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如果他愛她

第74章 如果他愛她

風戰修的聲音低沉,十分好聽,“明珠。”

他在她的耳邊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呼喊親密的愛人。

明珠渾身僵硬,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一下子紅了臉龐,在他懷裏變成了一尊化石。他、他、他……她以爲他會做什麽,他卻沒有再繼續動作。隻是将她抱緊了,沉沉問道,“你想本王了嗎。”

“沒有!”她回答的那樣快速,也不知道是否在逃避,還是在掩蓋瞬間加快的心跳。

“可是本王想你了。”風戰修毫不避諱地訴說思念,重複低喃,“想你冷漠的樣子,想你說話的聲音,想你的一切。”他說着,吻了吻她的額頭,明珠被他突然的甜言蜜語搞得暈旋,又聽見他問道,“明珠,你要本王嗎。”

他抓起她的手,覆上了自己硬挺。

“你想要本王嗎。”他的每一個字都帶着異樣的挑逗,惹得她酥麻。

明珠反射性地抽回了手,卻感覺灼熱到肌膚都要燙傷。慌亂的時候,她索性側過身不去看他。面對她的反應,風戰修也不再強求,隻好忍耐着欲求不滿,抱着她入睡。閉上眼睛,他沉沉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本王說的話,但是本王不會對你放手。”

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淪陷。

可悲的是,他連說真話她都不再相信。

天氣晴朗的午後,明珠閑散地遊逛禦花園。她隻帶了夏兒一人,遣散了宮女。在這宮中,她的行動尚且自由。風戰修準許她出入任何地方,不得阻攔。整個皇宮,除了她這個王後,竟然沒有嫔妃,她已然察覺。

他空了整個後宮,隻留下她一人。他的禁锢隻對她。

“主子!”夏兒喊了一聲,輕聲說道,“其實夏兒覺得陛下對主子很用心!雖然陛下滅了大興,他……”

明珠想起那些事情,心中煩亂,“夏兒。”

夏兒立刻收了聲,不再繼續。

兩人靜靜地朝前走着,遠處是一片蔭綠的草叢。忽然聽見細碎的談話聲,明珠狐疑地望了眼夏兒,夏兒也是好奇困惑。兩人尋聲而去,小心翼翼地接近。等到走近些,她們半蹲而下,草叢掩護了身影。

“太後娘娘!屬下有一件事太過困惑,所以想要請教娘娘!”

明珠立刻認出了這個女聲,是雲霓!

幽靜偏僻的花園角落,慕容飛雪靜坐在輪椅上。而她面前,雲霓恭敬作揖。慕容飛雪并沒有望向雲霓,偏是冷冷地望向别處,并不将她當一回事。她眯起鳳眸,沉聲說道,“雲霓,哀家給你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跟随哀家。”

雲霓默然不應,當下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慕容飛雪料到如此,隻是冷笑,“隻當是哀家白費心了。”

“太後,其實屬下是想問……”

雲霓的話剛說到一半,即被慕容飛雪打斷,她不急不徐地說道,“你是想問哀家,弘帝到底是誰殺的。”

“太後英明。”雲霓低頭說道。

而在草叢後頭,明珠的心也懸到了半空中。

慕容飛雪扭頭望向雲霓,目光更是犀利,“你問哀家,哀家去問誰?”她嘴角的弧度森然,幽幽說道,“不如你去問問衆離?哀家覺得他應該能夠回答你,弘帝到底是誰殺的。哀家累了,哀家要回乾甯宮。”

……

腦子裏“嗡嗡”地響,明珠茫然地望向前方,那懸起的心一下子墜落進谷底。竟然是衆離?衆離一向隻護着風戰修,除了風戰修,再也沒有人能夠讓他去殺人!兜了一個大圈子,原來還是他啊!

隻是這一次,她知道了結果也沒有太大感覺了。

可能早就做好了準備,明白答案将是什麽。

“主子!她們已經走了!”夏兒撥開草叢張望了下,将明珠扶了起來。

明珠站在原地,冷風徐徐吹拂在身上,更加覺得寒冷。

而雲霓忐忑不安,急步趕往養心殿。當她趕到養心殿的時候,擡頭瞧見衆離如雕塑一般,守衛于殿外。不知怎麽了,她竟然有些害怕,不敢開口詢問。可還是忍不住,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借一步說話。”

衆離朝另外幾位侍衛微微額首,随着她走到一邊。

回廊盡頭的轉角,雲霓背對着他,冷聲說道,“弘帝是你殺的嗎。”

衆離握着刀柄,沉眸不語。

“誰的命令?”雲霓猛地轉過身來,又是質問道。

衆離始終抿着唇不說話,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陛下!”

陛下?怎麽會是陛下?

雲霓的眼底滿是不敢置信,她凝望着他,有些狐疑地問道,“當真?”

他們作爲風戰修的親信殺手,已經有許多年了。主子下達命令,讓他們去暗殺的時候,通常是神不知鬼不覺。所以她不知道也是正常,但是從種種迹象來看,陛下似乎并沒有派人去暗殺弘帝!這是怎麽回事?

衆離沉眸以對,不急不徐地說道,“五年前,的确是陛下命我殺了弘帝。”

聽見他如此奪定的回答,雲霓隻得将那份困惑壓下。她注目了他一眼,邁開腳步走過他身邊。擦肩而過的瞬間,她停了停步伐,輕聲說道,“沒事了。”

“爲什麽突然問這件事情?”衆離的目光十分鎮定,随意地盯着前方某一點。

雲霓側目瞥了他一眼,眼眸忽然一緊,幽幽說道,“因爲我探問過太後,我以爲是太後派人去暗殺了弘帝。”她說着,不自覺地握了握拳頭,“太後卻讓我來問你,所以我就來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主子吩咐的事情,作爲屬下隻有服從。”衆離沉聲說道。

雲霓不再多言,隻是“恩”了一聲,繼而前行。

“等等!”她剛走了幾步,衆離卻猛地轉過身來。雲霓回頭望向他,卻見他神色微微異樣,心裏的狐疑也在這個時候蹿了起來,猶如芒刺在背,紮得難受。等待的時候,衆離握緊了拳頭,探到了她面前。

雲霓低下頭,瞧向他握緊的拳頭,“什麽?”

他将手轉而朝上,拳頭一松,掌心是一包粉色的紙包。

風輕輕一吹,有淡雅的香味飄散于空中,香而不豔。

竟然是胭脂水粉。

“正好路過順手就買了,我也沒人可以送,你就收下吧。”衆離一向深沉的男聲在這個時候變得支吾,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明顯顫了音。這個冷血的殺手在此刻變得十分滑稽,滑稽到讓人忽然就心悸。

雲霓悶了下,一直都沒有反應。

“你……不喜歡嗎?”衆離緊張地問道,盯着掌心的胭脂紙包,笑得無謂,“沒關系,反正我本來也是打算要扔掉的,我一個大男人……”

“扔掉的話,不如給我吧。”雲霓卻一把奪過那胭脂紙包,湊近鼻下聞了聞。她将那紙包塞入自己的腰間,徑自轉過回廊。等到走出他的視線,她不自覺地伸手按了按腰間那個地方,露出一抹笑容。

衆離望着她離去的方向,高大的男人像個孩子似地抓了抓腦袋,開心不已,卻深邃了眼眸。

“主子?您去哪兒?”夏兒跟随着明珠出了禦花園,她原本以爲要回金雀宮,可是走着走着卻發現不對。

明珠凝眸望向不遠處的宮殿,她輕聲說道,“乾甯宮。”

“乾甯宮?您要去見太後?”夏兒雖然隻在這宮中呆了數日,但是也已經打聽了一些事情。據說如今的太後隻是戰王的姑姑,戰王深感恩德,所以讓她入住乾甯宮。乾甯宮一旦入住,身份自然貴爲太後娘娘。

明珠扭頭問道,“夏兒,你見過太後嗎?”

記得先前她借了宮女珠兒的身體回魂,由于玄熠中了蠱毒,所以就前往落罂島。她和慕容飛雪第一次見面,那是在碧霞山莊。夏兒當年與“芙妃”芙蓉同樣是身中劇毒,如果公孫晴明将她們帶回了落罂島,那麽夏兒應該見過慕容飛雪。

夏兒搖搖頭,“從未見過。”

“你住在落罂島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嗎?”明珠問道。

“我一直是被關在一座院子裏,内力散得隻剩下兩三成,也沒辦法行動。起初甚至都不知道那兒是落罂島,直到離開山莊,坐上船隻後聽見騎兵們閑聊,才知道那是落罂島。”夏兒細細地回憶從前,記得十分清楚,“我在島上的這段日子,除了見過公孫公子以及幾個丫鬟小童,沒有見過任何人。”

明珠點點頭,又聽見夏兒咋呼地說道,“對了,主子,我覺得晴明公子不是尋常人。”

“他自然不是尋常人。”明珠笑了,扭頭輕聲說道。

他可是毒醫郎君,愛好研究天下奇毒,醫術更是自成一派。

乾甯宮外,太監宮女瞧見來人,立刻喊道,“王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珠一路暢通無阻,奇迹般沒有受到任何刁難,她原本以爲慕容飛雪會将自己拒之殿外。等到入了乾甯宮,她問安喊道,“太後娘娘萬福。”

“看座。”慕容飛雪淡淡地說道,不怒也不喜。

宮女翠兒立刻搬來椅子,明珠道謝入座。她擡頭望向慕容飛雪,發現她比起從前要蒼老許多。尚未等她開口,慕容飛雪揮了揮手,撤了殿中的宮女。她單手支着頭,閉上了眼睛,徐徐說道,“王後這次來哀家這兒,有什麽事兒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正是這個道理。

“如果你是想問有關弘帝的死,那麽哀家明白告訴你,哀家什麽都不知道。”慕容飛雪先發制人,語氣冷硬,“你若是要問,那就去問九泉之下的東炎弘。他可以告訴你,到底是誰殺了他。”

她森冷的女聲盤旋而起,末了,重重地咳了數聲。

明珠見她态度強硬,又見她咳得兩頰漲紅,知道沒什麽結果,于是不再多說什麽,起身說道,“不打擾太後休息。”

“你不要以爲你成了王後,陛下就真得喜愛你。”慕容飛雪睜開眼睛,盯着她轉身的背影,“陛下不過是憎恨你們東家的人,他隻是憎恨你們!”

明珠脊背頓時一僵,腳步依舊平緩。

但是心裏的弦卻是那樣輕易被撥動,再也無法平靜。

“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死在他的手上。等着吧,過不了多久了。”慕容飛雪愈發森冷的笑容,她眯起鳳眸,促狹過一抹光芒,“哀家還要提醒你一點,你是大興的子孫,陛下的母妃是大興的公主。論輩分,他還是你的長輩呢。”

明珠終于停下腳步,卻又猛地加快步伐沖出殿去。

而身後,慕容飛雪像是詛咒一般的話語聽得她心驚不已。

“夜明珠!你是大逆不道的女子!天理應誅!”

“夜明珠!你是大逆不道的女子!天理應誅!”

“夜明珠!你是大逆不道的女子!天理應誅!”

一句話不斷盤旋,明珠慘白了麗容,呼吸也快要窒悶停歇。當她奔出大殿,險些摔倒在地,幸虧有夏兒及時扶了一把。夏兒瞧見她神情慌張,不安地問道,“主子?您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

“我們走吧。”明珠心有餘悸,急忙出了乾甯宮。

“是!”

回到金雀宮後,明珠獨自靜坐于殿,一聲不吭。殿内燃着檀香,夏兒特意點了安神靜心的檀香。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也總想着讓她寬心些。袅袅檀香,彌漫于整座殿堂,香氣清幽沁人。

“主子!喝杯茶!”夏兒細心地沏了茶,端到她面前。

明珠微笑,雙手接過了茶杯。

她捧着茶杯,望着杯中的茶水,腦海裏思索着某些事情。

耳邊又響起慕容飛雪方才所說的話語,眉宇瞬間蹙起。她不僅是被人一語點醒,更是被人戳中了要害。風戰修的母妃沁公主,她是東俘國最小的公主,她的年紀應是和弘帝一般大小,所以風戰修才會比東骁天稍長一些。

她怎麽就沒有想到?

她是弘帝的親生女兒,而風戰修卻是沁公主的兒子。

他們之間,他們之間的輩分是什麽?

弘帝稱呼沁公主爲皇姑,那麽風戰修應該是弘帝的皇表弟?

那麽她呢?她又應該稱呼風戰修爲是什麽?她是不是應該叫他一聲“皇叔”?

明珠隻感覺心中更加煩亂,這樣一想,他們不是亂倫了嗎?亂倫?這兩個字震得她四肢百駭,雙手一下沒了力氣,茶杯就這樣從手中摔了下來。隻聽見清脆的碎裂聲,有些燙的茶水刹那灑了一身。

“主子!您沒事兒吧?有沒有燙着?”夏兒急忙詢問,拿出巾帕替她擦拭。

明珠恍惚回神,猛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态了。她站起身來,胡亂地擦了擦身上漸深的水漬,輕聲說道,“沒事,隻是沒拿穩。”

“主子,您别走動,我收拾碎片。”夏兒蹲在地上,用手觸摸瓷器碎片。

明珠倉惶地望着一地殘缺,她也蹲了下去,伸手去收拾碎片。

“主子,我來收拾就好,小心傷到手。”夏兒立刻阻止,不讓她去碰那些碎片。

這個時候,殿外的宮女清亮喊道,“陛下駕到——”

“陛下來了!娘娘!”夏兒扭頭望了眼殿外,又是望向明珠急急叮咛。

明珠的雙手觸摸着那碎片,聽到這一聲呼喊,渾身莫名顫栗。夏兒抓起她的手,扶着她起身。而她像是木偶一樣被夏兒扶起,手指輕拭過瓷器碎片,頃刻間劃破一道口子,鮮血從那道口子裏孜孜流淌而出,滴落在地上。

“糟糕!流血了!”夏兒懊惱得蹙起眉頭,自責地說道,“怪我笨手笨腳!”

“什麽事情?”深沉的男聲同時于殿内響起,語氣裏難掩那份關心。

風戰修穿着絲絨的黑色綢裳,邊緣鑲嵌着精緻的金色,而金色的細紋中繡着張牙舞爪的龍,栩栩如生,彰顯獨一無二的身份。黑發用碧玉冠高高束起,露出飽滿寬闊的額頭,兩道劍眉之下,一雙鷹眸顯得格外鋒芒。

隻是瞬間,會綻放出無數璀璨光芒。

風戰修一個大步奔到明珠身邊,抓過明珠的手腕。瞧見她手指劃過的那一道口子,鮮血正在湧出,眼眸陰郁了幾分,沉聲喝道,“該死的奴才!怎麽會流血!快說!”

夏兒立刻退到一邊跪拜,戰戰兢兢地回道,“奴婢該死,是奴婢……”

“不關夏兒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明珠急忙搶話,突然就排斥他的碰觸。她甩了甩手,想要甩開,卻發現掙脫不開,“陛下,小傷罷了,請放手!”

“滾出去!”風戰修暴戾地吼道,猙獰了俊容。

明珠瞥見夏兒離去,她深呼吸一口氣,輕聲說道,“真的隻是小傷,剛才不小心摔破了茶杯,沒什麽……”

風戰修眯起鷹眸,想也不想,張口直接含住她受傷的手指,在口中細細吸允。

他突然的親昵舉動,讓明珠一愣。

一陣陣溫熱,包裹向她的手指,像是在呵護。有些癢,有些麻。而這又癢又麻的感覺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奇異的溫暖,彙聚成無數條小溪流向了心海。

“流血了,難道是小事?那麽你告訴本王,什麽才是大事!”風戰修抓着她的手,仔細地檢查傷口,卻見傷口止了血,他才沒好氣地問道。

明珠望着他近在眼前的俊容,聽着他關懷的話語,那溫暖充斥向全身,默然不語。

“怎麽?舌頭被貓咬了?”他深深地注目着她,戲谑地問道。

明珠轉念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幾乎是反射性驚懼,直覺地伸手推開了他的懷抱。

明珠用盡了全力,将他推開身邊,自己也朝後退了一步。溫暖來得太快,走得更快。她突然的動作,使得原本融洽的氛圍驟然轉冷,溫度似乎降低至冰點。而他的眼神也由火熱轉爲冰峰,更是将那份詫異以及失落壓下。

“陛下!臣妾隻是小傷!”她冷冷地開口,那麽生疏的口氣。

“本王又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風戰修料不到她方才會如此,隻得離了她一尺遠。他站在她面前,并不蠻橫地上前摟抱她,反是耐着性子詢問。他的語氣比起以往也柔了幾分,無奈更甚,隻怕她會離他更遠。

明珠低着頭,并不看他,“臣妾沒有不高興。”

“是嗎?”他握緊了拳頭,沉了眼眸。

“是。”她平靜回答。

“用膳了沒?”他不再繼續,轉移了話題。

明珠依舊低着頭,不冷不熱地開口說道,“沒有。”

“爲什麽不用膳?難道是在等本王嗎?”風戰修陰郁地問道,卻有一絲期許在其中。盡管知道接下來她的回答,可他竟然還是會忍不住期許。會不會,會不會有一天,她突然就回到從前的模樣。

明珠不自覺地皺眉,音調平煦無波,“陛下說什麽,就是什麽。”

沉默,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看着本王的眼睛!”風戰修喝了一聲,再也無法忍受她的态度。

明珠果然擡起頭,徐徐望向他。但是她的眼神閃爍,雖然望着他卻不曾真正望向他,顯然是在逃避,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想看見他?這樣的想法讓風戰修感到異常憤怒,他忍無可忍,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

“說!你在躲什麽!”銳利的黑眸像是盯着獵物一樣盯着她,非要知道那個答案。

明珠也不掙紮,靜靜說道,“臣妾沒有。”

“沒有?”風戰修冷笑,發現自己的耐性終于被她耗勁。他手腕一動,将她整個人卷向了自己。明珠來不及驚呼,一陣天旋地轉,他反身坐在了椅子上,而她已經在他懷裏,被他緊緊抱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氣息,那樣熟悉而又霸道,重重纏繞。

明珠驚懼不已,平靜的女聲不再依然,“放手!放開我!”

“放開?”風戰修的大掌更加用力地扶住她的腰,任她反抗卻不讓她逃離。他低下頭湊近她,沉聲問道,“本王從來就沒打算放開你!你真有本事,這麽輕易就能讓本王的耐心盡失!說吧!你究竟在躲什麽!”

明珠知道自己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抗衡,她停止了掙紮,那樣彷徨地望向他。他卻那樣自然而然的神情,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但是一開口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冷靜,她也許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我是弘帝的女兒,你是沁公主的兒子!我們都是東家的子孫!我們的身體裏,流着相同血液!我和你的關系……我們不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們這樣是……”明珠已經徹底昏沉,連聲音都歇斯底裏。

“那又怎樣!”他更爲冷冽的男聲蓋過她的吼聲,堅決狂妄。

明珠被他這麽一吼,猛得失了聲。

“那又怎樣呢。”風戰修癡迷地望着她,幾近瘋狂。黝黑的大手撫過她的臉龐,呵護着她的細膩肌膚,沉聲說道,“就算我們的身體裏流着相同的血,那又怎麽樣。本王就是要你,誰敢阻攔?”

明珠大爲驚顫,不敢置信地說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我們這樣是亂倫!”

“可是你不是曾經對本王說過,你不在乎嗎。”風戰修抱緊了她,凝聲說道,“難道你忘記了?”

明珠被他那雙眼眸沉溺,回憶一下子飛逝。

“或許在别人眼中很不可思議,我和他是兄妹,我不應該喜歡他,也不能喜歡他。可是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喜歡我的骁天哥哥,那又怎麽樣?亂倫之戀又怎麽樣?沒有人能阻止我喜歡,就算我無法和他在一起。”

她曾經那樣說過。

“可是這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明珠懊惱地反駁,發現思緒亂如麻。

手勁更加用力,風戰修冷聲質問,“怎麽不一樣!”

“我從沒有想過會和他在一起!”幾乎是脫口而出,明珠憤然吼道。她這話一出口,對于東骁天的感情在這個時候豁然開朗,瞬間清晰明白。原來,原來她隻是單純的喜歡他,卻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喜歡這種東西,就是可以這麽簡單。

風戰修舉一反三,追問道,“那麽本王呢?你想過和本王在一起嗎?”

明珠悶住了,這個問題如鲠在喉,一下子刺到了她。她怎麽沒有想過,她怎麽沒有。如果沒有,爲什麽那麽義無返顧。可是這個時候,她毅然決然地掐滅心中隐隐燃燒的火焰,硬聲說道,“沒有!從來沒有想過!”

“你撒謊!”風戰修憤然咆哮。

“我沒有撒謊!”

“你有!你在撒謊!”

“信不信随便你!放開我!放……”明珠不再與他争辯,想要跳下他的懷抱。但是換來的卻是他結實的吻,惡狠狠地吞沒她的話語她的氣息。雜亂的一切,她瞧見他的眼睛,那樣黯淡,卻燃燒着不顧一切的瘋狂光芒。

“不要……我不要這樣……”她的聲音漸漸轉爲虛無,有一絲哽咽。

她帶着泣意的女聲鑽入耳朵,風戰修感覺心揪,卻執意撕破她的衣服,抓着她一起下地獄,萬劫不複也不放開她……

她不堪身體以及心理的負荷,淚水晶瑩地滑落臉龐,绯色的臉龐,已經腫脹的唇一張一合,輕吐出三個字,“爲什麽。”

明明知道她和他的關系,爲什麽還要這樣。

風戰修起身抱起她,淩亂的衣衫随着步伐慢慢散了一地。輕紗蔓蔓,他抱着她走向鳳塌。柔軟的絲綢,她的肌膚卻泛着好看的粉色。他壓上了她,修長的手指描繪過她的唇,一口咬下,纏綿悱恻地吻。

“太晚了……”他貼着她的唇,喃喃說道,“本王死也不會對你放手。”

“我不要這樣!我不要!”她的聲音早已哽咽,更是顫抖。

風戰修瞧見她惶恐不安的哭泣小臉,輕啄了下她的唇,疼惜地撫上她的臉龐,“你怕什麽,若是要遭天譴下地獄,本王獨自承擔。你隻要當作不知道就好了,你什麽也不知道,隻要留在本王身邊,受盡本王的寵愛。”

遭天譴?下地獄?

明珠一下子抱住了他,又是反射性地推拒着他。

那樣矛盾的動作,惹得她痛苦地低吼,“不要!我不要!不要遭天譴!不要下地獄!放了我吧!你放了我!”

“你擔心本王?你不想本王遭天譴下地獄?”他有一絲狂喜,雙眸緊緊鎖住她。

耳邊嗡嗡地鳴響,明珠茫然地回望向他,“我不知道……”

“傻瓜,那是因爲你愛本王。”風戰修癡癡念着,唇濡以沫的同時更加深入她。

明珠承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索求,咬着唇無法逃脫,她倔強地否認,“我不愛……”

“你愛本王。”風戰修忽然笑了,他是那樣肯定堅決,一句話讓她無所遁形。

明珠頓時愣住了,她的愛即便隐藏再深卻被他那樣輕易地戳穿。

“不!我恨你!我隻是恨你!”她心悸心顫,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就恨吧,恨得久一點!一輩子,一生一世都不許忘記這份恨,不許忘記本王。”他的聲音沙啞,她心中的城堡如瓦礫一般倒塌。她在他的雙眼中忽然無力動彈,她像是冰,而他卻是火,将她徹底融化。

他要了她整整一個晚上,直到天亮才放過她。

寂靜的寝殿,他的呼吸聲卻是那樣沉重。

她側躺在鳳塌,閉着眼睛一言不發。絲綢被褥覆在身上,卻無法有一絲溫暖。而他的手臂像是銅牆鐵壁一樣禁锢自己,絲毫沒有松開她的打算。渾身又酸又疼,滿是他歡愛過後的痕迹以及氣味。

如今,她真是天理當誅了。

眨眼,已是冷冬,天氣轉爲寒冷。

都城四季皆宜,雖是冷冬比起邑城那要暖上許多,可是這寒氣依舊懾人。諾大的金雀宮,從外殿起鋪了一地柔軟的毛毯。上等的毛毯,即便是帝王家,也應是用來蓋在身上的。但是如今,卻鋪在了地上。

“娘娘,好軟好舒服呀!”夏兒踩在毛毯上,忍不住驚奇喊道。

明珠笑笑,望着那毛色純正的毯子,心裏卻有些荒蕪。

夏兒走到她身邊,又是說道,“娘娘,方才陛下命人送來了補氣養血的珍貴藥材。那千年人參以及靈芝,有那麽大呢!”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比了個形狀,“夏兒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人參和靈芝呢!”

明珠點點頭,悶悶地“恩”了一聲。

“娘娘,您不喜歡?”夏兒見她沒精打采,困惑地問道。

明珠隻是搖搖頭,輕聲說道,“我很喜歡。”

恐怕她是天下最受寵的王後了,有誰能受盡這樣的寵愛?他果然如那日所說,寵她上了天,若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命人射下,隻是獨獨不放她離開。哪怕是拿人命威脅,他也不肯放了她。

殿外奔進一名宮女,小聲說道,“王後娘娘!這是陛下命禦廚炖制的驅風湯。”

夏兒急忙上前,端過托盤,“下去吧。”

宮女安靜地轉身退走,夏兒這才将托盤擱在桌上,又是取出了用棉布重重包裹中的瓷盅。瓷盅的溫度剛好,湯盛入碗裏,還冒着白氣。

顯然這棉布是怕湯涼了,如此用心。

夏兒端着湯碗,小心翼翼地走回到明珠身邊,“娘娘,乘熱喝吧。”

“放着吧,我現在不想喝。”

“娘娘,這驅風湯就是要乘熱喝。若是涼了,就沒有效了。陛下這麽細心,昨日見娘娘咳了幾聲,今日就命人煎了湯藥。又怕湯藥半路涼卻,還特意用棉布包裹了。陛下費了一番心思。”夏兒雙手端着湯碗,好言說道。

明珠望了她一眼,忍不住輕咳,“你可是我的夏兒,不是他的夏兒。”

“夏兒隻是就事論事,陛下确實待娘娘很好。”這段時日的相處,戰王對主子如何,她自然看在眼裏。夏兒苦口婆心地勸說,見她咳嗽,一隻手端着碗,另一隻手伸出,急忙去輕拍她,“娘娘,喝了吧?”

明珠這才接過湯碗,好不容易喝了小碗,“喝不下了,先放着吧。”

“娘娘。”夏兒接過碗放回到一旁的桌子上,轉身走向她,輕聲說道,“其實夏兒覺得陛下很喜愛娘娘。”

喜愛?明珠搖了搖頭,笑容微微苦澀。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對她是什麽。

“雖然……雖然陛下滅了大興,又殺害了兩位先帝。但是像陛下這樣果敢勇猛的男子,如果不是喜愛娘娘,一定不會對主子如此。”夏兒心思機敏,她明白明珠的苦楚以及爲難,更明白她的無法立足。

明珠心湖泛起漣漪,依舊沉默不語。

她已經習慣了不說話。

“娘娘,請恕夏兒鬥膽直言。陛下一向我行我素,若是陛下恨東家子孫,如今那也已經夠了。陛下爲何還要留下娘娘?”夏兒睜着大眼睛,真摯地說道,“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陛下愛娘娘!”

“愛?”明珠失神般吐出這個字,心湖猶如狂風過境。

“是啊,陛下愛您。”夏兒肯定地回道。

明珠伸手握住她,想要獲得一點溫暖,輕聲說道,“他殺了我的親人,滅了我的國家,他還是我的……”她實在是說不口他們的關系,幽幽說道,“他是我的仇人,他怎麽會愛我,他隻是想……”

他隻是想折磨她,隻是這樣罷了。

但是爲什麽,她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呐喊。

“我想要出去走走。”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紛亂了思緒。

夏兒隻得去拿了披風,替她披上後扶着她走出宮去。

殿門打開的刹那,一片陰郁的天空,一如她陰郁的心。

如果,如果他不放她離開的理由竟是愛她,她又該怎麽辦?

也許,這隻是奢望。

冬季的禦花園,池子裏的水都結了薄薄的冰,魚兒也沉在湖底不浮上水面。冷清的花園,冷清的風蕭瑟吹過周身,幸虧陽光明媚,那寒意不能透骨。

明珠靜靜地走在小徑,夏兒跟随在後。

放眼望去,惟有梅花傲然芬芳。

“梅花都開了。”明珠停下腳步,望着那一株盛開的梅樹感慨。

夏兒立刻應聲回道,“日子過得真快,梅花都開了。”

明珠心中默算,這已經過了好快兩個月了,晴明帶着玄熠還安好吧。

她突然又想到當日在刑場上那幾位大興公主,不知道她們如今怎樣了。她曾經去過良宜殿,德公公依舊在良宜殿,卻也隻有他獨自一人。她讓德公公随她回金雀宮,可德公公卻說要等幾位公主回來。

她也問過德公公,德公公說自從那日後,幾位公主就不曾回來過。

她不知道那幾位公主到哪裏去了,也曾經在宮裏尋找過。

恐怕是被特意安排到别處了。

還是……

明珠默默地朝前走去,忽然聽到軸子轉動的嘎吱聲。

她剛要擡頭,就聽見夏兒湊近身邊,輕聲提醒,“娘娘,太後來了。”

夏兒不曾見過慕容飛雪,即便那日陪同她前去乾甯宮,夏兒也隻是等在殿外,沒有入殿。她之所以會認出慕容飛雪,正是因爲這輪椅。整座皇宮,也惟有太後一人會坐在輪椅上。而她的穿戴,也讓夏兒一眼就識出對方的身份。

慕容飛雪?明珠心裏一怔,定了定心神望向了前方。

擡頭的刹那,目光與慕容飛雪撞了個正着。

隻一個注目,就讓明珠感覺一陣惡寒。那寒意從腳底蹿起,直接蔓延至周身,比這寒冬的寒氣更加讓她顫栗。

明珠也不好見到她轉身就走,隻得邁着小步走近了些,開口喊道,“太後!”

慕容飛雪蓋了一條毯子,曬着午後的陽光。她原本閉着眼睛,卻在方才徐徐睜開了。瞧見了明珠,眼底迸發出陰森冷意。

這樣都能遇見,真是天意。

慕容飛雪不動聲色地望向明珠,輕笑出聲,“原來是王後,真巧。不如陪哀家散散步。”

她說着,瞥了眼身後的翠兒。

翠兒識趣地松了手,朝後退了幾步。

“怎麽?敢情王後不願意陪哀家這個老太婆?”慕容飛雪見她不動,又是冷哼了一聲。

明珠眼見如此,隻得上前繞過輪椅,雙手推着她朝前走。夏兒以及翠兒兩人則離了些距離,慢步追随在後。

午後的梅花,香味十分淡雅。

慕容飛雪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不急不徐地說道,“王後在宮中過得還真是快活,聽說陛下夜夜留宿金雀宮,王後果然受盡寵愛!”

明珠“恩”了一聲,算是回答。

但是她心裏知道,慕容飛雪這是在揭她的傷疤。她分明知道,自己十分介意她與風戰修之間的“關系”!

慕容飛雪望着那盛開的梅樹,眼底流轉過一抹陰郁。

“上回兒,哀家忘記跟你說一件事。”

明珠心裏一驚,等待着她的下文。

但是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感覺,那樣強烈。

“哀家想要告訴你……”

慕容飛雪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人厲聲打斷,“太後!”

兩人同時望去,隻見風戰修穿了單薄的衣裳急步而來。他雖是神色沉靜自若,可是這邁得太快的步伐卻洩露了自己的急切。隻幾個大步就奔到他們面前,他氣也不喘,沉聲說道,“你們怎麽在一塊兒了。”

“哀家正好遇上王後,所以就與她一起聊聊。”慕容飛雪将那份陰郁深鎖,笑得仁慈溫順。

風戰修似有不信,瞥了眼明珠。

“正是如此。”明珠并不想多說什麽,順着話說道。

“王後。”慕容飛雪喊了一聲,伸手探向她,明珠隻得将手伸向了她,她一把握住明珠的手,狀似親昵地輕拍了拍,柔聲說道,“哀家一個人很是無趣,你若是有空,就多來乾甯宮陪陪哀家。”

明珠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用意,卻也知道她話中有話,“是!”

慕容飛雪松開了手,甚是滿意,她又是望向風戰修,“陛下送哀家回宮吧。”

風戰修又是望了眼明珠,這才不動聲色地走到輪椅之後,推着輪椅朝乾甯宮而去。隻是經過明珠身邊的時候,他沉聲說道,“不許亂跑。”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對待一個孩子。

而她就是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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