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頭被罵的狗血噴頭,又不好再說什麽,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要是我女婿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走夜路的時候,小心被狼墜上。”姬爸爸站在門口大罵着,狠狠的摔上了門。
老陳頭從姬然家離開之後,到了村口,此時,劉展剛被押上警車。
現在天色已晚了,老陳頭本以爲可以搭個順風車,讓警察送他回村,畢竟他是因爲幫忙指證嫌犯才來的,而且,一整天了,也算是幫了警察的大忙,搭個順風車應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誰知道警車哪裏是随便搭的?
劉展作爲重大犯罪嫌疑人,必須要連夜押到城裏去審訊,所以,不可能繞路再去送老陳頭了。
劉警官跟老陳頭講明了情況,然後就上車走了。
老陳頭心裏好一陣不爽,感情自己就是那磨盤邊上的驢,你用完了就卸套子了?
“真是一群沒良心的家夥。”老陳頭啐了一口,隻好一個人回村子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老陳頭爲了抄近道,就走了村北的一條小路。
那條小路正好是姬然白天走的那條路,雖然那條路的确很近,可以省去繞遠路的時間,可是,因爲小路太窄,又處在荒僻的地方,所以,即便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會走那裏。
老陳頭爲了早回家,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就直接走了小路。
可是,他一來到小路,走了不多遠,就突然覺得這條路陰森森的,擡頭超前望去,那條路越來越窄,前面一團漆黑,好像黑暗中有一張血盆大口要将他随時吞沒一樣。
老陳頭不由得渾身一個機靈,頭皮有些生生的發麻。
他回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還在,不過朦胧胧的發着微弱的光,農村裏管這叫做毛月亮。
一般出現毛月亮的時候,都預示着可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這種時候,很少有人會再出門的。
老陳頭有點怕,可是,回家心切,又覺得這條路走了好多趟了,也沒出過啥事兒,于是就壯着膽子超前繼續走了。
老陳頭一邊大聲哼着曲,一邊超前快步走着,腦袋裏還在想着老一輩人當年講過的故事,給自己壯膽子。
記得老陳頭還小的時候,村子裏的老人就講過以前舊社會裏發生的一件趣事,記得那還是清朝時候,沙峪村裏有一大戶人家娶親,那新娘十分漂亮,遠近聞名。
那大戶人家娶了漂亮的新娘,也自然是很慷慨,就在鄰村老陳頭村子裏專門請了一個吹唢呐的,過去幫忙辦喜事。
吹唢呐的在十裏八鄉的也算是個小名人,不管是喪事喜事,都能吹的讓你心服口服,他吹喪事的時候,能吹的自己都掉眼淚,他吹喜事的時候,就算是大冬天裏,喜鵲都會飛來喳喳叫。
這吹唢呐的見是鄰村的大戶請他,自然是早早的就來了,那個時候結婚跟現在不一樣,現在結婚都是早上結婚,一般中午就完事兒了。
而在舊時候都是晚上結婚,黃昏的時候新郎才開始去新娘家呢,等新娘子回來的時候,基本上都入夜了,這時候新郎家不管再窮、再節儉,也要到處點上蠟燭,把家裏照的通亮。
而該吹唢呐的吹唢呐,該鬧婚房的鬧婚房,該吃婚宴的吃婚宴。
吹唢呐的不能先上席,得等着客人走了之後,才能再上桌,所以吃的最晚。
不過主家倒是很大方,拿出好酒來招待吹唢呐的,吹唢呐的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甩開腮幫子就吃吃喝喝,吃了不少,酒也喝了不少,等吃足喝飽了,這才想起來要回家。
吹唢呐的起身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吹唢呐的走了一段路之後,這才發現,主家的酒後勁大,剛開始喝的時候感覺不出來,這走了一段路了,才感到那酒勁大的厲害,走路都快走不穩了,再加上現在夜也深了,又醉又困,剛好不遠處有個山洞,吹唢呐的就裝着膽子鑽進山洞裏,一頭栽倒就睡着了。
這一覺就睡了大半晚上,等到酒勁下去之後,吹唢呐的才聞到一股騷臭味兒。
他被這股刺鼻的騷臭味給嗆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差點兒把魂兒給吓丢了,他居然稀裏糊塗的鑽進了一個狼窩裏,此時正有一頭大狼蜷縮在洞口,旁邊還有幾隻半大的小狼。
看到這一幕,吹唢呐的吓懵了,他知道帶崽子的母狼最兇,别說是帶崽兒的母狼,就是帶崽子的母狗都會咬人,何況是狼呢?
要是母狼醒了,估計他小命都保不住了。
可是,自己在狼窩裏,母狼就在洞口,怎麽出去呢?
正在他愁思苦想的時候,突然手底下摸到了唢呐,這是他吃飯的家夥,他突然有了個主意,狼怕噪聲,聲音越大,狼越怕,于是,他将唢呐放在嘴上,鼓起腮幫子,猛地一口吹了出去,那唢呐在狼窩裏出奇的響,瞬間就把那熟睡中的母狼給驚的原地跳了起來,逃也似的蹿沒了影。
吹唢呐的看着狼跑了,也不敢大意,繼續吹着唢呐就下山了。
他一路吹着唢呐回了家,到家之後,天也亮了。
于是,就把自己吹唢呐換了條命的事兒,講給了村裏人聽,後來這個故事就一輩輩的傳了下來。
老陳頭從小就聽過這個故事,雖然有幾個版本不太一樣,但是,都大同小異,就是說這吹唢呐的命大,在狼窩裏睡了半宿,狼都沒吃他。
老陳頭心想,那吹唢呐的在狼窩裏都沒被吃,我這走在大路上,還能被吃嗎?
他如此想着,膽子更壯了一些,繼續沿着窄小的山路超前走去了。
大概走了一裏地,眼看着就要走出山路了,突然間,山坡上的樹林子裏一陣怪異的聲響,緊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落葉摩擦的聲音接踵而至。
不等老陳頭反應過來,一頭跟牛犢差不多大的大黑狼,從樹林子裏蹿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