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兩天前他還豪情萬丈地想要拿下攻打東邊的首功,一轉眼帝國來的有軍就将屠刀對準了他們。先是大批士兵不明原因地昏倒,再是穿着明蘭和木玑兩國兵甲的帝國士兵以叛亂的罪名将他們制服。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從勝利者變成了階下囚。他們駐守的地盤也快速被聯盟接手,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讓他如同在夢中。
“爲什麽……”桑娜國主艱難地詢問面前的“卞承”。在一切大好的前景下,還背叛帝國,他就不怕帝國緩過來後拿他們開刀?
容淵乜了他一眼,随意地回了句:“我樂意。”
桑娜國主隻覺得喉頭發甜,一股腥味直沖鼻頭。似乎嫌刺激不夠多一樣,又補充道:“忘了告訴你,我已經以你的名義跟帝國通話,現在全帝國應該都知道你反水,幫着聯盟坑了帝國十萬精兵,活捉了北丘太子用來換好處了。說不定現在正想着怎麽報複呢。至于你們派去西邊支援的人,在還沒到達地方的時候,就被帝國給滅了。啧,整整四萬的兵力啊,帝國也真舍得,說殺就殺了。”
“噗——”一聲,桑娜國主到底沒忍住,一口腥甜的血水噴出。死死地瞪着容淵:“卞承,你……不得好死!”
“唔,我也這麽覺得。”容淵笑着認同了他的說法。真正的卞承在掏光了利用價值後就被容淵丢給林恩了,最後的結局……可不就是不得好死麽。
又欣賞了會兒桑娜國主臉上豐富多變的表情。容淵才慢悠悠地掏出一枚控魂珠塞進了他口中。
并不是他不想直接結果了這個兩面三刀的聯盟叛徒。薩娜畢竟是大國,國内人口無數,若是國主在這時候亡了,肯定會産生一系列的動亂。而聯盟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安撫受驚的百姓。還不如先控制了對方,剩下的等情況安穩了一些再說。
于是在扮豬吃老虎地坑了帝國和桑娜一把後,容淵又将桑娜國主等主事的人能控制的全控制了,不能控制的就換上了從皇家學院出來的自己人,整個行動快的桑娜等國背後的半神強者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大局已定了。被匆匆趕來的聯盟方的半神強者合力解決了。
“你們真的決定好了麽?”容華裳擔憂地看着自己最喜愛的兩個後輩。
“決定好了。”顧靈之堅定地點了點頭:“聯盟雖然這次占了上風,可誰也不知道北丘還有多少底牌。隻有深入他們,才能知己知彼。”
“可也不一定非要你們去啊。”容華裳還想做最後的勸說。容淵卻笑着搖了搖頭:“姑祖母,難道你不相信我們的實力麽?”
“當然相信,可那畢竟是帝國,若是你們的身份被發現……”說到這兒,容華裳都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放心吧,姑祖母,我們既然決定了,就是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的。您就在聯盟這邊等着我們的好消息吧。”顧靈之笑道。
見兩人真的是打定了主意不會改變,容華裳也隻能放棄勸說,改爲各種叮囑。直到午夜時分,才欲言又止地離開。
不多時,兩人所住的房内爆出一圈兒淡金色的光芒。若是參加過兩人的婚禮,定能認出這金色的光芒,跟當初潘文從婚禮上逃走時激活的傳送陣一樣。
光芒持續了十幾秒,随後猛地一收,四周歸于平靜。
不遠處一直注意這裏的一群人這時才冒了出來,擔憂地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房子。
“靈之他們就這麽去了,真的沒什麽問題麽?”葉绯皺眉。如果不是知道兩人一旦決定的事很難改變,她真想雇幾個人将他們綁起來,省得總是這麽不讓人省心,這回竟然還想潛入帝國大本營去玩兒了。
“我倒是覺得該擔憂的應該還是帝國那邊的人。”聶放的想法跟她完全相反:“殿下可舍不得讓皇子妃受一點傷。”
那倒也是……
想到這點,衆人擔憂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可也隻是相對好了那麽一點。畢竟顧靈之将要做的事,可充滿了危機。
北丘皇宮。
穿着禁衛軍铠甲的士兵盡忠職守地在到處巡視着。突然,一團金光突兀地出現在空地上。金光中,似乎還有個模糊的影子。
發覺異常的士兵們趕忙嚴陣以待地沖了過去,手裏的靈器也對準了那團金光。爲首的一人吆喝了一聲:“是誰?膽敢擅闖北丘皇宮?”
“是本殿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金光中傳出。
……這不是太子潘文的聲音麽?
衆人一驚,随後就看到潘文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金光中。不同于往常的錦衣華服,突然出現的潘文樣子有些凄慘。依稀看得出價值不菲的衣物淩亂地挂在身上,上面占滿了血迹,在将他帶來的金光消失的同時,眼睛一翻,就地暈了過去。
還處在震驚狀态的衆人見狀愣了一下,爲首之人趕忙命人七手八腳地上前将人擡起。往潘喻所在的禦書房走去。又分出一人前去報信。然後就神色複雜地在前方帶路。
沒想到在國主和潘立文已經決定放棄潘文的時候,這人竟然又回來了!就不知他現在在那兩位心中的份量還剩多少。畢竟帝國這次的失敗,桑娜的反水固然是一大因素。潘文這麽容易就中了美人計也是一大過錯。
潘文出現的地方離禦書房很近,才一刻鍾的時間就到了。先一步得到消息,知道潘文活着回來的潘喻神色複雜地坐在主位上。見人進來,示意他們将人放在一旁的軟榻上,就讓他們出去了。
躺在軟榻上裝暈的顧靈之隻感覺一道視線在自己身上不住巡視,好像要将她身上盯出個洞似的。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可以醒來了,顧靈之皺了皺眉,眼睫顫巍巍地抖動了兩下,随後緩慢地睜開。眼中還帶着才從昏迷中蘇醒的茫然,随後想到什麽似的猛地驚醒。眼角餘光掃到一旁的潘喻,當即身子一顫,哽咽地喊出兩個字:“父皇……”
這一系列表演完全将一個死裏逃生,見到至親之人的感情完美演繹。
受顧靈之演技影響,原本還想闆着臉教訓潘文幾句,讓他反省自己的過錯的潘喻當即就心軟了幾分。點點頭道:“行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的皇位,總算是不用傳給潘越那個隻知道闖禍賣萌,扶不上牆的阿鬥了。
“父皇……”聞言,顧靈之就知道潘喻對這個兒子很在意,暗道自己來對了。委屈地再次喊了一聲,就怯怯地低下頭,一臉愧疚難當的模樣:“父皇,我把事情都搞砸了,您不會怪我吧?”
“怎麽……”會?
“怎麽不會!”潘喻順口的安慰還沒說完,就被潘立文冷酷地打斷。看着潘文的眼神帶着明顯的審視和怒意。
要不是這個人貪歡作樂,讓人鑽了空子,他們帝國怎麽可能會輸?損失了十萬精兵不說,還搭上了西邊的地盤,若是他的兒子,他現在就想一掌斃了他!
可經過一天的冷靜,他也明白潘文是目前北丘最好的接班人了。回不來就算了,要是回來了。這北丘肯定還要交到他手上的。隻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确定确定,眼前這個潘文,是不是聯盟那邊找人假扮的。
這麽想着,潘立文冷冷道:“我聽禁衛軍說你是被傳送陣傳送過來的?聯盟那些人捉住了你,怎麽還會将那東西留在你身上?”詢問間,潘立文仔細打量着“潘文”的神色。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
可顧靈之是誰啊?重生以來都不知道演了多少次戲了。雖然吃驚禦書房内還有另一人,也很快就穩定了情緒,眼中帶着恰到好處的畏懼和崇拜,小心翼翼地看着潘立文,顫聲道:“回,回老祖。當時我察覺情況不對,就将傳送玉符藏在了口中。他們隻搜了我的身,拿走了儲物戒和靈寶,沒想到我會将東西放進嘴裏。之後我就趁着看守士兵睡着的時候激活了傳送符,傳送到宮裏來了。”
這套說辭是她早就想好的,要怎麽斷句,用什麽表情來說,都在心裏演變了無數遍。潘立文自然是無法從她身上看出什麽。而且顧靈之用來易容的靈寶又是隻差一點就能成爲神品的天級上品靈寶。
潘立文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無論是身形、長相、還是身上的氣息都跟潘文無異,又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麽破綻,才勉強相信了他的身份。臉色瞬間比之前試探的時候還要冷厲,猛地低喝一聲:“你還有臉回來!”
不等顧靈之從他突然爆發的情緒中反應過來,就感覺身子一軟,不受控制地從軟榻上滑下,跪在了潘立文的腳邊。
“身爲北丘太子,竟然因爲貪戀美色而贻誤軍情,被敵人抓住成爲談判的籌碼,你父皇從小就是這麽教育你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