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古招歡一不子漲紅了臉,紅到感覺自己的臉發燙。她伸手将他推開,又是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想要将他的氣味擦去。
可是一顆心,卻又狂跳不己。
這個可惡的妖孽,老是是愛吃她的豆腐!厚!還在那麽多人面前!
他伸手指向那花瓣印記,扭頭瞥了眼百媚,低聲問道,“百媚,爲什麽歡歡的臉上有三瓣像花瓣一樣的圖案?”
“花瓣?哪裏有花瓣?”
古招歡聽到他這麽說,驚訝地伸手摸着自已的臉,卻沒有半點疙瘩。隻是感覺自己的皮膚己經柔滑了,沒有一點點的凹凸感。
剛才走進藥房後,她就感覺一陣刺痛暈了過去。當她醒來的時候,百媚卻讓她摸摸自己的臉,她感覺皮膚己經變得光潤了,想也是治好了。
藥房裏也沒有鏡子,她也沒來得及照鏡子。
隐約的時候,就聽見皇甫禦人沉沉的男聲不知從何處響起。
想也不想,直接沖了出來。之後,就是現在了。
百媚瞥了眼她臉上的花瓣圖案,随口解釋道,“左臉尚有餘毒,更是混了小蛇王的蛇毒,将餘毒消散之法,凝聚于三點,又用銀針逼出。”
“所以,那臉就留了三個點!”
“我看着三個點太過難看,于是便這三個點紋成了花瓣形狀。怎麽?不好看嗎,我覺得還挺好看啊!”
百媚說着,走近了古招歡身邊,她那雙眼眸裏迸發出敵意。
“……”古招歡直覺地朝後退去,咽了咽口水。
這個女人的眼光,太過凜然,讓她感覺到害怕也感覺到危險。除了對于皇甫禦人的占有欲,還夾雜了其它一些東西。
她的腰間,卻被某人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了。
古招歡扭頭,瞧見皇甫禦人俊美的側臉,突然被他所迷惑了。她隻得征怔地看着他,感受他的手微微用力,她感覺身體微熱。
他在示意些什麽?他在示意她不要害怕嗎?
“謝謝百媚!既然歡歡的臉己經治好了,那麽我們今日就離開百花谷了,你若是日後有事相求,便來皇甫山莊尋我!”
百媚見他摟着那女子,兩人卻是一對的模樣。
她心裏有些酸澀,卻是轉過身,輕飄飄地說道,“我會有什麽事兒呢!我什麽事兒也沒有,不過你啊,還得将你的歡歡看牢了!”
“她現在又變回了漂亮的樣子,小心被他人搶了去!”
她雖是玩笑話,可惜卻是聽者有心。
曲陰陽及莫不凡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扭頭瞥向一旁沉默的丫鬟容容。容容卻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微笑地望着古招歡。
皇甫禦人突然沉了一張俊臉,聲音更是堅定,“她是我的!就算是我死了,也帶着她一起。如果别人将她搶了去,就再将她搶回來!”
“誰敢動歡歡!即使我殺到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
他的話一出,百媚一愣,她卻已經瞧見了他眼底認真的神色。
古招歡聽到他這話,剛剛褪去的紅潮又布滿了臉頰。他掌心的溫度,如此清晰地傳來。突然,心微微顫動。
因爲這份顫動,她被他迷惑了。
百媚不再多說些什麽,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靜待了片刻,幽幽說道,“禦兒,時候不早,太陽落山,洞口便會變化方位,到時候出不了谷,你們幾人,就乘現在離去吧!”
皇甫禦人牽着古招歡的手,邁開腳步,朝那山谷的入口處走去。
沒有停下腳步,隻是在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放慢了步伐,他更是沒有回頭沒有側目,聲音輕到不行,“抱歉!”
百媚己經愣住了,當她聽見過兩個字,隻是感覺眼中酸澀泛淚。
原來……
原來他一直都懂得,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原來他更是明白自己的那份心意。她早就知道,他那份單純之下,包含了一顆最爲細膩的心。
其實一直在假裝的人,隻是自己罷了。
莫不凡以及曲陰陽跟随着主子而去,走過百媚身邊時停下腳步,點了點頭示意。而那容容姑浪,也同樣如此。
一行人隻是過客一般,來去匆匆。
百媚望着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再次轉過身,不再去看。
她扭頭,卻瞧見千焦蒼白了一張俊臉,忽然又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血噴灑在琴弦上,污了琴身。
她一驚喊了聲“師兄”,急忙奔了過去,卻聽得他呢喃自語,“敗了……敗了……終究還是敗了……”
此生之願……何時能了……
皇甫禦人一行出了百花谷之後,正逢日落。
晚風吹拂,那竹林又是瑟瑟作響,卻是感覺有些詭異。許是陽光不再普照,便總是感覺這份陰郁裏充滿了玄機以及不安的感覺。
古招歡感覺有些害怕,不自覺地摟緊了身旁的人。
她扭頭,卻瞧見了皇甫禦人那張眯眯笑的俊臉。吓得一下子松開了手臂,跳到了一旁,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開口罵道。
皇甫禦人望着她,将她那張朝氣蓬勃的小臉镌刻在眼底。碧綠的眼眸深邃暗湧,隻是覺得心裏歡喜得很,她又是如此活潑。
“唉!”他哀歎了一聲,朝她走去。
“你幹嘛歎氣?”她反感地皺起眉頭問道。
“唉!”他卻仍是哀歎,腳步沒有停,朝她逼近。
古招歡見他朝自己走來,又是慌忙地朝竹林那頭跑去,邊跑邊喊:“皇甫禦人,你别過來!站住!别過來啦!”
她的聲音,在竹林上空盤旋,響徹雲霄。
皇甫禦人一下子提氣奔到了她面前,将她往懷裏一帶,沉聲問道:“歡歡你跑什麽?你真愛鬧,一點都不乖!”
“你、你、你……”古招歡瞧見他眼神裏滿滿都是戲谑,更是好奇。
那雙蒼翠的瞳眸裏,閃爍過光芒,可是那份霸氣以及兇狠卻匆匆掠過。
什麽時候開始,皇甫禦人竟然給她一種隐忍的錯覺?雖然他的語氣,他所說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是她明明察覺到了他的變化。
一種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氣勢,一種似有若無的狡詐以及聰慧。
明明是十七歲的人,應該沒有那麽白癡才對啊!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在僞裝嗎?皇甫禦人!他是在僞裝自己嗎?
皇甫禦人見她又在發呆,低頭輕啄了下她的唇瓣,笑道:“歡歡又在發呆!若是以後再見歡歡發呆,我就要懲罰你!”
他說着,低下了頭,咬着她的耳朵說道:“現在是親親你,下次我就不隻是親親你了!”
“你……”古招歡吃驚不已。她更是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所認識的皇甫禦人,是一個愛鬧孩子氣的大少爺,是一個有些神經質卻夠單純可愛的大少爺,但是爲什麽,剛才那個瞬間給她這種錯覺。
古招歡再擡頭,想要從他眼裏找尋到那絲痕迹,卻再也找不到。
“歡歡啊,我們回莊吧!甜豆沙餅,歡歡最愛吃了!”皇甫禦人卻已經恢複了那張嘻嘻哈哈的俊臉,朝着她傻兮兮地笑着。
“還要和歡歡一起泡澡!”
“做夢!”
“歡歡胸前有一粒朱砂痣!”
“你給我閉嘴!”
此時,竹林那頭響起“嗒嗒嗒——”的聲音。
衆人循聲望去卻見猿猴一跳一蹦地在竹林裏穿梭,手裏還抱着小青蛇,發出了依依不舍的吼聲:“吼吼——吼吼——”
“嘶嗚嗚嗚——”小青蛇痛苦萬分,它卻已經嗅到了自己主人的味道,急忙哀鳴。
猿猴仍然沒有松開手,隻是抓着那小青蛇,另一隻猴臂指向了竹林那端的盡頭,在那隐蔽的竹林深處,卻見兩匹馬,一輛馬車隐約可見。
“一定是鬼醫百媚所爲!”曲陰陽輕聲說道,卻是有些感歎。
這女子啊,若說她是蛇蠍心腸倒也不然。爲了心愛之人,倒是會變得善上幾分。可是卻不知,下次再見,是否海棠依舊。
皇甫禦人一把抓過古招歡的手,朝着那馬車走去。
“快些快些!我們回莊咯!我和歡歡現在回家咯!”
“慢點!慢點!我的腳沒你長啦!你走慢點!少爺!”古招歡發現自己追不上他的步子,小聲地嚷嚷道。
他果然放慢了腳步,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哎喲!”她輕呼出聲,想不到他會突然來了個急刹車。原先整個人就是被他帶着走,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的臉就貼到了他的背上。
“你做什麽啦!突然拉着我急走急走!一下子又停下來!你是故意折騰我的吧!”
古招歡擡頭望着他,一臉的不耐煩。
瞧瞧!瞧瞧瞧!他那張萬分欠扁的想讓人毆打的臉!
皇甫禦人突然皺起了眉頭,松開了她的手,又是轉身朝着百花谷的入口處奔去。一邊走一邊拔出了長軟劍,“方才忘記将他的手砍下來,現在去砍!”
“少爺!”她懊惱地低咒了一聲,卻是轉身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皇甫禦人卻仍舊邁開腳步,執意要去殺那個男人。蒼翠的雙眸更是泛起殺意,連四周的空氣都凝結。
“不要!我要去砍他!”他固執地說道。
“不要去!皇甫禦人!”
“歡歡放手!我要去砍他!”他仍舊火焰燃燒,滿腔怒火。
她更急了,“不放!不許你去!”
“我要去!”
“不許!”
“……”
古招歡又是拽着他,試圖想要拉着他朝着那馬車的方向走去。可憐的是發現自己的力氣過小,隻能反被他拖着走,更是急着向另外兩個男人求救。
“曲陰陽!莫不凡!你們兩個還不快點攔着你家少爺!”她怒吼道。
被點名的兩個人隻是搖了搖頭,一臉無可奈何的模樣,與他們的主子一個腔調,都是那麽可惡讓人嫌棄,真是一個鼻孔出氣。
古招歡沒轍了,拖也拖不住他,隻好伸手從身後用力地環抱住他,輕聲說道:“少爺!不要去!不要去啦!”
“不行!他昨晚抱了你!我要将他的雙手砍下來!”
古招歡對于他的強烈占有欲隻是覺得心裏微微有些歡喜,可是她已經想不起那個男人什麽時候抱過她了。昨夜裏,她隻是聽那琴聲聽得昏昏然。
之後的事情,怎麽也想不起了。
皇甫禦人更是将她拖着朝前走去,卻并沒有将她的手撥開。他喜歡她依賴着自己的感覺,喜歡她抱着自己的感覺。
所以,絕對不允許别人沾染他的東西!
古招歡更是将他緊緊擁抱住,漲紅了一張臉,低聲吼道:“少爺!不要去!我不喜歡你随便殺人砍人!不要去!好不好?”
“你當真不松開了?”皇甫禦人低下了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啊!不松開!一輩子都不松開!你不要去砍他的手了!好不好嘛!少爺!好不好嘛!”她說着,将頭貼向他的後背。
心,卻撲通撲通地跳着。
由于他低着頭,所以沒有人看見,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顔。再擡起頭時,卻見不到方才轉瞬間匆匆掠過的狡黠。
皇甫禦人扯着嘴角,終于動了動手,單手覆上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卻是突然懊惱地說道:“歡歡,你抱得我好緊!把手松松!”
“哎?”古招歡木納在原地,一下子愣住了。
而她的手,也在這個時候松開了。
皇甫禦人乘她松手的刹那,朝後退了一步,将長軟劍旋回了腰間。他微微俯身,望着她那張粉粉嫩嫩的俏臉,說道:“噫?歡歡自個兒同意咯!”
“我同意什麽了?”她回神,揚眉問道。
“歡歡剛才自己說了,一輩子也不松開我了!不過啊,我們換個詞兒吧!将那‘松’換成‘離’字可好?”
他眨了眨眼睛,一臉期待。
古招歡聽到他這麽說,心裏默默地念着那句話:一輩子不松開你……一輩子不離開你……
她驚訝萬分,再擡頭望着他,卻瞧見他正望着自己眯眯笑,天真的模樣。自己的确是舒緩了一口氣,可是又是好奇不已。
“少爺,你不會是在假裝白癡吧?”
皇甫禦人露出一個困惑的表情,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朝馬車走去。方才說要回百花谷砍千焦雙臂的事情,早已經抛到了九霄雲外煙消雲散了。
“什麽假裝?”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無語。
“什麽是白癡?”
“……”這下子,額頭冒上三條黑線。
“歡歡?歡歡你說嘛!歡歡?”他繼續頑強固執,百折不撓。
被他嘀咕地實在是煩了,古招歡狠狠地用力地反握了下他的手,卻收到了他溫柔的微笑。而他的手也同樣輕輕地握了握她的,那麽細微的動作,她卻感覺猶如觸電。
過了好半晌時間,她小聲喊道:“少爺!”
“恩?”他呢喃地“恩”了一聲。
“沒什麽!”
“……”
容容安靜地站在一旁,望着他們兩人微微笑,露出了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而莫不凡以及曲陰陽更是走在他們之後,同樣悠閑悠閑。
莫不凡的目光,慢慢地從自己主子身上移開了,卻是瞥向了一旁的某個纖瘦背影。他面無表情,卻是忽然皺起了眉頭。
“車到山前必有路!何必如此牽腸挂肚!”曲陰陽小聲地說道,一臉的從容。
竹林裏,一行人散漫地走着。雙腳踏着鋪滿了竹葉的小道,脆脆作響。綠意盎然,有種清新的味道,心裏更是祥和一片。
皇甫禦人扶着古招歡上了馬車,自己也蹬上了馬車。
簾子一拉,扭頭朝着那隻正在與小青蛇玩耍的猿猴,冷冷地說道:“快些回去!若不然,便讓一條将你毒死!我數到三!”
說話的時候,小青蛇一反方才一直趨于弱勢的地位,驕縱地吐着小舌:“嘶!嘶嘶嘶!”
“一!”他開始倒數計時。
那猿猴顯然是靈性絕佳,自知再貪玩下去恐怕是會喪命,隻得“吼吼”了一聲,又是抓了抓蛇身,這才松了手,将蛇往高處一抛,飛奔而去。
“嘶……”小青蛇脫離了魔掌,一下子飛蹿向皇甫禦人,蛇身蜷在他的手腕上,撒嬌地抖動着小腦袋,一副“我不死也殘廢”的表情。
由于皇甫禦人突然決定不騎馬,改坐馬車。其餘幾人隻得安排誰駕車誰騎馬,在詢問之下才得知容容姑娘不會騎馬,曲陰陽一下跳上了馬車,無奈之下隻得當起了馬夫。
“不凡,容容姑娘就交給你了!她不會騎馬,你就帶着她吧!”他機靈地說道。
随即,潇灑地跳坐上馬車,缰繩一扯,馬車“嗒嗒嗒”前行。
莫不凡沉了一張臉,卻又無可奈何。他扭頭瞥見了正站在自己身旁,靜靜等候着的容容姑娘,皺了皺眉頭,朝她伸出了手。
“上馬!”沉聲說道,雖然隻有兩個字。
容容“恩”了一聲,将手放在了他的大掌上,在他的相助下,上了馬。
他在她上馬之後,同樣飛身上馬,卻是潇灑氣概。雙手環着她緊握住了缰繩,輕輕一喝,雙腳一夾馬肚,同樣是“嗒嗒”前行。
另一匹馬的缰繩系在了前方那匹馬的後面,随着前方而行。
馬車在前慢慢奔走着,曲陰陽不禁張頭望向身後。瞧見了容容姑娘一臉淺笑,卻見莫不凡緊張的神色,他有些樂了。
心裏暗道,這回兒啊!可讓不凡得了個燙手山芋!
他有些暗自得意,又是側耳傾聽。馬車裏,細碎的吵鬧聲,隐隐約約地響起,卻是有些暧昧。他不禁紅了臉,哀歎一聲。
看來駕車也不是一件好差事啊!主子在調情呢!
一行人已經出了竹林,朝着來時的路返回而去。原來以爲鬼醫百媚不會輕易治療,沒想到事情那麽順利,來了這麽一會兒,問題就解決了。
不過,回到都城之後,估計又該面對另外一批人馬了!蕭妃娘娘那裏,肯定不會輕易罷休!二皇子,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
夕陽斜斜地淹沒于地平線,紅霞再次絢爛了天空。
馬車内,原本在睡覺的皇甫禦人翻了個身,将古招歡壓在了身下,他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臉上的表情卻是天真。
突然,他低下頭,輕輕地吻着她。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慢慢地舔着她,一寸又一寸,就像是一道美味的甜點。
“少爺!你做什麽啦!别這樣!不要像狗一樣舔我!”
古招歡受不了他的侵襲,呢喃地嚷嚷道。其實很想大罵出聲或者是大叫非禮,可是礙于馬車外的曲陰陽,她隻好壓低了聲音。
“放開我!聽到了沒有!皇甫禦人!”
見他不爲所動,她又是吼道。
整個人更是劇烈扭動着,想要脫離他的束縛,更不想與她這樣糾纏着暧昧的姿勢,這樣會讓自己感覺如此危險。
他卻忽然伸手點了她的穴道,一下子,她無法動彈了,甚至是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歡歡!我好難受!”他突然停了吻,将頭埋在她的頸項,貪婪地吸着她的香氣。
而他的舌,更是靈巧地舔舐着她,淺淺地劃過一個又一個印記。有些難以克制,卻又像在克制着什麽。
古招歡已經漲紅了臉,因爲他的舔舐,感覺渾身燥熱難耐。
她一動也不動了,隻好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呻吟聲,女性的本能,讓她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可是……可是她并不想這樣,并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個地點,在這個時候……
皇甫禦人……不要……
粗重的喘息聲,炙熱的心跳聲,彼此的呼吸都在交替着,胸膛此起彼伏。有汗水滴落,在她的臉上落下一滴水漬。
皇甫禦人感覺自己越來越熱,這次他沒有運氣将衣裳振散,而是微微半敞開衣襟,他又是低頭,咬着她裙擺的系帶,動作慢慢的。
“就像是寝宮裏那樣嗎?合歡?那回兒你瞧見了,我們也來玩玩?”
他已經将系帶咬了,又是擡頭,将舌遊到了她的耳畔,含住了她的耳垂。
古招歡感覺渾身戰栗,無辜地張大了眼睛。
她想呼喊,可是她發不出一點點聲音。這種痛苦的焦灼感,身體卻開始因爲他的舉動而輕輕顫抖。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穿越到這個古代的第一天……
那個夜裏,她落入寝宮,聽到了腳步聲。之後,進來兩男一女。
基于被迫無奈,她隻好鑽在床底下,聽着那兩人哼哼哈哈了一整晚,卻也明白寝宮裏另一個男人也正在觀賞這一出激情戲碼。
聽到他這麽說,古招歡忽然明白,他原本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她的存在,不然他怎麽會問自己這番話!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怎麽發現的!
那一晚,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逃走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别人的存在。
皇甫禦人伸手輕輕地聊撥開她的衣服,手指一挑,将紅色的肚兜解開了。他又是俯下身,密密麻麻地吻着,鼻間充斥的香味更加濃郁。
“問到……你的香味了……”
他的聲音,沙啞性感,卻昭示着她當時犯下的錯誤。
古招歡感覺到自己的弱小,甚至有種害怕彷徨的感覺。她忽然發出了嗚咽的哀鳴,眼眶流下了一串眼淚。
這是一種多麽無力的感覺,此刻,讓自己感覺如此弱小,心裏的無力感讓她瞬間發出了嗚咽聲,眼淚也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古招歡已經迷茫了眼神,她閉上了眼睛,想象着接下來可能承受的一切。
但是,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那麽多那麽多,在眼眶決堤而出。心裏面也仿佛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她承認自己是在被他吸引,可是卻還未到這個地步。
“滴答——滴答——”
皇甫禦人瞧見她哭了,一下子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翻了個身,她已經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那張小臉,委屈的淚水連綿不絕。
淚水悄然落下,他卻伸出手接住了淚水。
瞬間,掌心裏已經有了一滴晶瑩的水珠,他卻感覺到如此炙熱的溫度。
皇甫禦人突然平息了那份欲望,隻因爲手掌中的那份炙熱。他回神,瞧見了她那張哭泣的小臉,漲紅的小臉,可是卻愈發燦爛。
他突然伸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歡歡!是我不好!歡歡!你不要哭!不要哭了!你不要哭!”他突然感覺心煩意亂,隻因爲她哭泣的小臉,心裏開始隐隐得疼。
古招歡感覺自己可以動了,可是她卻還是一動也不動,被他擁抱在懷裏。聽到他的話,她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那嗚咽聲。
可是眼淚還是一直一直往下掉,怎麽也止不住。
皇甫禦人見她還是哭泣不已,一下子慌張了手腳,更是方寸大亂。他身體靠着馬車,而她整個人落入自己的懷裏。
她的香氣,再次環繞着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輕輕的,有些沙啞的,更是歉然的,“對不起!歡歡!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以後——”
“以後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所以,你不要再哭了!”
他說道,更是溫柔地吻去她的淚水,一點點吻去。在她的臉上,如此溫柔的動作,像是對待一件自己的珍寶。
古招歡原本咬着唇,在努力克制着什麽。
當她聽見他呢喃的話,當她感覺到他溫柔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樣讓她害怕。她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襟,将頭靠在他的胸膛。
抽噎聲變得有些擴張了,她終于伸手擁抱住他,在他懷裏哭泣。
皇甫禦人同樣将她摟緊在懷裏,輕輕地歎息了一口氣,在她耳邊安撫道,“以後都不會這樣了,是我不好!以後都不會了!”
“嗯——”她僵硬了四肢,隻好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的身體貼着他的身體,她的手還攥着他的衣服,而他的手還環繞着她。有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慢慢地在他們之間升騰。
過了好半晌時間,已經聽不到那抽噎的聲音。
皇甫禦人低下頭望着古招歡,突然清澈了那一雙眼眸,微笑着說道,“歡歡哭鼻子!歡歡不乖!歡哭鼻子哎!”
“你……”她一時無語,卻又不敢擡頭看他。
他卻伸手将她的臉輕輕地捧了起來,古招歡擡起頭,卻見他傻傻地望着自己。那雙碧綠的眼眸,閃爍着清澈的光芒。
她癟了癟嘴,卻将頭一甩,故意不看他,又是嘟哝地說道,“我今天都不要和你說話了!我發現你其實是一隻很會假裝的狐狸!”
“恩?歡歡說什麽呀?什麽假裝?什麽狐狸?”
皇甫禦人笑眯眯地說着,但是眼底的那份戲谑卻更甚了。
“你、你、你……你還在裝!你怎麽就這麽能裝呢?你說!你怎麽這麽能裝呢?你明明就不傻!你爲什麽要裝呢?”
“你都十七歲了!十七歲哪有你這麽傻的!”
“爲什麽你要裝傻呢?裝瘋子很好玩嗎?皇甫禦人你說話啊?你說話!”
古招歡激動地說着,扭過頭,氣憤地望着他。她感覺自己受騙上當了,其實他是一隻狡猾的狐狸,卻還裝成單純善良的小白兔。
雖然他本身也不像是小白兔,可是他就是在僞裝。
“嘶……嘶嘶……”小青蛇一直蜷縮在角落裏,它将腦袋深埋在自己的身體裏,發出了輕輕地吐呐聲。
皇甫禦人見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方才哭泣過後的紅暈,隻是伸手撫向她的臉龐,手指輕輕觸動着,感受着她的細膩以及美好。
“歡歡在說什麽呢?難道是因爲我長得像狐狸嗎?”
“裝瘋子玩?好玩嗎?要不,我們一起裝呀?”他說着,又是咧開嘴角笑。
古招歡又見他傻傻的笑容,卻是努力地望進他的眼底,想要看見那一抹詭異的神色。
但是她瞧了半天,也沒瞧出什麽破綻。
心裏又忍不住暗暗思索:難道他真得有反複性發作的神經病潛質嗎?
“歡歡!哭鼻子!還喜歡出神!”皇甫禦人說着,竟然懲罰性地咬了她的鼻尖,隻是微微一咬,一點也沒用力氣。
她連忙推開了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臉又漲得通紅通紅,受不了地吼道,“警告你!不要再碰我!”
“咳——咳咳——”
馬車外,曲陰陽聽到了他們的吵鬧聲,輕咳了幾聲。他卻是有些無聊地揮舞着馬鞭,身後是主子一對,身前是莫不凡一對。
恩?他怎麽好象有點孤家寡人的感覺?不過沒事兒!他甯願保持童子之身,也不願意去扯那些男女情事!多麻煩呢!
青燈相伴,占卦算相,這也是平生所願啊!
馬車内,古招歡聽了車外某個男人的咳嗽聲,隻得收了聲音。她非常哀怨地瞪了一旁的罪魁禍首一眼,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她是恨也恨不起來,卻又無可奈何得悲怆。
皇甫禦人見她一臉憋屈得表情,隻是沉沉地笑出了聲。他的胸膛輕顫着,帥氣的俊容,烏黑長發蒼翠綠眸,感覺分外英俊。
“……”古招歡被他此刻散發出的迷人感覺所迷惑了,突然愣住。
雖然他隻有十七歲,可是,看上去真得不像十七歲。
如果他真得是在假裝,如果他真得不是白癡或者是瘋子,剛才讓她感覺到得那份魅力,以後他長大了,一定會讓無數女人趨之若骛。
皇甫禦人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打哈哈地說道,“歡歡不乖!歡歡看我看得失了神!恩?我好看嗎?看吧看吧!”
他說道,更是将自己原本就半敞的衣襟給拉開了,又露出了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古招歡聽到他的話,更加瞪大了眼睛,卻見他結實的胸膛,不帶一絲贅肉,不得不贊歎,他的身材真得不錯嘛!
如果拉到現代去,那絕對是一等一的明星啊!放在這個破古代真是太失敗了!
“恩?喜歡啊?喜歡我就給你摸摸嘛!”皇甫禦人說着,突然抻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她料不到他瞬間的舉動,自己的手已經覆上了他的胸膛。
“放、放手啦!”她大叫出聲。
皇甫禦人卻将手指輕觸向她的唇,看了一眼馬車外,小聲說道,“歡歡想叫就叫吧!不過呢!有人在外面哦!”
“你!”她怄到不行,快要抓狂了,隻得壓低了聲音,“快點把我放開!剛才不是說以後都不這樣了嗎?”
“我隻想讓自己歡歡聽聽!”皇甫禦人朝她眨了眨眼睛,卻是一臉調皮。
她更是掙紮着想要将手從他的胸膛上挪開,那份灼熱感太過駭人了。怎麽會這麽燙!難道他發燒了嗎?還是他在發情?
“聽什麽啦!你有病!”古招歡想要去忽略那份心底蔓延得悸動,隻好咄咄逼人的口氣。
他卻沒有在意,長長地“恩”了一聲,原本已經離開她的手指又輕點了上去。指間微觸,他的聲音,那麽輕柔卻又清晰地響起。
“讓你聽聽我的心,它在跳!”
“撲通——撲通——”
古招歡一下子愣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隻是感覺到手掌之下,他的那顆心果然跳得劇烈,那麽清楚得感覺。
“聽清楚了!以後我的心,隻因爲你而跳!”
他說着,更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馬車内又是安靜無聲,隻聽見輪子轉動的聲響,變得那麽響那麽沉重,而彼此的心跳聲,卻可以如此清晰得聽見。
突然,古招歡受不了地伸出另一隻沒有被他握住的手一下子打在了他的頭上,她握緊了小拳頭,有些可笑地揮舞着。
“跳你個頭啊!人的心不跳,這個人還能活嗎?你别搞笑啦!”
“啊——歡歡好暴力!而且還好兇哦,老是打我!我絕對不幹了!”皇甫禦人松了手,雙手抱頭,可憐地吼道。
又是突然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他“嘿嘿”地奸笑着,開始脫衣服了。
“你想幹嗎!喂!皇甫禦人,哇!你幹嗎啦!”
古招歡見他脫衣服,吓得馬上站了起來,聽得“呯——”一聲,她的頭已經撞到了馬車頂上,更是輕聲呼痛。
“啊!歡歡痛不痛啊!”他連忙将她拉到自己身邊,想要給她檢查傷口。
“痛不痛關你什麽事情啦!你快點把衣服穿好啦!你身材好也不用這麽顯擺啊!難道不知道我會長針眼的嗎?可惡!”
皇甫禦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另一隻手卻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将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小聲地說道:“歡歡已經勾引我很長時間了!”
“恩?……”她思忖着低頭望去,卻見自己的肚兜已經松松垮垮,裙子的系帶更是被咬得殘缺,連袖子都被扯壞了。
“啊——你這個大色狼!”她縱聲大叫,更是抓緊了他的衣袍。
“呯——”一記暴栗子響起。
“歡歡好痛哇!以後能不能不打頭不打臉呀!好痛哇!”
“滾!”
“我好可憐啊!”
“繼續滾!滾滾滾滾!”
……
“哈欠——”
曲陰陽已經趕了好久的車了,他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擡頭瞧見落日終于下了山,紅霞也開始散去,天色也沉沉了顔色。
不久,深夜即将來臨。
從百花谷回皇甫王朝都城,又是連着行了七天七夜。
這七天七夜裏,倒是沒有再出什麽事端。雖然莫不凡以及曲陰陽二人時刻注意着容容,卻也沒見她有任何異樣。
難不成是他們的錯覺嗎?可是,似乎又不像啊!
馬車内,又響起了那一對活寶吵吵鬧鬧的嚷嚷聲。
“皇甫禦人!你給我坐好!坐好!坐好坐好坐好坐好!聽到了沒有啊!你的耳朵聾了嗎?是不是聾了?是不是啊!”
“我困!歡歡我困!我睡覺!”
“把你的頭從我的腿上快點挪開,聽見了沒?”
“聽見了!”
“皇——甫——禦——人——”
“我在!”
“你故意的是不是啊,我讓你把頭從我腿上挪開,你怎麽這麽色,竟然放到我的胸上了!要死了啊!給我死一邊去!”
“聽見了!”
“聽見了你還不動?找死嗎?”
“不找死,就是有點困!”
“……”
古招歡氣憤的女聲,以及皇甫禦人沙啞困倦的男聲一前一後地響起。但是他們的談話内容似乎總是那麽得……呃……無聊……
馬車外,曲陰陽仍舊坐着趕車。
他扭過頭,望向一旁的馬匹上,莫不凡正環着容容姑娘,與她一同坐騎。哎?這麽幾天下來,這兩人的神情倒是自然了許多嘛!
莫不凡注意到了自己同伴的注目,但是冷眼相對。
突然,身前響起了容容輕而溫柔的女聲,“凡、凡爺……我們還要幾天才到莊……”
莫不凡望着前方的小腦袋,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臉色微變,沉聲說道,“不出意外,今日下午即可到達!”
“恩!謝謝凡爺!”容容又是輕聲道謝。
莫不凡看着她拘謹的姿勢,卻也明白她的不适。一個姑娘家細皮嫩肉的,連續坐了幾天的馬車,怎麽會受得了呢!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他家主子霸占了馬車,硬是不肯下來。
非要和某個丫鬟親親我我,培養感情,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誰敢去獅子頭上拔毛,誰又敢去冒犯主子呢!
陽光正在照耀着,似乎可以感覺到都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夏日裏的微風,吹拂着,郊外芳草依然凄凄如舊。晴空萬裏,明媚一片,那些花兒打着花骨朵燦爛地迎接着和煦的風。
皇甫王朝。
皇宮。
太宣殿内,皇甫王朝的皇帝皇甫徵正在批閱奏章。龍眉微蹙,卻是有些心事的感覺。突然,又是不悅了神色,一副心神不甯的樣子。
殿外,小太監細聲細氣的男聲響起,“皇後娘娘到!”
皇甫徵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望向大殿外,卻見穿着金衣華服的納蘭珍惠,溫柔微笑地帶着貼身小太監進殿來。
納蘭珍惠走到了大殿中央,她低下頭,儀态萬千,自有一番韻味風華,俯身問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其後的小随子連忙跪拜在地,磕頭問安。
皇甫徵見到心愛之人,方才那絲不悅愁悶蕩然無存消散怠盡。不禁柔和了神色,大聲喝道,“平身!都起來吧!”
“謝皇上!”
“謝皇上!”
納蘭珍惠與小随子齊齊回道,小随子急忙退到了主子身側。納蘭珍惠沒有回頭,卻是對着身後的小太監輕聲說道,“你先退下吧!”
“是!”小随子低着頭,一路朝後退去。直到退出了太宣殿,這才轉身離開。
待那小太監退下後,太宣殿内隻剩下皇甫徵與納蘭珍惠二人。他們兩人望着對方,四目相對,卻是一笑。
皇甫徵伸手朝着她召了召手,喊道,“皇後!來!到朕身邊來!”
“是!皇上!”納蘭珍惠溫柔淺笑,朝着他走去。
等到走到他身側了,又是低頭微微俯身,聲音輕輕柔柔,分外動聽,“皇上!夏日裏炎熱氣悶,小心身體,臣妾來看看皇上!”
“朕的皇後啊!”皇甫徵輕聲喊道,伸手将她擁進了懷裏。
佳人在懷,他才感覺那份疲勞已經消散了。又是摟着她,讓她坐入自己的懷裏。低沉地笑着,親啄了下她的臉龐,“什麽事兒讓朕的皇後不快活了!”
“皇上!可曾記得至善道師曾經所說之話嗎?”納蘭珍惠輕蹙秀眉,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憂慮,聲音裏難掩不安。
皇甫徵回想起當年,明了地點點頭。
他揚眉,不屑地說道,“皇甫乃泱泱大國,千秋歲月,鄰國皆對皇甫王朝俯首參拜,朕又豈會聽信那道師一面之詞!”
“皇上!如若真是不信,爲何還要讓那道士将符咒封在禦兒的背上!”
“皇後是在責問朕?”
“臣妾惶恐!更是萬尤沒有這等意思!隻是……隻是生爲人母,擔心禦兒罷了!若是禦兒有一天真是魔性大發,這可如何是好?”
納蘭珍惠想起當年,不禁感慨萬千。每每想起,總是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