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以後就再也不是皇家學院的學生了,他還有些不習慣。雖然在皇家學院的這最後一年因爲某些人某些事讓他趕到糟心,可不代表前幾年的美好回憶就此抹殺。在這種臨别的時刻,反而襯得從前愈發美好。
“也好,從今往後就再也不用跟小薇分開了。”想到那個讓自己喜歡到不像自己的人,郎景晨的心裏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可就在他收拾好東西,将要離開這住了幾年的地方的時候,一塊巴掌大的于是抛到了他的面前。出于靈武者的條件反應,他下意識地就将那不知名的東西抓在了手中,眼睛看向了不知何時來到自己面前的容淵。
“三皇子,你這是是什麽意思?”他可不認爲自己跟容淵的交情好到對方來跟自己道别呢。
容淵神色冰冷地用下巴對着那塊被郎景晨抓在手中的東西點了點:“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什麽好看的?”郎景晨嗤了一聲,低頭就發現自己手中抓着的竟然是塊記錄水晶。看到這東西,直覺地他就覺得這裏面不會有他想看到的東西。可在他還沒有将這塊燙手山芋丢出去之前,那塊記錄水晶竟然已經開始播放裏面的畫面了。
隻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就再也無法離開了。隻見那塊記錄水晶中出現的畫面,赫然正是天風薇!
“這……”郎景晨吃了一驚,然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
隻見畫面一轉,上面的人變成了顧靈之,随後就是仿佛永無止境的逃亡。到了這裏,郎景晨還怎麽不清楚容淵将這塊記錄水晶給他的目的?
分明就是想找他算賬的!
看着畫面中的天風薇爲了讓顧靈之不好過,竟然好幾次拼着自己受傷也要讓顧靈之負傷,郎景晨的拳頭不禁握了起來。更讓他感到痛心的,是邵衛明等人對天風謹的态度。他想要捧在手心上的人,竟然被别人像下人一樣指揮……
直到看到最後,天風薇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郎景晨的精神都已經開始恍惚了。
他如果沒看錯的話,那追着顧靈之等人的絨尾猴,至少也有近百隻。先不論顧靈之是怎麽逃出來的。天風薇面對這樣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多少存活的希望。
“小薇在哪裏!你們把她怎麽樣了?”郎景晨紅着眼眶惡狠狠地看着容淵。期盼容淵将這塊記錄水晶給他,是因爲捉到了天風薇。那樣至少證明天風薇還是安全的,至于容淵想要怎麽解決她跟衛家勾結襲擊顧靈之的事,總能想到辦法給他一個交代的。
容淵的回答是略帶憐憫地看着他:“我怎麽知道她現在在哪?說不定……早就落到某個絨尾猴的腹中了吧?”說完,容淵皺了下眉,煞有介事地驚呼一聲:“不對,過了這麽久了。應該還是化作萬獸谷某棵樹的養料了。畢竟絨尾猴也是要排洩的。”
“你胡說!”郎景晨吼完這句就向着容淵砸過去一拳,卻被他身後的遠征輕松地擋住了。低垂着眼睑,警告地看着他:“郎景晨,你是要造反麽?”
在這個當口,他不介意給郎景晨按上一個皇後同謀的罪名,畢竟以天風薇的做法,将郎家誅連都可以了。
看着郎景晨如同困獸一樣通紅着眼睛被遠征制住,容淵心中有些同情起他來。
細要追究,在沒有跟天風薇湊到一起之前,郎景晨這個人雖然性格不怎麽讨喜,卻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然也不會順利從皇家學院畢業了。壞就壞在他愛上那樣一個女人,将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從郎景晨的态度中,容淵看出了他根本就對天風薇做下的事毫不知情。容淵也沒了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的想法。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就命遠征将人放了,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對于顧靈之死裏逃生遭遇那麽兇險的事,他雖然恨到想将所有有關之人全部誅殺,可也知道郎景晨若是沒參與這件事,郎家暫時還動不得。想必看了記錄水晶裏的内容,郎景晨的内心一定非常痛苦。他的女人讓自己嘗到的痛不欲生的滋味,現在還到他的身上,也算是扯平了。
在容淵和遠征走後,郎景晨的住所傳出一聲野獸瀕臨死亡才會發出的怒吼。随後一道人影炮竹般向着遠方沖去,那方向,赫然正是萬獸谷的方向。
“殿下……就這麽讓他去沒事麽?”看着那道身影,遠征有些擔憂道。
若是天風薇僥幸沒死,被郎景晨找到了,處理起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不礙事。”容淵看着那道已經消失的身影淡笑:“身爲家族内定的下一任族長,這麽感情用事可不好。 上次我去郎家,發現還是有幾個資質不錯的少年的。正好可以給他們點建議。”
聞言,遠征在心中爲郎景晨默哀三秒,就将此時抛在了腦後。誰讓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呢?要是他能強勢一點,在娶到天風薇之後不是一味的縱容,甚至幫着對方顧靈之,就不會有現在的下場了。失去了下一任族長的榮光。不用容淵給他使什麽絆子,郎景晨在郎家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絲毫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任族長的位置就這麽從自己頭頂摘掉,郎景晨現在滿腦子都是天風謹的安危,
在那麽多絨尾猴的包圍下,會有奇迹發生麽?
不敢去想那最不想得到的結果,郎景晨完全放棄了思考,一身精力全都用在趕路上。
而作爲被郎景晨挂心的對象,天風薇現在的狀況卻沒有他想象中的凄慘,甚至還算不錯。一雙秀眉似痛苦,似歡愉地皺着,紅唇微張,從裏面溢出一聲聲嬌媚的低吟:“邵大哥,我……我受不了了……”
“嘿,口是心非的小賤人,你這身子可不是這麽說的。”伏在天風薇的身上,邵衛明賣力耕耘着,嘴裏吐出淫、亵的調笑。
“讨厭,邵大哥,你好壞……”天風薇嬌嗔地在邵衛明的胸膛輕錘了一下。微合的眼睑下一雙眼睛閃過憤恨。
當日她賭對了。邵衛明作爲一個靈君境的高手,自然是有逃命的的寶貝的。天風薇努力跟在他身後,經過幾次死裏逃生,還是借着邵衛明的光脫離了絨尾猴群的追擊。
可那時,他們已經到了四階妖獸的栖息地。天風薇作爲一個才靈師初級的人,自然是對付不了這等兇物的,不得不厚着臉皮尋求邵衛明的庇護。
可邵衛明既然能做出丢下同伴的事,自然就不是什麽善人了。仗着天風薇有求于他,就提出了讓她肉償的無恥要求。爲了活下去,她隻能含怨地應下了。
這已經是他們遭遇絨尾猴群的第七天了,外界也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想必容淵已經得知顧靈之死去的消息,沒能親眼看到他得知死訊那一刻的表情,還真是遺憾呐。
“專心點!在我身下還想着别的男人呢?”邵衛明察覺到天風薇的不專心,懲罰似地加重了動作,惹來天風薇的一連串求饒,這才滿意地在那紅唇上親了一口,調笑道:“是不是在想你那個丈夫呢?要是他看到你在我身下的模樣,不知道會是怎樣的表情?”
天風薇咬着下唇沒有回答,心思卻恍惚地順着他的話飄到了郎景晨身上,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有了江飛雪常伴左右,想必他早就忘了她這個人了吧?要不怎麽她跟皇後等人聯系了那麽久,他都沒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呢?
同一時刻,在萬獸谷的某處,一群穿着夏國铠甲的精兵在谷中仔細地尋找着什麽。這群人正是被容淵派出來找尋邵衛明等人下落的。
在那種情況下,别的人或許逃生幾率渺茫。可邵衛明一個靈君境的靈武者要是聰明點,還是能從絨尾猴群的包圍中逃脫的。他們就是奉命将人活捉回去做指認衛家的人證的。
四天後,隻身進入萬獸谷尋找天風薇的郎景晨遭遇了一頭四階妖獸的攻擊。在拼盡全力的情況下才堪堪将對方殺死。看着天色已暗,眼中濃重的絕望就跟那漸漸黑下來的天空般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在原地站立了許久,郎景晨才拖着重傷的身子尋找能夠落腳的地方。
以他現在的情況,繼續尋找等于是找死。他不怕死,就怕跟天風薇錯過。沒有再谷中找到天風薇的遺物,他心裏還存着對方活着的奢望。
沒多久,他的視線中就出現了一座約有兩米高的山洞入口,掩在一片雜草之後。郎景晨心中一喜,趕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山洞走去。撥開洞口能夠迷惑妖獸的雜草,郎景晨小心地探入了身子。察覺并沒有什麽危險,就往山洞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