倆。
自然而然地,兩人就走得比他人更近一些。
很快,唐英哲就跟文向夢告白,請她做自己的女朋友,并許諾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文向夢當時專于學業,其實并不想分心在這種兒戲般的感情裏。
但是無奈唐英哲癡纏歪磨,終是答應。
自談戀愛後,兩人之間倒真的漸漸生出感情來,尤其文向夢,除了學業,更是一門心思地撲在唐英哲身上。
在大二那年,更是糊裏糊塗地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
心裏早已将他認定爲終生唯一的人。
唐英哲對文向夢,也一直都算體貼關懷。
直到大學畢業那年。
都說,畢業就是分手季,尤其那一年,唐英哲家裏接連出現變故。
病重的父親撒手人寰,母親一人還要負擔起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的上學及生活,終是也病倒在床,連醫藥費都隻能堪堪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