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魏韓子在聖地裏受傷太過嚴重,傷到了根基,至少要修養半年才會恢複,就被顧靈之強制留在皇宮養傷了。四人此刻都服用了易容丹,保準旁人認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現在宴會已經開始了吧?”看了眼已經開始暗下來的天色,顧靈之喃喃道。未免引人注意,他們晚了謝劍宇兩天才從夏國出發,也不知謝劍宇那邊順不順利?
“等天色完全暗下來,我們就進去。”容淵道。
顧靈之點了點頭。要悄無聲息地闖入一國的皇宮。這在以前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容淵掌握的域卻将這件事變成了可能。
随着天色漸暗,之前絡繹不絕開進皇宮的馬車,也漸漸稀少了起來。
在天色完全暗下來之前,四人看準了一輛裝飾華美,正要駛向皇宮的馬車,悄無聲息地藏在了車底。同時容淵的域也在此刻開啓,将四人的身影完全籠罩。四人周圍的空間頓時一陣波動,複又恢複平靜。隻不過車底下四人的身影卻消失了。
原來是容淵利用空間規則的特異性,将四人藏身的地方和周圍的環境切割成了無數份。再将四人藏身的地方用空間疊加的方式隐藏在最裏面,給人造成視覺上的差異。借着天色的掩護,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就發現不了四人的蹤迹。
也是他們比較幸運。這輛馬車的擁有人在鳳陽有着不低的地位。經過皇宮城門的時候,遠遠看到這輛車身上的标志,守城的侍衛沒有經過任何盤查就放他們進去了。
坐在車内的人在馬車駛入皇宮沒多久就下車離開了。容淵跟其他人使了個顔色,也找準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從馬車上下來,之後敲暈了幾個當值的侍衛。将人拉到一處陰暗的角落,就開始剝對方身上的衣服。
顧靈之看着三個長相俊美的男人将幾個無力反抗的侍衛拖到暗處,半坐在對方身上上下其手,将他們的衣服剝下。這場景單獨看起來暧昧異常,真有種闖進暗巷撞破了某種“好事”的錯覺。
“把這件外袍穿上。”就在顧靈之不合時宜地浮想聯翩的時候,一件黑色勁裝和一件暗紅色,繡着銀邊的侍衛服送到了眼前。擡頭就看到了容淵有些不太好的臉色:“先把我的外套穿上,再穿他的。”
顧靈之愣了一下,随後搖頭失笑。這個小氣的男人,這時候還不忘吃醋。
等四人穿戴一新,重新出現在皇宮一角的時候,就大搖大擺地前往風陽國主爲謝劍宇安全回來并帶回了聯盟消息的慶功宴。
由于四人穿着禁衛軍的服侍,就算四人的面孔有些面生,也沒有受到多餘的質疑,很容易便到了舉行宴會的太和殿。
宴會熱鬧非常,整個大殿已經坐滿了來赴宴的臣子。顧靈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風陽國主。
那是一個長相跟謝劍宇有五分相似,卻略顯陰鹫的中年男子。身旁坐着一個華貴美豔的女子,想來是他後宮的一員。
此刻,風陽國主正端着一杯斟滿了美酒的白玉杯,對着謝劍宇笑道:“能夠跟夏國等十幾個國家聯盟共同對抗北丘,實乃我鳳陽之福。這可多虧了皇弟,來,爲兄敬你一杯。”
說完,風陽國主高舉酒杯,對着謝劍宇虛虛點了一下。
謝劍宇就坐在主位下方左手邊第一個位置,聞言也端起了身前的酒杯。隻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耐人尋味:“皇兄,若是之前臣弟沒有答應你的要求前往大夏。鳳陽還會跟大夏聯手麽?”
聽到這句,顧靈之跟容淵對視了一眼。看來他們來的正是時候。謝劍宇要發難了。
鳳陽國主一愣:“什麽意思?”
謝劍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點都沒有飲下的意思,在鳳陽國主陰沉的目光中,将杯中酒緩緩倒入地面,一字一頓道:“皇兄,這酒裏……摻了不少的東西吧?”
“放肆!怡親王,你是怎麽跟國主說話的?”
不等鳳陽國主發怒,坐在謝劍宇右手邊的一個大臣就坐不住了。站起來怒指謝劍宇的不是,飛快地跟鳳陽國主交換了一個眼神。
與此同時,坐在謝劍宇身後的幾個武将打扮的人也站了起來,齊刷刷地瞪向說話的大臣。雖然沒有開口,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夠讓那大臣吓得腿軟的。
這幾人都是謝劍宇在軍中的屬下,對他忠心耿耿。在來之前謝劍宇就已經将自己摯愛大夏的遭遇告訴他們了。現在自然是對爲鳳陽國主說好話的人沒什麽好臉色。
若不是礙于時機未到,他們在見到鳳陽國主的那一刻,就想宰了這個表裏不一的僞君子。枉費他們王爺那麽賣命地爲他征戰了,換來的卻是那麽個回報。
“你……你們反了麽?國主在前,竟敢放肆?”雖然腿都吓得有些軟了,坐在謝劍宇右手邊的大臣還是強迫自己鎮定地說出了這麽一句。也難怪他身上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還能坐在這麽靠前的位置,對鳳陽國主的忠心,絕對是一大因素。
鳳陽國主也陰沉着臉看着謝劍宇:“皇弟,你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不喜歡爲兄賜你的酒,也不必如此反應吧?”
見鳳陽國主這時候還妄圖扣自己一頂大帽子,謝劍宇氣笑了:“皇兄,從小我心思就沒你多,更沒你那麽能說會道。我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在去大夏之前,你是對胡列下了命令,讓他将我留在大夏吧?”
鳳陽國主眼眸微微一閃:“皇弟的話我怎麽一點都沒聽懂?胡列隻是皇宮中一個小小的侍衛,怎麽有本事将你留在大夏?而且……你是我鳳陽的王爺,留在大夏做什麽?”
此刻來赴宴大臣和各家族頭目們也看出了謝劍宇的不對勁兒,眼睛在謝劍宇和鳳陽國主間來回轉動。思量着此刻的形勢。
謝劍宇也沒有跟鳳陽國主浪費時間的意思,直接吩咐身後的一個屬下将胡列拎了出來。
看到胡列,鳳陽國主的眼神明顯縮了一下。他沒想到胡列還活着。謝劍宇回國之後隻是跟他說胡列在赤陽城跟人起了沖突不幸遇難了。沒想到竟然還活着,并且被謝劍宇給帶進了宮裏。
不等鳳陽國主想出解決的對策,被人從昏迷中拍醒的胡列就跟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身子猛地縮成了一團,戰戰兢兢地看着謝劍宇幾人。嘴裏不住喃喃着:“不要再打我了,我說……我什麽都說……”
拎着他的人聞言咧嘴一笑:“那就把你知道的事,給各位大人講一遍。”
聽到這句,胡列才猛地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關押他的地牢了,而是在一國富麗堂皇的大殿中,坐在高處陰鹫地看着自己的,不正是鳳陽國主麽?
醒悟到這一點,胡列的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種奇異地喜悅。意識到他終于可以“解脫”了。
“胡列,皇弟不是說你死了麽?怎麽變成這副樣子了?來人,還不快将胡侍衛帶去太醫署看看?都愣着做什麽?”絕不能讓胡列說出什麽不利他的言辭。
他身旁兩側的侍衛立刻上前,想要将胡列給拉走,卻受到了謝劍宇身後那群屬下的阻撓、
“國主,這胡列可有話想要跟大家說呢,還是先聽聽他想要說什麽,再送他太醫署去療傷吧。”
同時,謝劍宇伸腳踢了踢被丢在地上的胡列,示意他快點說話。
胡列被踢的一個激靈,衣服下面沒有一點好肉的身體,回憶起了之前恐怖的遭遇,顧不得背叛鳳陽國主會有怎樣的後果的,直接一股腦道:“我是國主的死士,在去大夏之前,國主交代我……”
随着胡列的話,在座的衆人或是驚疑,或是果然如此的明悟,已經開始在心中考慮要支持那一方了。
鳳陽國主狠狠地看着壞他好事的胡列,想要将他碎屍萬段的心都有了。
原本他今天設宴,就是想在宴席中解決了謝劍宇,再嫁禍給别人的。謝劍宇的反應和胡列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步驟。
他怎麽都沒想到,那個信任自己,被他利用了很多次的謝劍宇竟然知道了真相。
謝劍宇之前說酒中有毒并沒有說錯,隻不過那毒隻有一半,如果單獨喝酒的話,對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可若是吃了桌前的任意一道菜,就會和菜裏早就混合好的另一半毒合二爲一,成爲能夠要人性命的毒藥。讓人在一天之後死的悄無聲息。是他從北丘那邊求來的好東西。
可現在謝劍宇不但沒有喝酒,還把胡列扯了出來,将他陰暗的一面暴露在人前,就不得不讓他改變計劃了。眼中寒芒一閃,低眸看着謝劍宇冷聲道:“皇弟,我早就知道你對當初父皇的決定不滿,一直想要從我手中奪得國主的寶座。爲此我一直遷就着你,即便掌控鳳陽兵力的兵符在你手中都不曾多言,沒想到還是等來了這一天,你爲什麽就不知道滿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