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門口,因爲顧靈之,這裏已經成爲了北丘皇室在聖地的臨時駐地。在原地等不到顧靈之的潘恩已經帶着人手徑直趕來。還沒跟潘舞陽報告顧靈之詭異的消失,就聽到了柳逸言那爆炸性的言辭。
在天空恢複平靜之時,他很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靈武者中有不少人看着他們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懷疑。
“胡說八道!你們不要聽信這靈體的胡言亂語,他就是爲了不讓我們聯合起來得到主殿内的寶物才這麽說的!”
在喊出這句話的同時,潘恩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如果靈體能夠發出那麽大的聲勢,透過主殿攻擊聖地裏的靈武者,那會不會直接取了自己的性命?
“身爲靈體,我沒有必要騙人。況且……我有沒說背後搗鬼的是你,爲何這麽慌亂?”柳逸言似笑非笑的說完這一句,就沒再理會潘恩。如同之前一般沉浸了下去,讓人以爲他的能力隻能在主殿之中才能發揮,卻沒想到竟然可以遍布大半個聖地。
“潘舞陽,我需要你給我們一個交代。”就在潘恩等人見勢不妥,想要離開的時候,梅英等人也已經到來,擋在他們将要離去的路上,眼神不善地看着他們。
“梅兄想要我交代什麽?我怎麽不清楚呢?”不同于潘恩的慌亂,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潘舞陽就恢複了冷靜。
柳逸言再怎麽厲害,也隻是一個靈體。若真有那般厲害,早就從主殿裏面出來殺了他們了。可他現在卻隻是出言警告,故意挑起旁人對他們的懷疑,顯然是對他們還有些顧忌。
既然如此,他隻要一口咬定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就行了,量柳逸言也拿不出什麽證據。
潘舞陽想的沒錯,雖然柳逸言看起來強大無比,在主殿之内無人能夠撼動他分毫,可那也隻是在主殿之内。超出主殿的範圍,他也隻能掌控個大概。對付低階修士還綽綽有餘,對上靈聖以上的頂尖靈武者,就隻能起到騷擾作用。之前放出的那一波雷擊,已經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極限。雷擊之後,三天之内他都沒辦法再發出跟之前相同的威力。
可造成這樣的結果,對柳逸言來說足夠了。
看着下方各方靈武者找潘舞陽讨要說法,顧靈之和容淵也沒閑着。在柳逸言搞出那麽大陣勢的時候,兩人就開始商讨接下來的行動了。
原本他們就沒想着隻靠聖地,就能消滅北丘皇室那一群人。雖然他們察覺異常的時間比他們預想中提前了,可能夠滅掉他們五個半神,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現在柳逸言幫他們推動了形勢,引導衆人将視線放到北丘皇室的身上。那他們也不用再浪費時間,趁着群情激動的時候,将北丘皇室的打算昭告天下,正是最好的時機。
念及此,兩人對視一眼,顧靈之心念一動,下一秒,兩人就出現在距主殿百米左右的地方。随着人群向着主殿靠近。
而此刻的主殿前,潘舞陽正一臉坦然地向着衆人解釋:“我潘家已經是天元大陸最尊貴的一族,何必犯得着冒這個險去設計你們?難不成我們吃多了,沒事找事?倒是這殿内的靈體極爲詭異,不但入殿的條件極爲苛刻,還有攻擊他人的能力,若是我們聽信了他的挑撥,自相殘殺。到時候再想得到裏面的東西,就千難萬難了。”
挺潘舞陽這麽有理有據的一片言論。原本激憤的人群,就有不少人産生了動搖。同時,北丘隐藏在人群中的人手也趁機說道:“潘武神說得沒錯,之前我們那麽多人無故消失,說不定都是他的手筆。把入殿規則定得那麽苛刻,說不定就是不想讓人得到裏面的寶物。”
這話讓不少人都想起這段時間的古怪,的确是有不少進來尋寶的探險者無故消失。就連屍骨都沒能留下。而若說這一切都是北丘皇室下的手,可他們又有什麽目的?北丘是強,可再強還能強得過整個大陸?
見衆人神情有了動搖,潘舞陽再接再厲道:“大家進來了這麽多天,想必都已經知道這裏是靈族曾經的族地了。難道你們就從來沒有對靈族的突然消失有過懷疑?說不定靈族的突然消失,就是因爲他們作惡太多,被天道懲罰所以才……”
“呼!”一團白色的火焰消無聲息地出現在潘舞陽頭頂。在将要落在潘舞陽身上的時候,被他敏捷地躲過砸在地上,他身前的地面瞬間出現了一個兩米見方的深坑。
竟然是神火!看着坑内殘餘的白色火焰,潘舞陽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警惕着周圍的情況,說不定就此中招了。與死神擦肩而過讓他不敢再托大地在身體周圍撐起了一團防禦光罩。這是他“域”的力量,有了這層光罩保護,顧靈之再想偷襲他,就沒那麽容易了。
“真可惜……”顧靈之暗歎一聲。這神火是整個禁制所能轉化的最厲害的一種能量,可每三天隻能轉化出一團。這一擊沒有取到潘舞陽的命,就要等三天之後再找時間動手了。
“靈族如何消失的,你們潘家是最沒有資格評論的!”柳逸言的聲音瞬間冷厲,一股無匹的威勢也從主殿内擴散,将附近的人壓得喘不過氣。
“我雖隻是靈體,可也曾經是靈族的附屬。這一擊隻是警告,下一次再聽到有誰出言不遜,就不僅僅是一團神火這麽簡單了。”
“是、晚輩……妄論了。”頂着柳逸言的靈壓,潘舞陽艱難道。眼中卻透着對柳逸言的憤恨。自從他成爲半神之後,就再也沒這麽低聲下氣過,可想到之前那團神火,就不得不吞下這口氣。
不過是一個失去身體,被靈族禁锢在這裏的一抹幽魂罷了,等老祖找到對付他的辦法,他一定要他好看!可經此一吓,他也不敢再說靈族的不是了,在梅英再次逼問被人追殺的事時,隻是裝作自己也不知情的模樣,做出沉痛的表情道:“梅兄被人追殺,就找我們潘家來讨個說法,那我們潘家損失的半神,又要找誰去讨要說法?”
潘舞陽這句話成功地讓梅英一愣:“你們北丘也有人遭到圍殺了?”
“嗯!”潘舞陽沉痛地點了點頭,眼神卻心虛地掃過主殿的方向:“這事說來話長,若是梅兄還信得過本王,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再慢慢細說,我……”
“然後你再找個機會暗害梅前輩麽?”早就來到梅英身後的容淵突然出聲道。一說話,就将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見他出現在這裏,潘舞陽明顯一愣,眼神掃了眼一旁同樣驚訝的潘恩,如果情報沒錯的話,在半個時辰之前,這個大夏的三皇子還被丁柔拉着逛晏城,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丁柔呢?在他身邊的怎麽換成了顧靈之?
“靈之,你在那裏幹嘛?還不過來?”接受到潘舞陽責備的眼神。潘恩對着對面的顧靈之發話。
可之前對他可以話說百依百順的顧靈之卻并沒有依言過去,反而往她身旁的容淵靠了靠,臉上帶着如往常一樣的清淡笑容,隻不過嘴裏說出的話,卻讓他面色瞬變。
“二殿下,我的未婚夫就在身邊,爲何要去你那裏?”
“你……”潘恩一頓,被顧靈之這句話氣得眼睛一眯:“你打算背叛我?”
顧靈之搖頭:“從未順從,哪來的背叛?”
說完就感覺腰間一緊,被容淵帶入了懷中,嘉獎般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吻。
“不錯,靈之至始至終都是我的人,何來的背叛之說?倒是多謝二殿下這段時間對靈之的照顧了,我才能空出手去處理别的事。”
三人的這段對話,一時讓衆人摸不清頭腦,眼睛在三人身上來回掃視,怎麽都想不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就連潘恩都不明所以地瞪着顧靈之,活像是抓到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般,滿臉的陰郁。
沒空去理會潘恩的感受,見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容淵稍稍放開了對顧靈之的禁锢,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沓書信,對着臉色瞬變的潘舞陽晃了晃,輕笑道:“潘武神,這些信件你可認得?”
潘舞陽的瞳孔在看到容淵從儲物戒裏取出那沓書信的時候就是一縮,現在聽到容淵這麽發問,頓時就頭皮一陣發麻,暗道了一聲糟糕!
那是他跟大殷商讨聯合對付其他國家專用的信封。裏面都是一些絕密的東西,怎麽會在容淵身上?若是被他公布出來,那潘家籌謀這麽多年的計劃,就功虧一篑了。
想到這兒,潘舞陽身子一動,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向着容淵沖去,在容淵抽回手之前,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那沓書信,手掌輕輕一晃,一團橘黃的火焰就将書信包裹,不到兩息的時間,那沓書信就變成了一堆灰燼。似在嘲笑容淵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