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他才跟潘文通過話,得知對方已經順利地将木玑國的兵力接收了。如此一來,聯盟東邊幾乎就是帝國的囊中之物了。
“殿下真是能幹,才去聯盟沒幾天就将幾國的兵力盡收囊中,不愧是我北丘的下一任國主,真有陛下您當年的英武。”一個心腹見氣氛不錯,言不由衷地贊了一句。讓潘喻的心情越發暢快了。
“聯盟這些雜魚,蹦跶了這麽久,也該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片大陸的主人了。”潘喻哼了聲,引來一衆奉承的附和。
突然,被潘喻加工成腰墜挂在腰際的傳音螺閃了一下。潘喻咦了一聲,以爲又是“潘文”,不太在意地在傳音螺上拍了一下,一道急促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陛下,聯盟突然發起進攻,我大殷堅守不住,需要支援。”
“什麽?”潘喻愣了一下,以爲自己沒聽清,讓來人再重複了一遍。才眼角猛跳地低喝:“你們不是還留了兩萬人鎮守?怎麽這麽沒用?這種情況我上哪找人給你們支援?”
因爲這次行動,他們早就把能調動的人調到東部了。除去進入聯盟境内的十萬精兵,還有十幾萬精兵分布在帝國東邊的防線上,準備到時候跟潛入聯盟境内的精兵配合着拿下更多的聯盟地盤。
現在東邊形勢正好,他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分出人手去幫助大殷的。
“可……可我們真的支撐不了多久了啊!”大殷負責跟潘喻交流的楚潮差點被潘喻給氣吐血。要不是大殷一半的兵力被調走,他們何至于在聯盟的攻擊下抵擋不住?
可又不敢得罪潘喻隻能強忍着怒火,盡量放軟了語氣,争取能得到一些幫助。
“聯盟這邊不知怎麽了,突然對我們發起了猛烈的進攻,已經持續了一天一夜。要是再沒有人來支援,恐怕……西邊這條線就保不住了。”
“保不住也要保!不會多填些士兵進去麽?再堅持幾天,等我們這邊發起總攻,那些士兵自然就會撤了。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這句,潘喻就切斷了聯絡,輕蔑地哼了一聲:“幸虧文兒事先提醒過,大殷的士兵這幾天表現有些不對,不然豈不是上了你們的當了?”
另一邊,一連說了好多話傳音螺那邊都毫無動靜,楚潮氣得差點捏碎了手中的傳音螺。在丁韫的提醒下才沒有将這個唯一能夠長距離跟人聯絡的寶貝給弄壞,可臉色差的能夠吓壞小朋友。
“殿下,這北丘明顯就是過河拆橋!還沒得到天下呢,就如此對我們。等日後真成事了,還有我們大殷的立錐之地麽?”
“……說不定國主真的有他的爲難之處吧。”丁韫安撫了一句,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因爲大殷是第一個暴露出跟北丘有染的國家,在戰争一開始的時候就受到了聯盟幾個國家的攻擊。國土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縮小了三分之一。後來更是在更激烈的戰争中變得更小。最後更是被沒有受到什麽影響的帝國國家排擠,舉國搬遷到了帝國的西邊。現在别說是想要壯大大殷了,就是想要恢複成大殷以前的實力都不可能了。
最讓他們心寒的卻是北丘的态度,在大殷還強盛的時候,諸多倚重,幾次大型戰争到來之前都會派人将他們客客氣氣地請去議會廳開會。可自從國内的幾個半神強者一死一傷,國土損失大半,不再如以前富強了,就不再被北丘關注,甚至隐隐有了放棄之意。更是在被其他國家排擠,分配到西邊的時候呈默認态度,他們就心寒了。
而現在,他們因爲兵力被調走一半,就快守不住防線了。潘喻竟讓他們多填點士兵上去。這明顯是讓他們用命來死守啊!那可都是他們大殷這些年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武力,死一個就少一個,損失了太多的士兵,他們大殷再想培養出一批能用的士兵,就要從未成年的稚子中篩選有靈根的了。
“殿下,要不我們放棄吧?”一旁的龐歡建議道。
“放棄?”丁韫慘笑一聲:“我大殷現在隻有這麽一方國土,放棄了這裏,還能去哪?”而這,恐怕也是潘喻狠心不管他們的原因吧。
“帝國現在不是在打東邊的主意麽?到時候我們可以……”
“你認爲那邊得手之後,一個連國土都沒有了的國家,能在群狼環伺中得到多少好處?”丁韫涼涼打斷了楚潮的話,擺了擺手道:“吩咐下面,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陣地。”
楚潮和龐歡一震,明白丁韫是要聽從潘喻的建議,用人命來彌補兵力的不足了。心裏都刀攪般的疼痛和不甘。他們爲帝國付出了那麽多,得到的就是這樣凄慘的結局麽?他們不甘心!
龐歡看着丁韫強忍難過繃緊的表情,身側的拳頭握了握,咬了咬牙:“……殿下,或許我們一開始的選擇就錯了。”
“錯了又能如何?難道時間還能倒流,給我們再選一次的機會?”
“爲什麽不能?”在楚潮和丁韫不解的目光中,龐歡堅定地開口:“我們可以去找大夏三皇子。”
兩人霎時一驚:“你瘋了麽?”丁韫怒喝一聲:“别說容淵願不願意接受我們,就帝國和聯盟勢同水火的情況,就容不得我們去找他!”
“這倒未必。”龐歡看着丁韫,眼中有着孤注一擲:“如果我們将東邊的情況透漏給他呢?”
丁韫和楚潮都是一驚。是了,聯盟現在還有精力來對付他們,顯然是不知道東邊發生的事。若是拿這個當作籌碼,聯盟未必不會看在這件大功的份上接收他們。可那之後呢?
不說手底下的那些兵了,就他們三人手中就沾了不少聯盟人的血,就算一時接受了他們,之後不會秋後算賬麽?更何況現在明顯是帝國占據了上風,他們投靠過去又有什麽用?
丁韫沉默了片刻,各種想法在腦中飛轉,突然開口道:“将東邊的消息放出去,将聯盟的注意力轉到東邊,我們就沒事了。”
“對啊,聯盟得到東邊遭殃的信息肯定就沒精力對方我們了。隻要這件事做得隐蔽點,誰知道是我們幹的?帝國時候算賬也算不到我們頭上。”楚潮拍掌稱是。
龐歡臉色變了變,試圖阻止丁韫的想法。可丁韫從心底裏就不想跟容淵再有任何交集。在有第二條路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會去找容淵。
龐歡看着丁韫崛強的背影,知道說什麽都沒用,隻能默默地閉上嘴巴,眼睜睜地看着楚潮在丁韫的示意下,出去找人散播消息。
“你怎麽肯定丁韫不會投靠我們,而是找人悄悄放出消息?”
祁國軍營中,顧靈之屏退了其他人,隻留自己跟容淵在議會廳中。聽到遠航傳來消息說有人散播東邊的消息,疑惑地看着容淵。
大殷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早就在容淵的意料之内。可顧靈之還是想不透容淵是怎麽猜中的。明明大殷拿着消息來投靠他們才更好吧?怎麽會選這麽個冒風險的選擇?
容淵揉了揉顧靈之的頭:“你不覺得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丁韫和我很像麽?”都是那種認定了就不會回頭,又自尊高的要死的類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讓對方向他認輸有多難。這也是當年他會跟他成爲朋友的原因。
隻不過他運氣比較好,遇見了讓他懂得服軟的顧靈之。想到這兒,容淵又忍不住揉了揉顧靈之的頭,後來幹脆将人拉進懷裏好一番親吻。星眸帶着溺死人的柔情掃視着顧靈之的每一寸。然後不滿地皺了皺眉。
“難看死了。”自己的女人頂着别的男人的臉。真是看一次憋屈一次,好想将正在傳承空間中五花大綁的潘文給人道毀滅了。可惜北丘那邊放有跟潘文靈魂息息相關的魂石,弄死了潘文在北丘的魂石就會粉碎。現在還不到打草驚蛇的程度。
見容淵盯着自己的臉埋怨,顧靈之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低着頭悶笑出聲。惹得容淵再次将人按進了懷裏:“竟然嘲笑爲夫,該罰!”随之又是一陣唇齒交纏。
楚潮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天的時間,屬于帝國的十萬大軍已經進入聯盟地盤,甚至用計坑害了明蘭和木玑國八萬大軍的事就傳到了聯盟高層的耳中。
聯盟的高層頓時就坐不住了,不約而同地來到最高議事廳準備商量對策。
等各就各位地打算發表看法的時候,才發現好像少了個人。
容淵呢?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怎麽還沒過來?
當下,一些看不順眼容淵這麽小就跻身聯盟高層的人就陰陽怪氣道:“容淵呢?前幾天不還看到他在這裏指點江山,怎麽緊要關頭就不見蹤影了?不會又跟他那皇子妃窩到哪個角落快活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