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魚轉臉,就見郎鏡一直看着趙峥離開的方向,淺淺一笑,“放心吧,你們幾人中,隻有他的福運最好,不會遇險的。”
王闊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誇張地拍了拍胸口。
高玉才也與旁邊另一人對視一眼,放下心來。
“郎總,那艾麗莎那邊……”王闊想起。
“讓警方那邊安排兩個警務員先盯一晚。”
郎鏡說完,就見遲小魚垂了垂眸,眼角裏似有什麽微變的清離光線一線而落。
心中隐隐詫異。
“走吧。”這時遲小魚又擡起頭來,還是那副清和靜秀的模樣,“去看看你大哥。”
郎鏡回神,看着那雙澄澈幹淨的眼睛,點點頭。
……
一路行至省醫院住院部,高級VIP病房。
門口早先來探望的各家公司合夥人政務要員,都已經被清場。
隻留幾個保镖守在走廊。
見到郎鏡,都是齊齊行禮。
郎鏡推開門,剛走進去,就聽裏頭傳來何秋蓮低低的哭泣聲,以及三弟郎騰的安慰。
“媽,大哥這不是沒事麽,您這樣哭,大哥大嫂看着多難受啊!”
“可這平白無故的,大輝可差點就……唉……”
“媽,快别難受了,一會血壓上來可不好。”這回說話的是個年輕一點的女性。
郎鏡知道那是大哥的妻子,他的大嫂,蘇玲。
“鏡子來了?”
一直面對們坐在沙發上的郎盛和首先看到了走進來的郎鏡,“你大哥……”
話語頓住,看到了被郎鏡擋住,剛剛才露出一張小臉的小女生,頓時心頭敞亮,下意識站了起來,“這位是……”
郎鏡讓開身,病房裏其餘幾人的視線,全都集中過來。
遲小魚也不拘謹,大方一笑,“我是遲小魚,冒昧前來,打擾了。”
她都快被這滿屋子的金光給刺瞎眼了。
這都是什麽樣的一家子啊!
集體的金光普照啊!
這得是祖輩積攢了多少的陰德啊!所以才在天煞孤星如此兇殘的命格影響下,還這麽金光燦燦安然無恙的!
遲小魚一瞬間還以爲自己站在了大雷音寺,周圍全是通身發光的神仙佛祖!
敢情郎鏡身上那點被煞氣壓制的金光,簡直就是小意思啊!
咳。
“遲小魚?”老三郎騰先站了起來,疑惑地看向郎鏡,“二哥,你女朋友麽?”
“……”遲小魚還在胡思亂想的表情一僵,耳尖一下子就跟着熱了起來。
郎鏡瞅了眼她微微泛紅的耳朵,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沒說話。
還是躺在病床上的郎輝坐了起來,笑着道,“原來是遲大師,怎麽還麻煩您特意過來?謝謝謝謝。”
還以爲這小大師是聽說他遇險,特意來看望的。
“大師?”這回說話的是郎盛和。
他吃驚地看了眼面前這個十分不同的小大師,看着真像個青稚未脫的孩子。
可那眉眼之中的清甯平和,尤其那雙眼,幹淨純澈到幾乎能洞悉世間萬物。
郎盛和這輩子,什麽人物沒見過,尤其是生了郎鏡之後,玄術大師高人不知見過多少。
這樣一個,讓他一眼看去,竟心生折服,與隐隐敬畏的人,還真是第一次!
更特别的是,有着這樣油然而生一副仙風道骨姿态的,竟然還是個小女娃娃!
當時便上前,伸手過去,“大師你好,失敬失敬。上回多謝您出手相救,我兒才安然無恙,小老代表全家,誠心感謝。”
遲小魚被他握着手晃了幾下,有些尴尬,看郎鏡。
那求助又無奈的眼神……
郎鏡噙笑,上前,将遲小魚拉到近前,“爸,您吓到小魚了,随和一些就好。”
小魚?!
一聲喚,幾個人全都入了耳!
郎盛和張了張嘴,這回反應極快的,竟是眼眶還紅着的何秋蓮。
她快速打量了下兩人之間動作光景,心裏雖不相信,可還忍不住語氣親昵地對走到遲小魚跟前,拉住她的手,“好孩子,多謝你救了我家郎鏡。他自小命苦,不敢有個親近的人,難得你不嫌棄,以後,還請你要多多照顧他了。”
這話說的……
遲小魚一張臉都紅了。
郎騰靠在病床邊,用手指戳了戳大哥,“哎,大哥,你看媽這意思……怎麽跟見兒媳婦似的?二哥對那丫頭,好像還真有點不一樣哈?”
郎輝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心說,還用你說?我上回就發現了。
出口的話卻是,“對大師要尊重。”
郎騰撇嘴。
倒是蘇玲,看遲小魚尴尬得一張臉都快冒熱氣了,偏那個帶她來的二弟卻還是沒有一丁點爲她解圍的意思。
搖了搖頭。
上前笑道,“遲大師,您好,我是郎輝的妻子。多謝您來看望我先生,他并沒有受什麽大傷,醫生隻說靜養幾天就好,勞您費心了。”
遲小魚松了口氣——終于有個靠譜點的了。
笑了笑,還沒說話。
旁邊的郎鏡再次開口,“對了,大哥,我前兩天囑托你随身攜帶的符篆,你沒帶麽?”
郎鏡自從知曉命格後,就一直克制隐忍,很少與他們兄弟家人有如此親近姿态。
郎盛和從剛剛見兒子含笑随意,到現在他主動與郎輝說話。
心中簡直翻江倒海,臉上全是震愕與驚喜。
再看向遲小魚的目光,簡直充滿了慈愛的光輝。
郞輝也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讓蘇玲把他的錢包拿出來,從裏頭翻出一張黃色的符篆,拿給郎鏡看,“是這個?”
卻不是最初的三角狀。
遲小魚淺淺搖頭——難怪。
郞輝見郎鏡皺了下眉,就說:“我就是好奇裏頭寫的什麽,随手給拆開看了一眼,再折回去卻不會折了,就這麽塞在錢包裏……”
話音卻陡然頓住。
掃向符篆的眼睛一瞪,似乎十分吃驚,“嗯?”
一旁的郎騰湊過去,瞄了瞄,問:“怎麽啦?”
郞輝的臉色微變,“上頭的符文不見了。”
他分明記得,打開符篆那次,看到裏頭有一筆鬼畫符一樣的蚯蚓字體,瞧着還挺有那麽些意思。
可現在,他的手上,隻有一張黃慘慘的空符紙,哪裏還有那朱砂的符文?
其他人不明所以,郎鏡卻看向遲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