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下意識就要反駁。
卻被遲小魚搶白,“你如果知道,就不會自以爲自個兒是郎鏡唯一的救星。怎麽,覺得自己是唯一的,對他來說就是特殊的?他就歸你了?他以後就得寵着你捧着你,把你當成唯一的救星,小心翼翼地對待着?你以爲你給他的是救贖,還是更多的苦難和負擔?”
遲小魚的語速很快,不似她平時那般的柔氣軟和。
甚至有些譏諷冷嘲。
“你憑什麽啊?就憑你是個天乙貴人?”遲小魚撩着眼皮看她,“您這哪兒的自信啊?”
“噗嗤!”
那邊郎騰一下子沒忍住,朝郎鏡豎大拇指,“小大師真厲害!”
郎鏡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笑意,一雙眼,看着那邊神采飛揚雙眸粲幻的遲小魚,根本就沒法挪移半分。
卻是那邊的無機子和無雲,再次對視,都露出個了然的笑意來——兩生門的傳人,還真是盡得那位的真傳啊!
餐飲區邊其實還站了好些人。
早就有人注意到這位堂堂郎總的‘女朋友’,怼上蘇家那位掌上明珠的場景。
這種女人撕11逼11大戰,素來都是熱愛八卦的看官們最喜歡的戲碼。
有人聽到遲小魚最後的那個‘你憑什麽’時,都笑了出來。
蘇秋臉上白一陣後一陣,一下子瞪向遲小魚,“我憑什麽?我至少命格能給郎總一線生機!你又憑什麽?你又有什麽資格!”
這話問得極不客氣,旁邊好幾人都搖頭——這蘇家的大小姐,掉架子了啊!
再反觀那個無論從氣質容貌,還是舉止言談,都勝過不止一籌的小女孩兒,再次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兒蘇秋。
然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就憑郎鏡喜歡我啊。”
“你!”
蘇秋的眼神要是能殺人,估計遲小魚已經被她戳了一萬八千個窟窿啊!
那邊的郎騰終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何秋蓮也是一臉笑意,轉眼看郎鏡,發現那個素來清冷疏淡的兒子,一張俊臉上,居然也是遮掩不住的淺笑,一雙眼黏在遲小魚身上,都快扒不下來了。
心下越發滿意高興。
而餐飲區這邊,遲小魚瞄着氣得滿臉通紅跟要暈過去一樣的蘇秋,又咂了砸嘴,放下手裏的點心。
惋惜地搖了搖頭,“天乙貴人?給你算命的無極觀道士,該不會是還未出師的小徒弟吧?”
衆人一愣。
無機子也意外,連忙看向蘇秋,随後,微微皺眉。
然後就聽遲小魚低笑道,“這位小姐,若是我沒有看錯,你其實是因爲意外災禍,導緻提前出世的吧?”
見蘇秋臉色一白,又笑着搖搖頭,“所以,你這天乙貴人命,還有待商榷哦。不要太自以爲是了,大小姐。”
這話剛出,後頭也走來的蘇柏林臉色登時一變。
兩步搶入,直接攔在蘇秋面前,惡狠狠地看遲小魚,“胡說八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跟我家蘇秋說話!”
遲小魚一挑眉。
那邊,郎鏡走了出來,來到遲小魚身後。
遲小魚倒是沒注意到他,而是又看了眼蘇柏林,在他的面相上繞了一圈兒,嘴角微勾,像是不想跟這人争辯什麽,扭頭過去。
蘇柏林還以爲她是害怕了,避着自己。
氣焰愈發嚣張,加上剛剛在朗盛和那兒受了不小的氣,看着眼前這個阻擋了蘇家與郎家聯姻的女人就更加火大。
冷笑一聲,又道,“不過就是個玩物而已,郎總玩玩就甩了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就憑你,一輩子也别想跟我家蘇秋比!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給她提鞋,都不夠格!”
這話說得是真過分,好幾個看熱鬧的都倒抽了一口氣——看到一臉陰霾走來的郎鏡。
遲小魚伸手去拿那剩下的布丁的動作一頓。
郎鏡瞧見,幾乎心疼死。
剛要上前。
卻見這小丫頭,忽而笑眯眯地擡起頭,朝蘇柏林看了一眼。
幾步外的郎騰忽然一搓胳膊,低低對何秋蓮笑:“老媽,瞧着,這小大師指定要放大招了!”
然後,就見遲小魚點了點蘇秋,滿滿笑意地說道,“她的母親,是你讓人害死的吧?所以,才導緻她早産兩個月,先天不足,差點沒活下來?”
此語一出,滿堂嘩然。
連無機子和無雲都被吓到了,忙朝蘇柏林看去,卻沒發現一絲面相上的不妥。
可蘇柏林卻猛地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吼道,“你不要胡說!我,我,你公然污蔑我,我要報警抓你!你給我等着!”
那樣子那反應,有點心機城府的,都能看出——這有問題啊!明顯的虛張聲勢啊!
而蘇秋,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蘇柏林。
又看遲小魚。
遲小魚卻沒客氣,也不理她那哀凄婉婉的眼神,咧着嘴笑道,“您要報警啊?那正好,順便讓警察叔叔們查一查,您最近一個動土的項目上可是死了好幾個人了,是因爲什麽死的啊?”
蘇柏林的動作僵住,瞪大了眼看遲小魚。
明顯被吓到了。
郎鏡卻皺了眉,走過去問道,“怎麽回事?”
遲小魚轉臉,這才看到他,撇嘴,“本來不想說的,誰叫他欺負我捏。”
捏……
這刻意撒嬌帶嗲的語氣啊!
一聽就憋着火呢。
那邊郎騰和何秋蓮對視一眼——以爲是隻漂亮的小魚兒,沒想到,一張嘴就咬得人鮮血淋漓的!黑化的時候,簡直就是隻超級無敵霸氣的小鲨魚啊!
郎鏡失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對旁邊的郎騰招了招手,“也不用報警了,現成的就在這。老三,過來。”
衆人這才發現,郎家主母何秋蓮和現在公安局就職的三少郎騰,正站在一處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裏呢!
還不知道聽了多久!
蘇秋原本就難看的臉上,幾乎已經絕望了。
郎騰笑呵呵地走過來,上下看了看臉上漲成豬肝色的蘇柏林,一伸手,“走吧,蘇總,去我辦公室喝杯茶?”
蘇柏林惱怒,“就憑一個黃毛丫頭的胡言亂語,你們就擅自抓人?郎家,呵,我看也不過如此,丢人現眼!蘇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