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團裏面的妖植被放出來,兇殘地攻擊看到的任何人。反應不及的靈武者,隻能淪爲它們的口糧。
上品神人即便是在整個神界都不算多,前百強宗門裏面那些沒有上品神人壓陣的宗門,碰到光團裏面出現的是上品神人等階的妖植,就隻能等死。
一天不到的時間裏,就有十幾個宗門進來的人全軍覆沒。
這些人直到死的時候,都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不敢置信。看着進來的方向,驚恐地瞪大雙眼。
爲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的妖植?神王爲什麽讓他們進入這麽兇險的地方?
這些死去的人是永遠都無法知道真相了。
秘境的一個角落,一行人緩慢在裏面前行,對周圍的光團視而不見。這些光團也沒有如其他地方的光團一樣主動爆開,使得這行人走得無比輕松。
爲首一人,赫然是天淵門的一位太上長老。此刻這位地位在天淵門僅次于門主的太上長老,正一臉恭敬地詢問身旁的男子。
“大人……請問我們現在該往哪個方向走?”
天淵門除了另外兩位知道男子真實身份的上品神人沒什麽特殊反應外,其他人聽到這個稱呼,都渾身一震,疑惑地看着男子。這個在比試的最後一天加入進來的神秘男子,能讓天淵門的太上長老都如此小心,到底是何等身份?
穿着玄色長袍,面容俊美邪魅的男子微一沉吟,指向東邊,“去那個方向看看。”
天淵門那位太上長老當即命令所有人調轉方向,往男子說的方向去。
人群中,閻良有些神色不定地走在隊伍的中間。
從他進入這個秘境開始,就覺得似乎有什麽超出了他的預料。
一路走來,他見過太多在外面呼風喚雨的人物,卻在光團化作的妖植下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殺死。
稍早一些的時候,他甚至還看到了一個有上品神人帶領的隊伍,被兩株上品神人級别的妖植纏住,整隊覆滅在即。
天淵門中有跟他們相識的,想要伸出援手,卻被告知,隻要攻擊了妖植,方圓五十米内光團裏面的東西就會主動攻擊他們。直到離開秘境或是被無數的妖植殺死,讓想要出手相助的天淵門弟子顫顫地收回了手,隻能無奈地撇過頭,無視那些人的呼救繼續前行。
閻良也在這個時候才恍然,爲何從進入秘境開始,那位太上長老就千叮咛萬囑咐地告訴他們不要去觸碰光團。
既然攻擊了光團裏的東西,之後就要被無盡的妖植追殺,那爲何潘駱還要命令他們攻擊光團裏的東西,讓他們去送死?
在這麽多神人級别妖植的圍攻下,進來的隊伍,能有幾支活着出去?歸元宗的衆人,又能剩下多少?
閻良的心徹底亂了,幾次想要借故脫離隊伍宣召歸元宗衆人的蹤迹,卻都失敗告終。想要在一群神人面前脫離隊伍,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擔憂地無以複加,卻什麽都做不了,閻良痛恨得眼睛都紅了。
希望顧靈之他們沒事,若是真的有人因爲這場陰謀喪命,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突然,他們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群人。
這群人身形雖然狼狽,可卻是一路走來最爲完整的隊伍。
看到那群人的身影,閻良心底一顫,眼中露出狂喜——是顧靈之他們!
遺失之地煉體術的強悍,在這妖植的世界裏展露無疑。
這對旁人來說的絕命之地,卻是歸元宗一行最好的試煉之地。經過最開始的狼狽,他們已經找到了對付這些光團裏面的妖植的方法了。隻要距離這些妖植五十米以上,就不會被它們主動攻擊。
這也就是歸元宗的人還有餘力關心這個,其他被妖植攻擊的人,逃命都來不及了,還哪有時間去注意妖植攻擊他們的規律?
而此刻歸元宗的隊伍中,除去歸元宗的人之外,還有另外兩撥其他宗門的人。分别是萬花宗和洗劍門的人。
萬花宗不用說,在還沒進入秘境的時候,就已經和歸元宗達成協議,組成聯盟了。看到他們遇險,歸元宗總要出手相助的。而洗劍門的加入,就完全是一個意外了。
上一次宗門排位賽排名第九的他們,是在全隊差點覆滅的時候遇到的顧靈之一行。
當時的他們在垂死之際,用盡餘生的力氣在咒罵潘駱。
從攻擊了第一個光團之後就一直被妖植攻擊的他們,怎能看不出這其實是一個陰謀?
聽到咒罵聲的顧靈之等人當機立斷地出手救人,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而被救下的洗劍門衆人也不負所望地對顧靈之他們感恩戴德,發誓活着出去以後,一定要将潘駱險惡的用心告知所有人。
這般無視其他人的生命,根本就不配稱爲神王。
容淵則趁機将自己知道的潘駱殘害神界其他人的事情挑了幾個大家都知道,卻不清楚是誰做下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有萬花宗這個血淋淋的“證人”在一旁肯定他的說辭。洗劍門之人當即就決定加入歸元宗的聯盟,不再爲潘駱做事。
事實上,不但是洗劍門如此,此刻在秘境中被妖植逼得九死一生的靈武者們,心中或多或少都對讓他們進入秘境的潘駱産生了怨恨。
甚至是秘境之外的人,也同樣如此。
看着手中相繼碎裂的命簡,明心宗這次帶隊的長老臉色陰郁地看向天淵門門主,“潘掌門,這是怎麽回事?”
要知道每一個命簡的碎裂,都代表進入秘境弟子的殒命。
是比賽總會出現傷亡,參加宗門排位賽的中門,也大多将參加比試弟子的命簡帶在了身上,可一次性出現多塊命簡碎裂的情況,還是從未見過的。
他手中的命簡一次性就碎裂的五個!這就代表他們明心宗此次進入秘境的十幾個驚才絕豔之輩折損了無人,這讓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憤怒?
天淵門的掌門潘翔看了眼他手中的命簡,安撫道:“秘境之争,總會出現傷亡,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想要獲得,怎能沒有付出?”
“你這是讓我自認倒黴了?”明心宗的長老一點都沒被他安慰到,“你可知這一次進入秘境的人,是我明心宗花了多少心血才培養出來的人才,一次就折損了五個在裏面,這件事,你們天淵門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不錯,還請天淵門也給我一個交代,爲何我水月宗的中品神人長老也殒命在裏面了!”水月宗的掌門攥着一枚碎裂的命簡陰沉着臉道。
随着這一聲,參加宗門排位賽前百宗門守在外面之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對天淵門發起了質問。
因爲他們手中的命簡,都在極短的時間裏出現了數量不同的碎裂。這種程度的死亡率,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的不對。顧不得天淵門超然的地位,紛紛質問起來。
人群中,隻有兩個宗門的人,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可臉色也不怎麽好看。
那就是歸元宗和萬花宗。
在發現身旁其他宗門之人的命簡相繼碎裂的時候,歸元宗之人的心就提了起來。雖然到現在爲止,感應顧靈之他們生命波動的玉簡一枚都沒有碎裂。可這并不代表顧靈之他們就是安全的,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某個危險的角落殘喘着,生命時刻受到嚴重的威脅。
和萬花宗的負責人對視了一眼,天風謹毅然站了起來,加入了質問的隊伍。
不論如何都要終止這一輪比試,他們不要排名,隻要進去的人能平安出來!
天淵門的掌門也是有苦說不出。他也是臨時接到神王的命令,讓他改變這一次宗門排位賽規則的,對裏面的情況一無所知。現在被這麽多人質問,心中多少也對潘駱有了點埋怨。早知道會出現這麽多的死亡,他也好早作打算啊。
就在外面的人,因爲自家宗門弟子的命牌接連碎裂,而和天淵門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顧靈之一行和天淵門衆人終于碰到了一起。
看到天淵門衆人衣着整齊,沒有一點受到危險的樣子,歸元宗,萬花宗和洗劍門的人都怒了。
“宮一塵!爲何你們天淵門的人都沒有受到妖植的攻擊,我們卻損失慘重?這一次比試,是不是你們搗的鬼?故意消弱其他宗門的實力?”洗劍門的上品神人厲聲道。
看着天淵門諸人的眼中充滿了仇恨,一想到在那些喪命在妖植口中的同門,他就心痛得無以複加。
宮一塵,天淵門的那位太上長老聞言看了眼身旁玄衣男子,傲然道:“是比試總會有傷亡出現,你洗劍門的弟子遇難,也隻能怪他們實力不濟,又怎麽能怪到我頭上?”
聽到這句,洗劍門那位長老更是怒不可竭,“我洗劍門的弟子實力不濟?那天心宗的呢?我可是親眼看到天心宗的無心長老殒命,難道他也是實力不濟?”
宮一塵啞然,天心宗的無心長老,可謂是上品神人裏面實力前幾的存在,就連宮一塵和他對上,都沒有多少勝算在裏面。
就是這樣一個實力強悍的人,都死在了秘境裏,宮一塵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用實力不濟這個借口來搪塞洗劍門那位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