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道茅丁零跟容淵這段過節的人都事不關己地閉上了嘴巴。雖說容淵這些年風頭正盛,是年輕一代當之無愧的領軍人,可茅丁零卻是個半神強者。确切地說,能進入聯盟決策層的,幾乎都是半神強者,隻有容淵這麽一個例外,才靈聖巅峰就擠進了決策層。
對于這種情況,有人支持,就有人看不慣,茅丁零因爲某種原因,就很看不慣聯盟對容淵的縱容。有事沒事就愛挑容淵的錯處。現在見人都到齊了,人還不見蹤影,怎能放過這個擠兌他的機會?隻不過沒想到梅英這麽不給面子,一張口就戳了他的痛處,頓時就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
“梅老頭,你是想跟我打一場麽?”
“打就打,誰怕你啊?”梅英掏了掏耳朵,不在意地站了起來。他旁邊的蘇若也跟着站了起來,敵視地看着茅丁零,一起行動的意圖相當明顯。
茅丁零身子一僵,猛地想起這夫妻兩個總是同進同退,不管是單打還是群毆,從來不會顧忌半神的身份一個人面對,将夫唱婦随這四個字貫徹得相當徹底。單獨對上梅英,他還有點勝算,再加上一個蘇若,那就隻有被虐的份兒了。于是冷嗤一聲:“随便比試一下還兩夫妻一同上場?是怕輸給我麽?”
梅英聞言看傻子一樣地看他:“我明明能輕松地打赢你,還自讨苦吃地跟你單打獨鬥,你以爲我跟你一樣傻啊?”
“你……”茅丁零被他這厚顔無恥地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身爲半神強者,竟連一點半神的風骨也沒有,簡直,簡直……”
“簡直太不像話了!”在茅丁零想出貶低梅英的話之前,一道威嚴沉穩的聲音響起。
茅丁零和梅英兩個都是一驚,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恭謹起來。在場的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同樣的反應,眼中帶着對強者的傾佩看着緩緩步入議會廳之人。
那是一個年約三十,氣質沉穩内斂的男子。英挺俊朗的五官是大部分女子喜愛的類型。身姿挺拔硬朗,隻是簡單走動的動作,都能讓人感覺到那身軀中蘊藏着的無盡力量。這正是整個大陸公認的第一強者——法神。
由于法神成名的時間太過久遠,他的真名早已被人們漸漸淡忘。能記得的隻有對他的尊稱。聯盟和帝國開戰之後,一直以來都呆在勇者聯盟總部閉關修煉的法神也重新出現在大衆眼前。一出現就重傷了帝國兩名半神,成功地将雙方在頂尖強者上的差距拉平。讓聯盟不至于處在太過被動的地位。
隻不過這位很少出現在總部,隻有發生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難道已經知道帝國那邊的計謀了麽?不愧大陸第一強者,就算在閉關當中,也依然能夠掌控全局!
聽到法神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訓斥,茅丁零愣過之後就是精神一震,站着筆直道:“法神說得沒錯,身爲半神,一點強者的自覺都沒有,跟不入流的地痞流氓一樣喜歡以多取勝,簡直是……”
“我說的不是他,是你。”法神淡淡地掃了茅丁零一眼,坐上了最高位,對着梅英點了點頭:“擁有絕對的優勢不知道善加利用才叫不像話。難道在跟比你強上很多的人對上的時候,你也要放着現成的幫手不用,要爲了不必要的虛名跟人家硬碰硬?那不叫風骨,叫愚蠢!”
茅丁零被法神說得一愣一愣的,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可怎麽想,都覺得哪裏不對。身爲一個靈武者,難道不是應該以自身的實力爲主麽?可法神大人既然已經這麽說了,那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瞬間,茅丁零的三觀就陷入了重組中。
其他人雖然沒有茅丁零直面法神那種深刻的感觸。可也開始沉思起來,對靈武者來說,是自身的實力重要,還是外在的因素重要。
見自己胡扯的兩句都能讓這群人陷入沉思,法神沉默一瞬,随後咳了一聲:“來說說正事吧。外面的傳言你們都聽到了吧?不知你們有什麽想法?”
“當然是将潛入進來的那群帝國雜粹趕出去了!”一個脾氣不太好的半神當即道。
“喔?怎麽趕?”法神側首,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那個半神王宏亮立刻就被法神專注聽他說話的态度美的飄飄然了。
“聽說帝國這一次帶兵的是北丘太子潘文,那小子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成不了什麽大器。趁着帝國還不知道消息走漏,我們可以先下手爲強,直接出動幾個半神将潘文等幾個帝國将領宰殺。帝國的軍隊必然大亂,到時候在聯合周邊幾國的勢力,讓他們有來無回!”
“王兄說得好!那桑娜等國包藏禍心,竟然潛藏在聯盟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之前做了多少坑害聯盟的事,絕不對能輕易放過!讓他們知道背叛聯盟是他們做過最大的決定!”
“……”
法神靜靜看着不少人附和王宏亮的說法淡笑不語,等他們都說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潑了他們一桶冷水:“你們以爲,帝國做出這種行動,就沒有半神強者在後邊防備着麽?”
衆人一愣,然後有人掙紮着說出一句:“說不定他們以爲勝券在握,沒分出多少半神在這邊呢?”
法神掃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容華裳:“公主,将你掌握的消息告訴他們。”
“是,前輩。”容華裳恭敬地應了一聲。四十左右的模樣,絲毫不給人蒼老的感覺,眼角眉梢沉澱着歲月賦予她的韻味,别有一番風情。整個人跟她的名字一樣,雲裳容華,端莊大氣。她是大夏皇族留在聯盟總部代表大夏的半神強者,按輩分來算,容淵應該喊她一聲姑祖母。
“據我手中的消息來看,雖然進入聯盟境内的帝國軍隊中并無半神強者的痕迹。可在帝國東邊的邊境,卻有幾道強橫的神識掃過。潘文的身上,也帶有半神交予他的護身靈寶,要是不能再幾個回合内将他拿下,貿然從他那裏下手,恐怕讨不了什麽好處。”
“另外,桑娜等國在聯盟混迹已久,對聯盟内部的實力也有着深刻的了解。加上之前誘騙了明蘭和木玑國不少的兵力,現在的聯盟的東邊在他們面前,近乎是毫無反抗之力。隻等發動進攻,就能将東邊的大片地盤奪下。就算出動了半神強者,也會被他們事先等在邊界的半神攔截,對戰局産生不了多大的影響。另外……”
随着容華裳的聲音,每說出一句,衆人的臉色就沉下一分,等到聲音停止,衆人的臉色已經跟鍋底差不多了。
他們無法想象帝國醞釀這次行動到底用了多少年,才會準備得這麽充分。難道他們就沒有别的辦法阻止這一切了麽?要是真的丢失了東邊的領土,對聯盟絕對是滅頂之災!雙方維持了幾十年的平衡,将要一舉傾向帝國那一邊。
“容公主,你這些消息是從哪來的?怎麽對帝國那邊的部署這麽清楚?消息可不可靠?”因爲容華裳一生從未嫁過人,認識她的人都喜歡用公主來稱呼。
“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是可靠的。”容華裳看了那人一眼,聲音中帶着對自家小輩的自豪:“我家容淵和他的小媳婦察覺到不對勁兒深入虎穴,不惜性命危險傳回來的消息,怎麽可能有假?”說完冷冷地看了愣住的茅丁零一眼,嗤笑一聲:“我侄孫子實在,不像某些人,逞能全靠一張嘴。”
她的話音才落,梅英嗤笑的聲音就響起:“就是,我義弟可不像某些人,隻知道仗着身份耀武揚威,也不知道幹點實事。啧,還老腆着臉說什麽風骨。”
梅英這番明朝暗諷,順利地讓茅丁零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也讓一些欣賞容淵的人認同地笑出聲。
茅丁零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可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還回去,隻能就着容華裳的話挑刺道:“他傳回來的消息你就信?帝國籌謀了這麽久的詭計,能這麽輕易就被人探聽到,我們也不至于現在才得到風聲。而且現在說出來有什麽用?沒有他的消息,我們還不是已經知道了帝國的陰謀!”
對于他的強詞奪理,容華裳隻是憐憫地笑笑:“若不是容淵,你以爲,那些消息是怎麽傳出來的?”
“當然是密探……”茅丁零話說到一半就僵住了。忽然想起這消息好像真不是密探打探出來的,而是就像憑空出現一樣,就那麽在邊境傳開了。
其他人也是齊齊一震,不可思議地看着容華裳,聽她的意思,消息是容淵放出的?那爲什麽不悄悄告訴他們,要弄得盡人皆知?讓帝國知道消息走漏真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