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辰時,許太醫來複診,李瑜已經完全退燒了,許太醫看過後就笑道:“哥兒已是好了,靜養兩天即可,我留下幾枚丸藥,飯後用姜湯送服,哥兒想吃就吃,不想吃也可。”說完,許太醫留下一瓶藥丸,跟林如海去了外間。
李瑜聽到太醫說要喝姜湯,忙對麥冬道:“我不喝姜湯。”
忍冬笑道:“這是飯後吃的,哥兒到時少喝一點就行了。”
李瑜眼巴巴的看着忍冬道:“忍冬姐姐,我不要喝姜湯,直接吃藥不行嗎?”賈敏正好帶着黛玉來看李瑜,聽了這話便道:“大郎不許任性,要聽太醫的話。”又對麥冬道:“你們不可由着他。”
麥冬忙應聲道:“是,太太。”又給着李瑜穿衣裳,忍冬忙給賈敏黛玉倒茶,等李瑜穿好衣裳,麥冬牽着他給賈敏行禮,賈敏拉住他的手道:“我和你老爺還有你姐姐今天就要回揚州了,你留在姑蘇要聽你煊大哥的話,好好養病,不可任性,等好了你煊大哥就會帶你回揚州。”
李瑜隻能點頭應是,賈敏見他乖巧,也是高興。黛玉卻是一整天都沒見着弟弟了,也拉住他的手道:“弟弟,你的病還沒好全,要乖乖吃藥才會好,還有,我把煙兒姐姐的書留給你看,你看完了記得還給煙兒姐姐。”
李瑜心中呐喊道我不是不吃藥啊,我隻是不想喝姜湯!面上卻不露聲色,隻能微笑道:“我知道了,姐姐。”
林如海送完許太醫,便到大老爺處辭行,林大伯也知林如海公務繁忙,并不強留,笑道:“這次回鄉時間緊,爲兄不好相留,日後若有閑暇,如海也可回姑蘇探親遊玩。”
林如海亦笑道:“敢不從命,隻是犬子之病尚未痊愈,怕是要留在大兄府上修養數日,等好了讓煊哥兒帶他回揚州。”
林大伯正色道:“你我兄弟何須如此,煜哥兒亦是我侄兒,況且煊哥兒去你那兒我也不曾見外過。”
“大兄說的是。”
閑話一番,林大伯便和林如海一起來到碧竹院,還沒進院子,就看到林安指揮着幾個小厮搬箱子,林安見了如海忙上前行禮,林如海問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林安答道:“想是都好了,丫頭們都把大件的行李裝箱子,别的都搬走了,隻剩這幾個箱子。”
林如海聽了點點頭道:“你帶幾個人把行李搬上船,我們過會兒就走。”
“是,老爺。”說完,林安帶着幾個小厮搬了箱子離去。
林如海來到李瑜屋子,屋内之人紛紛起身行禮,林如海伸手抱住李瑜坐在膝頭道:“好好聽你大伯和煊大哥的話,按時吃藥,你煊大哥教的功課也不要落下。”
李瑜忍不住腹诽道:我有那麽不聽話嗎?一個個都這麽囑咐我,面上卻乖乖笑道:“是,老爺,我會乖乖聽話吃藥背書的。”
屋内的人都笑了起來,林黛玉笑道:“弟弟可要說到做到。”
林如海又對賈敏道:“夫人,行李可收拾好了。”
賈敏笑道:“都收拾好了,隻等老爺來了。”
“我們也該回揚州了。”林如海起身對李瑜道:“大郎在屋子裏吧,不用出去了,省的見風。”
李瑜拽着林如海的袖子,眼巴巴望着林如海,還沒等李瑜哭出來,林黛玉就忍不住眼淚汪汪,上前抱住弟弟大哭起來,林如海忙抱着林黛玉哄了起來:“玉兒不哭,弟弟過幾日就回家了。”
賈敏也忙安慰李瑜道:“大郎不要難過,隻是在大伯家多住兩日,過幾天就能和你煊大哥一起回揚州了。”
李瑜低頭用手背抹抹眼睛,罪過罪過,居然惹了绛珠仙子哭了起來。穿越來這麽些天,也沒見過黛玉哭過,都要忘了她愛哭的屬性了。不過林黛玉爲我哭過一回,這麽一想心裏居然有些美滋滋的。
黛玉慢慢被哄住了,抽噎了幾聲,眼淚也止住了。屋裏的幾個丫鬟忙打水來給黛玉淨面,黛玉洗了臉,除了眼珠子還有些紅之外,倒也看不出哭過了,隻是還有些不大高興。
李瑜走到黛玉面前,拉住她的手道:“好姐姐,你不要難過了,過幾日我就回去,那風筝也要等我回去再放,若有好吃的也要留給我吃。”
黛玉噗嗤一聲笑道:“呸,才不給你,我和爹爹回去就放風筝,好吃的也不留給你,誰讓你不回去的。”
林如海見兩人都好了,抱起黛玉笑道:“我們也該走了。”黛玉伸手圈住林如海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有些害羞地道:“爹爹,我們快走。”
李瑜在門口目送衆人離去,方才回到房間,坐在小凳子上,李瑜隻覺得自己有些傷感,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也有些感情了。林如海和林黛玉對自己是沒話說的,就是賈敏對自己也還好,是一個稱職的嫡母,就算是爲了自己,也要努力改變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