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在一旁忍笑道:“這姜湯就要趁熱喝,哥兒不是才說要乖乖吃藥的麽,老爺可還沒走呢。”
李瑜無法,隻得接過藥丸和姜湯,待吞下藥丸,李瑜捏住鼻子,一口氣喝下姜湯,喝完直咋舌,麥冬忙送上茶水給他漱口,忍冬也拿了蜜水、蜜餞果子來:“哥兒喝點蜜水壓一壓。”李瑜喝了幾口蜜水,又撚了一個糖漬楊梅含住,方覺舒服點。
忍冬又忍不住笑道:“我看着許太醫留了四五日的藥,哥兒有的吃了。”
麥冬拍了她一下道:“好了,不要吓唬哥兒了。”
李瑜忍不住道:“許太醫是說這藥可吃可不吃的,我看吃個一兩日就行了。”
麥冬笑道:“這個我可做不了主,許太醫留了這麽些藥自然是要吃完的,藥多吃些也無妨。”
李瑜辯道:“是藥三分毒,我都好了怎麽還吃那麽多藥,沒病都要吃出病了。”
忍冬笑道:“這個跟我們說有什麽用,要不等煊大爺來了,哥兒跟他說吧。”
李瑜也知道她們做不了主,便問忍冬:“煊大哥哪裏去了,早上也沒來看我?”
忍冬答道:“煊大爺怕是去送老爺了,昨兒夜裏煊大爺可是等哥兒睡着了才走的,這才多長時間就想了。”
李瑜歎了口氣,也不說話了,隻坐了發呆,麥冬看不過眼,拿了李瑜昨天看過的書來,道:“哥兒看會書吧,煊大爺送完老爺定會來看哥兒的。”
李瑜提不起勁來,不過還是接過書坐在凳子上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花,放下書想要去院子裏走走,卻被麥冬攔了下來:“哥兒這兩日好好在屋裏養着。”
忍冬也道:“我看哥兒病了一場都瘦了許多,要好好補補才是。”
李瑜笑道:“我就病了一日,哪裏瘦得了許多,定是上次生病瘦的。”
麥冬也端詳了一陣,笑道:“是該補補了,可惜沒帶鄭媽媽來,鄭媽媽可是煲得一手好湯,等回了揚州再說吧。”
李瑜可不想喝奇奇怪怪的湯,便道:“許太醫都說了,小孩子不用補,多吃飯多動動就好,姐姐那樣瘦許太醫都沒叫補呢,我以後多吃點飯就好了。”
忍冬笑道:“這可是哥兒說的,以後要多吃點飯,我可都幫哥兒記着呢。”
麥冬推了她一下,笑道:“你多大了,還跟哥兒計較,去把哥兒昨天換下來的衣裳拿去洗了。”
忍冬抱住麥冬手臂道:“好姐姐,怎麽派我去洗衣裳,太太不是留了兩個婆子麽?”
麥冬笑道:“那兩個婆子手粗,哪敢讓她們洗,哥兒的衣裳也不髒,拿皂角洗了過一道水就行了。你且受累一回,待回了揚州,我讓小丫頭們好好伺候你一回,什麽事也不派給你。”
忍冬拿起李瑜換下的衣裳,走到了門口又回頭笑道:“那些小丫頭毛手毛腳的,我才不要她們伺候,要讓我受用一回,也得是姐姐你伺候才行。”
麥冬輕聲喝道:“越發上臉了,也不知你有沒有這麽大的福分讓我伺候。”
忍冬頭也不回的道:“姐姐說有我就有了。”
李瑜在一旁看了,心裏想道:果然職場上哪裏都有矛盾,平時姐姐妹妹叫的多親熱,現在爲了洗個衣服都能鬧起來,還好都是小姑娘,這要是婆子,估計都能罵街了。不過說到底還是我這個主人沒威信,當着我的面都能鬧騰,還是太小了,這些丫鬟都是看着本尊長大的,雖然知道是主子,但是心裏上可能是當做弟弟看待,隻是多些尊重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林煊來看李瑜,李瑜見了便上前問道:“煊大哥,爹爹他們走了麽?”
林煊笑道:“我是看着海叔他們上船離開的,這個時候怕是要到浒墅關了。”又抱起李瑜道:“這兒離我院子遠,我看你還是搬到我那兒去,我也好就近照顧你。”又對麥冬道:“你們給大郎收拾一下東西,待會我派人來搬過去。”麥冬也覺得在理,便點頭應是。
說完,林煊就抱着李瑜走出院子,李瑜見出了院子,也沒個丫鬟跟上來,便對林煊道:“煊大哥,放我下來走走,我都躺了一天了,骨頭都酥了。”
林煊聽了就笑道:“是該走走,累了跟我講一下。你這病太醫怎麽說的。”
李瑜答道:“許太醫說我都好了,不過還是留了丸藥給我吃,當時許太醫是講可吃可不吃的,忍冬姐姐非要我吃完,可是我不想吃。”說到最後李瑜都覺得自己很委屈了。
林煊見不得小孩子受委屈,便道:“明兒個我去問問許太醫,讓他再給你把把脈,若是能不吃那就不吃吧。”
李瑜忙抱住林煊大腿道:“煊大哥,你最好了。”
林煊笑道:“快松手,這讓我怎麽走路。不讓你吃藥就是好嗎?”
李瑜松開手,點點頭認真道:“嗯,忍冬姐姐麥冬姐姐就知道打趣我,一點不爲我着想。”
林煊蹲下來柔聲道:“她們也是爲你着想,怕你不吃藥會生病,想來叔叔嬸子走前都有吩咐她們看着你按時吃藥的。”
李瑜不服氣地道:“爲我好也要聽我的話才行。”
林煊笑了笑道:“你還小,她們怕你不懂事,才會自作主張,等大了她們就會聽話的。”
李瑜低頭不語,林煊站起來又牽起李瑜的手道:“到了煊大哥的院子裏,我讓丫頭們都聽你的話,好不好?”
李瑜笑道:“好,都要聽我的話。”
“走吧。”兩人手拉着手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