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裳乜了說話之人一眼,冷冷道:“容淵做出這樣的事,自然是有他的想法的。”
“可也不用弄得盡人皆知啊……”
茅丁零抓住把柄,跟着聲讨:“就是,容淵就算有功,他做出這種事來,也太莽撞了,要是因此導緻了東邊全線潰敗,他就是……”
“放屁!”梅英聽到這裏又聽不下去了:“照你那意思,東邊要是沒守住,還都是我義弟的錯了?要不是我義弟和弟妹,恐怕東邊換了個主人都不知道爲什麽呢?”
“就算如此,他也不應該……”
“閉嘴!”容華裳眸色冷淡地打斷了茅丁零的話:“小淵有功還是有錯,還輪不到你來決定!”
說完,容華裳轉頭看向法神,靜默地等待他的決定。
法神正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呢,被容華裳這麽一看,立刻擺出一副高人的樣子,微微颔首道:“關于容淵傳回來的消息,我已經全部了解了。關于帝國的消息,也是他詢問過我的意思才放出去的,茅兄大可放心,此舉絕對有益無害。”
聞言茅丁零沒話說了,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法神的下文。
對于他這麽聽話,法神滿意地點點頭,說出了他跟容淵的計劃。
當初顧靈之從傳音螺中偷聽到帝國那邊的計謀的時候,就和容淵悄悄跟法神打過招呼了。要不然這麽大的事,他們也不會兩個人蠻幹的。雖說法神在整件事中都扮演着一個傾聽者的角色,最多就是在必要的時候點個頭,可也代表容淵的想法跟他是一緻的。
在對于帝國的計謀上,容淵采取的做法是将計就計。帝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聯盟,那就讓他們混進來好了。至于混進來之後還有沒有命回去,就掌握在聯盟這邊了。順便禮尚往來地在帝國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從最遙遠的西邊入手,以牙還牙地攻過去。同時放出聯盟知道他們計謀的消息。
這種情況下,帝國未免撿了芝麻丢了西瓜,肯定會從東部抽調出一部分人手回援。針對東部的計劃,也會加快進程。這樣一來,勢必對某些細節就沒那麽重視了。容淵也就能隐藏到最後,給帝國緻命一擊。
隻不過這裏面詳細的情況法神并沒有一一說明。隻告訴大家放出消息是圍魏救趙。不然東邊的淪陷就成了必然。
衆人雖然覺着事情應該沒這麽簡單,用這種方法想要減少東邊的壓力沒啥太大的作用,因爲是法神說出來的,也就沒什麽意見。接下來就到底怎樣分派兵力,去往東邊和西部又展開一輪讨論。
這邊聯盟熱火朝天地琢磨解除困境之法,帝國那邊也沒輕松到哪兒去。潘喻自從得聽到密探的禀報,得到消息走漏,聯盟已經知道帝國的計謀,開始又計劃地調動兵力往東邊移動的時候就覺不妙。随後又聽聞聯盟趁着西邊防守薄弱的時候,加大了對西邊的攻擊,大殷已經成了強弩之末,已經準備随時向内部撤退的話,更是氣得兩眼發昏。
“消息是怎麽走漏的!不是每個參與這件事的首領都發了毒誓,不準洩漏其中一分一毫麽?怎麽還是走漏了!”
“這……這微臣也不知道啊。”被他當作出氣筒質問的心腹緊張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老臣猜測……消息應該不是從内部走漏的,很有可能是調兵的時候被聯盟那邊發現了。進而知曉的……”
“用得着你告訴孤麽?孤也知道不可能是從内部走漏的消息!”潘喻氣得在原地打轉。嘴裏嘀咕着:“不行,計劃有變,看來要請老祖他們出來了。這群沒用的東西!調個兵都能被人發現,簡直就是一群廢物!”
潘喻邊說着,邊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來到北丘皇宮的最深處。所有從明面上退下去的北丘皇族都在這裏潛修。計謀曝光,他擔不起有可能失敗的責任。趁早将這件事說出,讓老祖們派一個更有能力的人出來才行。
讓随行的士兵們等在地宮外面守着,潘喻咬着牙,戰戰兢兢地走了下去……
另一邊,扮成潘文的顧靈之照例過着“荒淫無道”的生活,整天抱着那個跟大夏三皇子長得一模一樣的叫做小川的男寵你侬我侬,顯然短時間内是不打算換人了。
張駿和劉宇得知消息走漏,來找潘文商量對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某人臭不要臉地靠在“潘文”懷裏。手裏捏着一顆靈果正要喂進他的口中。嘴角帶着魅惑的笑容。
這一幕還真不是一般的辣眼睛。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類似的場景,兩人依然無法直視“大夏三皇子”讨好他們主子的場景。嘴角抽了抽,很有默契地無視掉容淵,直接對着潘文道:“殿下,帝國那邊傳來消息,說計謀已經敗露。讓我們加快動作,最好這兩天就對周邊發起進攻。”
“什麽?已經敗露了?”顧靈之做出吃驚的樣子。随後眼珠一轉,又躺回了軟榻中,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就算他們知道了又怎麽樣?我帝國的十萬精兵加上桑娜等國的十幾萬軍隊,還怕拿不下東邊?”
“殿下說的是,可帝國那邊傳來的消息,未免夜長夢多,還是盡快進攻的好。”
“行了,本殿下知道了。”顧靈之不耐煩地開口趕人:“怎麽調遣部隊,還要我告訴你們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等部署好了再來找我複命。”
“……是,殿下。”
支走了劉宇,顧靈之掃了眼在一旁守着的張駿,正要思考怎麽将人給騙走,就見容淵的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胸膛,披散着青絲的腦袋懼怕似地往她懷裏鑽,抖着聲音道:“殿,殿下……咱們的計謀被識破了麽?聯盟會不會派很多士兵來?人家好怕啊……”
顧靈之靜默了一秒,強忍着将這個戲精上身的人丢出去的沖動,暗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在容淵的臉上摸了一把,擡眸看了眼張駿道:“本殿下要休息了,還不去外面候着?”
張駿見這樣子就知道這殿下又要跟他的小男寵亂來了,張了張嘴想要說上兩句,想起前幾次勸說卻被懲罰,将想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默默走到門外将門關好。安靜地當一個門神。
門内的景象卻不似他想象的那麽香豔,之前還柔若無骨的容淵在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時,在顧靈之的唇上啄了一下,就快速切換了模式,變回了大夏的三皇子。
顧靈之瞪了他一眼,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墨綠色的瓶子,随後召喚出了芬蘭圖中的吱吱。
吱吱還在芬蘭圖中的一棵大樹下呼呼大睡,冷不丁地被召喚出來,還有些迷迷糊糊,手中就被塞了一隻藥瓶,聽到顧靈之小聲道:“吱吱前輩,麻煩您将這些藥粉灑在士兵們今晚吃的食物中。”
吱吱聞言下意識看了眼手中的玉瓶,猛地想起前兩天顧靈之好像跟它提過此事,讓它在必要的時候給帝國的士兵加點“料”。看樣子,是下藥的時候到了。打了個哈欠對着顧靈之揮了揮爪子表示收到。細長的嘴巴一張,就将玉瓶吞到肚裏藏寶物的空間中,晃晃悠悠的從窗戶爬了出去。
等吱吱不見了蹤影,容淵身子一軟,又小鳥依人地靠在了顧靈之的懷中,水潤的雙眼泛着桃花地看着顧靈之,邪邪一笑:“殿下,讓我伺候您休息吧。”
顧靈之聞言猛地揪住了胸口的衣襟,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了,我覺得坐在這裏就挺好。”她昨天晚上被容淵折騰的身子到現在還沒緩過勁兒呢,再讓他多“伺候”幾次,恐怕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喔,真可惜。”容淵失望地眨了眨眼,在她領口蹭了兩下,神情無辜而妖冶,讓顧靈之的小心髒一跳,差點就把持不住地撲上去了。
太無恥了!知道她對這樣子的他沒有抵抗力,就總是臭不要臉地對她施展美男計,節操何在啊!
由于顧靈之堅守陣地不受某人的誘惑,容淵的美男計以失敗告終。跟顧靈之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等到了天黑。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張駿才試探地敲了敲房門,小聲詢問:“殿下,晚膳時間到了。您要不要去外面跟大夥一起用餐?”
平常裏顧靈之覺得麻煩,都是叫人送餐道房裏來吃的。張駿知道她的習慣怎麽還特意問了一句?
顧靈之剛想說不用了,腦子一轉就覺得張駿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她還怕士兵們聽到提前進攻的消息沒啥胃口吃飯呢,張駿就給了她一個勸食的機會,當即回道:“吩咐下去,本殿下要去夥房,跟士兵們一共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