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身後的陳東等人也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口中直呼道:“小城主,救救我們吧!”
見顧靈之又要去拉陳東等人,容淵皺眉将顧靈之拉住,“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陳東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戚夢佳站出來道:“小城主,事情是這樣的。當初您救我們的時候,我們其實并沒有說實話,我們不是在焚城被攻破之後逃到那裏的,而是被城主當作吸引兇獸的誘餌,逃串到那裏的啊!”
說完這句,戚夢佳就忍不住捂着臉痛哭,“城主根本就不是人,他嫌我們這群人沒什麽戰鬥力,故意騙我們說帶我們離開,其實是把我們當成是轉移兇獸注意力的誘餌。在看到兇獸的時候,就将我們推出來,自己卻帶着心腹悄悄逃走,我的家人,就是在被抛出來當誘餌中被兇獸給吃掉的!”
顧靈之聞言臉色相當難看,她早就看出來樂言心思深沉,不是什麽好人,卻沒想過他竟能做出這種傷害天良的事,講惑人推出去當誘餌,簡直比那兇獸還可惡!
至少兇獸攻擊人類,是存在它們骨子裏面的獸性。而人類做出這種事,就不是一個簡單的心思深沉能夠解說的了。
而戚夢佳這句話放入是打開了傾述的閘門,随後陳東等人也七嘴八舌地說出自己的遭遇。都跟戚夢佳的差不多。他們這群人都是被樂言送出去當誘餌的同一批人。僥幸從兇獸的口中逃脫,又經過了幾次生死危機最後才被顧靈之找到。
當初在見到顧靈之的時候,得知樂言等人早就到了靈城,怕顧靈之等人的想法跟樂言一樣,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這群底層人士。貿然說出之前的遭遇反倒會爲自己招來不幸。他們也就隐瞞下了真相,謊稱自己是城破時慌亂逃出來的。
可就在前兩日,樂言不知怎麽的竟然認出了他們中的其中一人,知道了他們正是被自己拿去當作誘餌的其中一部分,怕幾人将自己做過的事說出,這幾天竟然籌謀着想要讓他們在下一次兇獸攻城的時候,将他們推出去送死。
若不是跟随樂言的人中有一個跟陳東還有點交情,不忍他再次稀裏糊塗的送死,悄悄将樂言的打算告訴了他們,下一次兇獸攻城的時候,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會再一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給賣了。
容淵低頭看着跪在腳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陳東,淡淡道:“既然當初你們沒有說出真相,現在又爲何說出?就不怕我們爲了維持跟樂言的交往袖手旁觀,甚至還會害了那悄悄跟你們通風報信的人?”
“你們不會的!”陳東立刻擡起頭,眼神炙熱地看着容淵。“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們都看出來了您跟小城主都是好人,絕不會像樂言那麽毫無人性,不把低階武者當人看,你們一定會幫我們的,是不是?”
容淵沉默不語,似在考慮要不要幫他們一把。顧靈之知道他這是想讓自己出面做這個好人,将面前的戚夢佳扶起來,柔聲道:“行了,你們都别哭了。這件事我和容淵已經知道了,就不會讓你們平白送死。稍後我就去找喬晔書知會一聲,讓他把你們編入他的麾下。以後你們在靈城的行動就歸他管,不會讓你們被人當炮灰拖出去送死的。”
戚夢佳聞言滿臉驚喜地看着她,臉上還帶着哭出來的鼻涕和眼淚,就忍不住地歡呼起來。
“謝小城主,謝小城主!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記在心裏的!”
陳東等人聞言也是喜極而泣,抱在一起歡呼着,連聲感謝顧靈之和容淵。
陳東等人被編入喬晔書的隊伍的事,不到晚上的時候就傳到了樂言耳中,聽着手下的彙報,樂言捏斷了正在揮毫中的筆,陰沉道:“那小城主跟容半神可有什麽表示?”
“沒什麽表示。”丁久樂不屑道:“想必那群人也沒那個膽子将之前的事情說出,估計就是從哪聽到了風聲,在小城主來這一片的時候抱上了大腿罷了。”
樂言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倒不怕顧靈之會拿那件事擠兌自己,就怕此時聲張了出去,有損他從前維持的寬厚仁德的形象。雖說五大城的城主都是琉璃體的強者。可同一階的武者中,也是有着高下區别的,他的實力在五人中,就是墊底的存在。如果不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好,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的人放着更強的強者不投靠,反而來投靠他?若是他一貫的形象崩塌,勢必對對他的聲譽造成很大的損失,倒是重建焚城的時候,也會面臨很大的麻煩。
畢竟沒有誰,會肯跟着一個讓子民替他送死的城主的。
好在樂言擔憂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城中并沒有傳出他的謠言。他不知道的是,顧靈之和容淵早就在心裏對他判了死刑,不給他活到兇獸危機解除的那一天,自然也就沒必要去散播他曾經做出的事。
就在靈城重入甯靜靜好的時候,被擊退的兇獸再一次來襲。
這一次到來的兇獸比之之前要多得多,容淵照例在看到兇獸的身影的時候,就飛身出了城牆,深入獸群中尋找子體。
不太順利的是,母蟲似乎是知道了容淵的計謀,這一回的子體沒有像之前那樣看到他在兇獸群中肆虐,就忍不住地對他出手,任容淵兇獸群中怎樣放肆地肆虐,那子體始終不露出一點痕迹。讓容淵的一番表演全都付諸了流水。
眼看着靈城越來越近,子體還沒有冒頭的迹象,容淵不得不返回了城牆,将情況告知了林仲遠,讓他準備好将要面對的苦戰。
“找不到就算了,好孩子,沒人會怪你的。”看容淵的情緒有些低落,林仲遠寬慰道:“你也成功了那麽多次了,那母蟲總會察覺到什麽,有了防備也很正常。你先去靈之那休息休息,這裏就先交給我們吧。”
容淵聽話地離開,見到顧靈之後一把将人抱在懷裏,悶悶道:“子體學聰明了。”都沒辦法把它騙出來了。
顧靈之反手抱上容淵的肩,拍了拍他的頭,“沒事,找不到就找不到,硬碰硬咱們也不懼它。”
靈城可跟其他四城不同,四面的城牆都被顧靈之和容淵親自帶人加固了一番,堅固城固不可往日而語,兇獸想要推倒城門攻進來,是沒那麽容易的。對付飛行兇獸,他們也有足夠的人手封鎖天空,決不讓它們踏入雷池一步。
可以說,現在的靈城固若精湯,沒能殺掉子體,靈城也有一拼之力。
洶湧的兇獸群很快來襲,駐守四個城門的人早就得到了命令,知道容淵沒能找出子體,要實打實地戰上一場了。負責東城門的魏靈書哈哈一笑,對着城牆下方大聲道:“弟兄們,我們表現的時候到了。風頭總算是沒都被小姑爺那家夥奪去了!”
聽到魏靈書這聲吆喝的人都忍不住大笑,紛紛附和。揮舞着手中的靈器戰意盎然。南北兩座城門的人也一樣,面對來勢洶洶的兇獸群,更多的是無邊的戰意。
不同于東、南、北三面城門的戰意盎然。由樂言,關月,原笙和芸竹四個城主駐守的西城門卻死一般的安靜。
經曆過城破陰影的四座城池的人在面對兇獸的時候,更多的是恐懼。
眼看着兇獸就要攻到了城下,關月清了清嗓子,沉聲道:“事已至此,多餘的恐懼是無用的,還是努力守好城門要緊。靈城的城牆都是經過靈力的加固的,不是那麽容易攻破的。”
“說得那麽輕松,沒經曆過兇獸攻城的你當然會這麽說了。”樂言咬牙道,看着本來的兇獸,就忍不住想起那噩夢般的場景。
巨大的蟲獸兇殘地将城牆撞倒,無數的兇獸順着城牆倒下的地方鑽進來,見人就咬,見東西就毀。若不是被吓怕了。他又怎麽會讓他的那些子民當誘餌給自己創造逃生的機會?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身爲一城之主,怎能如此怕事?”關月早就從容淵的口中知道了樂言的曾經所爲,也跟容淵達成了共識,讓樂言在獸群的攻擊下“自然地”死亡。自然是看不上他的這種作态,冷笑道:“我雖然沒有經曆過兇獸群攻城,可在趕來靈城的路上,也遇到過不少次兇獸的襲擊,最強的一次,比之兇獸攻城也差不了多少,可也沒這麽懼怕。樂城主,待會兒你可别拖了我們的後腿,把兇獸從你防守的那處放進來了。”
“你……不知者不懼!”樂言被關月說得臉上一片燥熱,再看芸竹和原笙兩人的眼中都有懼意,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哼了一聲轉身去了自己負責防守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