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然痛苦的大喊着,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老爸的臉上全是血,鮮血都止不住的往外流,姬然用手想要給老爸止住傷口,可是,滾燙的鮮血還是從指縫裏不斷地往外湧,越來越多。
姬然痛苦的淚流滿面,望着空蕩蕩,漆黑如地獄般的小巷子,絕望到了極點。
姬然一隻手捂着老爸的傷口,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拿起手機撥打10,沾滿了鮮血的手指,好幾次都因爲顫抖而撥錯了号碼。
終于,電話接通了,姬然卻隻是傷心的哭,哽咽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好在接電話的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醫生,他在電話裏不斷地安慰姬然,讓姬然冷靜,詢問她究竟怎麽了。
在醫生耐心的一步步的指導下,姬然終于說出了位置。
大約十多分鍾之後,一輛救護車呼嘯而至,可是,姬然卻在這十分鍾裏經曆了生命裏最痛苦最漫長的煎熬,她眼睜睜的看着老爸一點點的失去了力氣,手上感覺到,老爸的心跳,一點點的減弱,最後沒有了氣息。
醫生到來的時候,老爸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老爸彌留之際似乎想要跟姬然說些什麽,可是,姬然早已經被吓傻了,隻是一直在哭,也沒有聽到老爸在說什麽。
總覺得天塌了,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姬爸爸被送到醫院之後,就已經确診死亡了,雖然經過了一系列的搶救措施,但是,根本無濟于事,腦部受到了嚴重挫傷,大腦組織受損,以及失血過多。
當姬媽媽看到姬爸爸屍體的時候,整個人都癱了,姬爸爸是家裏的頂梁柱,這些年來,這個家主要就是靠着姬爸爸支撐着,現在老爸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這個家将來該怎麽辦?
姬然還小,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給姬爸爸發喪的那天,小區靜悄悄的,往昔喜歡八卦看熱鬧的人,也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都不見了。
沒有舉行儀式,隻是在客廳裏擺了簡單的靈堂,來的人很少,除了姬然的舅舅過來幫忙打理了一下,就再沒什麽親人來了。
送老爸走的時候,姬然扶着靈車,難過的直想流淚,可是,眼淚卻怎麽也流不出來,眼睛幹澀的很,看什麽都是模糊的。
來到火葬場的時候,到了下午,天陰沉沉的,幾個幫忙的好心人,幫着把姬爸爸的屍體擡下來,等着排隊火化。
姬爸爸被放在了地上,身上蒙着一層布,姬然看着老爸,一想到這或許是生命裏最後一次看到老爸了,她難過的跪倒地上,抱着老爸的屍體,痛哭了起來。
老爸的屍體很涼,臉上沒有一絲光澤,蒼白的臉色好像紙一樣慘白。
姬然被舅媽拉開,坐在一邊的石台階上,爲了讓姬然不要那麽傷心,舅媽讓姬然背對着姬爸爸,可是,姬然還是哭得難受。
她不相信老爸就這樣死了,她不甘心,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這一定是在做噩夢。
終于,輪到姬爸爸了。
工作人員擡着姬爸爸進了焚燒室,姬然看着姬爸爸被推進了火爐裏,然後又被關上了爐窗,隔着玻璃,看着被焚燒的場面,姬然痛的心都在滴血。
姬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裏的,睜開眼睛之後,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淚水總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看什麽都覺得好悲觀,好絕望。
經常一個人坐在床頭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都沒有心情去計較殺死父親的兇手有沒有被抓到。
姬媽媽也很傷心,但是,很顯然,姬然傷心的更厲害,姬媽媽跟姬爸爸好歹也是老夫老妻,生活了幾十年,頂多隻是失去了靠山,失去了一個老伴,可是,對于姬然來說,老爸除了是她的依靠之外,更是她至親的親人。
她開始擔心姬然的身體,生怕她會因爲過度傷心而垮掉。
“然然,别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媽媽還在,媽媽還愛你。”姬媽媽耐心的勸說着姬然,給她鼓勵。
可是,姬然現在什麽都聽不進去,心裏總是後悔,總是自責,總是責怪自己不該在那個夜晚出現在那條胡同裏。
姬爸爸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她,不要走小路,多走兩步也要走大路,大路上有監控有路燈,會安全很多,可是,姬然總是不往心裏記,總是僥幸的覺得,壞事未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當壞事真的發生的時候,想後悔都已經晚了。
姬然将老爸的遺像放在自己的床頭,每天都抱着睡覺,盡管姬媽媽很反感她這樣做,覺得她這樣做很晦氣,哪有抱着死人的遺像睡覺的?
可是,姬然不聽,任憑媽媽怎麽勸說,她都堅持着,仿佛抱着老爸的遺像,就好像老爸活過來了一樣,晚上她會跟老爸說說心裏話,跟老爸說聲對不起,不管老爸能不能聽到,她都堅信,老爸一定能知道她的心聲。
深夜,姬然跪在床邊,看着桌上供着的菩薩的塑像,默默地祈禱。
“菩薩,如果您真的慈悲爲懷的話,就讓我爸爸活過來吧,我願意用我的命去換爸爸活過來,求求你,求求你大發慈悲,答應我吧…”
姬然跪在菩薩面前,流着淚祈禱着。
月光如華,照在聖潔的菩薩雕塑上,仿佛籠罩了一層美麗的銀沙。
不隻是姬然的祈禱被上蒼聽到了,還是菩薩大發了慈悲,竟是真的讓姬爸爸活了過來。
“然然?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姬然轉過身來,老爸居然真的活過來了。
“老爸?老爸?”姬然叫着,撲到了老爸懷裏。
“然然,老爸好想你。”老爸撫摸着姬然的臉頰,指間掠過姬然柔順的短發,自從進了精神病院之後,姬然的長發就被剪掉了,剪成了齊耳短發,好久都沒有再留長頭發。
不過老爸并不嫌棄,在他的眼裏,姬然永遠都是最美的。
姬爸爸把姬然抱上床,擁着她入睡了。
第二天,姬然一覺醒來,喊了一聲“爸”,房間裏卻空蕩蕩的,什麽回應都沒有。
她起身,離開卧室,卻突然感到身體有些微微的疼痛,她來到客廳,看到客廳裏留着一張紙條,是老媽的字迹。
“媽去學校了,飯菜在廚房裏,自己熱熱吃,别吃涼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