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他們認爲是受害者的天風薇竟然是自作自受?而被她們痛罵,認爲是蛇蠍女人的顧靈之,竟然是無辜的,不僅如此,還好心地替害了自己的人求情,不但讓天風薇免于一死,還嫁給了一同來參加交流賽的郎景晨?
對了,郎景晨!
話不能隻聽一半,誰知道這天風薇的父親有沒有被顧靈之收買?還是詢問另一位當事人比較好。
很快地,就有人在人群中找到了臉色難看的郎景晨,推搡着将他往比試台的方向推,嘴裏嚷嚷着:“郎景晨,你之前不是說你妻子溫婉賢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麽?現在你嶽父在上面污蔑你的妻子呢,你還不趕緊上去澄清?”
這話聽起來像是替郎景晨打抱不平,可任誰都能看出他眼中的幸災樂禍。
眼瞅着顧靈之的熱鬧要看不到了,重新找個樂子也不錯。
被人推搡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郎景晨恨死自己的多事了,明明他都沒有進總決賽,爲什麽就不呆在宿舍裏好好休息?偏要來看什麽熱鬧?
現在熱鬧沒看成,反倒是将自己給搭進去了。
可再多的後悔,礙事阻擋不了好事人的熱情,沒多久,他就在人群的推擠下上了比試台,跟面色複雜天風儀面對面。
郎景晨張了張嘴,不等他開口,天風儀就先發制人道:“景晨,你對小薇早就情根深種,兩人的婚約也有顧靈之在背後推波助瀾才促成的對吧?”
郎景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随後辯解道:“那是因爲……”迫于三皇子的威脅。
可他的話沒能說完,天風儀就很及時地打斷了他的話:“兩年前小薇跟北城家勾結,緻使數百天風家族人喪生在秘境,可有此事?”
“……的确如此。”郎景晨遲疑了一下回答。這件事不算小事,隻要是有心人留心打探就能知道個八九,他沒有隐瞞的必要,可天風薇勾結北城家,幕後也少不了天風家老一輩的授意。
“可是嶽父大人,小薇她……”
“小薇她害人終害己,我知道你愛妻心切,可也不能爲了維護小薇的聲譽,就将顧大小姐置身污言穢語之中,你之前的做法,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天風儀突然厲聲道,将郎景晨僅存的一點還想要推顧靈之一把的想法也熄滅了。
雖然不知道天風儀爲什麽會有今天這一舉動,可畢竟是自己心愛女人的父親,他自然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相反的話。事實上,天風儀的話有九成都是事實。在天風儀有意維護顧靈之的情況下,他也無力辯駁。
郎景晨的不做聲,就是默認了天風儀的話。前段時間那些針對顧靈之的謠言,也在這一顆全部消解。一時間,之前謾罵過顧靈之的人,都有些茫然。
許久,才有人突然想到:“就算天風薇的事情全是假的,那顧玲珑呢?那又怎麽解釋?”
“這一點,本殿下,倒是可以給你解釋解釋。”容淵悠悠開口道:“本殿下跟顧家二小姐根本就沒見過幾次面,何來的兩情相悅一說?而且……”容淵看着提問那人微微一笑,莫名地讓他感覺背脊一涼:“靈之自幼喪母,是被顧二小姐的母親撫養長大,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日子,不用我說你們也想得到。在這種情況下,你們認爲靈之有什麽實力來針對顧玲珑麽?更甚者……顧玲珑失蹤的那天,靈之正好跟本殿下與另幾位同學一同在酒樓用餐,又怎麽能分身去害顧玲珑?這種不切實際的傳言也有人相信,真是可笑至極。”
至此,所有針對顧靈之的謠言都被澄清,先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在這一刻,沒有人拿得出證明容淵說假話的證據。
看台上,站在潘恩身後叫做小月的女子猛地捏碎了手中的玉杯,杯子的碎片将蔥白的手指割出一道道細痕,順着手掌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
“别着急,他們得意不了多久的。”嗅到了空氣中那微弱的血腥味兒。潘恩心疼地用一塊帕子包住了她受傷的手指:“弄傷了你自己,我可是會心疼的。”
小月聞言臉頰微微一紅,之前的憤怒也在潘恩的安撫下化作了柔情,含羞帶怯地偎進了潘恩的懷裏。
沸騰了晏城一段時間的謠言,以這種出人意料的方式在學院交流賽的倒數第二天澄清。還有些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的人,隻能硬邦邦地吐出一句:“既然這些都是謠言,爲什麽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澄清?”
顧靈之聞言終于說了一句勉強爲自己辯駁的話:“我以爲謠言止于智者,沒想到蠢貨這麽多。”
而且……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就算她爲自己辯駁,恐怕也會被說成是狡辯。還不如默默蓄力,在最後一刻反擊,讓那些想要弄臭她的人沒時間再做别的動作。
聽了顧靈之的話,還留在賽場周圍的人都感覺臉頰一陣火辣辣地。隻是從旁聽見了一些關于顧靈之的事,就先入爲主地認爲顧靈之是那種惡毒女子,跟随人群說了不掃辱罵顧靈之的話。顧靈之的确有權罵他們一聲蠢貨。
也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對不起。”
随後比試台下方接二連三地響起道歉聲。能夠來參加學院交流賽,和來參觀比賽的人,自然都不是普通人。今天的事和之前謠言傳起來兩廂一琢磨,就有人合計過味兒了。
顧靈之的謠言傳播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又太過詳細。讓人還沒了解顧靈之是個怎樣的人的時候,一個負面的形象就已經存在在腦海了。再加上幾個言辭激勵的人帶動人群的情緒,自然而然地就将顧靈之的形象給定下來了。
現在想來,好像每一次隻要有顧靈之在場的時候。都會有幾個情緒激動的人很有技巧地帶動旁人的情緒。隻可惜當時的他們被顧靈之一次次出乎意料的比試結果所驚。再加上那些人的誤導,潛意識裏就覺得顧靈之哪裏都不對,赢得也不光彩。這樣的情緒在幾場比試的疊加下,再加上今天那堪稱荒缪的總決賽,才會有宣布結果時那麽多人的不服。
現在想通了這一切,這一句道歉就沒那麽難說出口了。既有對顧靈之的歉意,也有對自己的嘲諷。
與此同時,據晏城百裏之外的無妄城,聽從丁韫建議的蘇念在此租了個客房才住下幾天,就遭到了一位靈師級小輩的挑釁,被他打了出去。
可沒過多久,這個被他教訓了的靈師,就帶了個靈君境的師父和師叔來找他算賬。
天元大陸有許多的學院,可也有不少人不喜歡學院拘束的學習風格,喜歡拜一些散人爲師。這個被蘇念打出去的靈師很顯然就是這種情況。
一看到兩人不懷好意地将大門的左右堵住,他就暗道一聲不好。
之前跟魏韓子的對戰,雖處在上風,可也受了些傷,再加上他之前爲了完美隐藏自己的修爲服下了禁藥,靈君後期的修爲,現在也隻能發揮出中期的修爲。面對兩個都是靈君中期修爲的靈武者,看來要有一場惡戰了。
蘇念所料的沒錯,兩個靈君境的靈武者在那個靈師的指認下,連問都沒有問蘇念之前的經過,就抽出靈器攻了過來。
蘇念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見勢不好同樣迎了上去,和兩人在狹小的客房裏戰成了一團。
才交手了幾個回合,蘇念就察覺了不對勁兒。
隻是爲徒弟出頭,兩人頂多就是教訓他一頓,犯不着喊打喊殺,可這兩人出手很辣,招招緻命,明顯就是想要将他斬于當下。衡量了一下現下的形勢,蘇念當機立斷地撞碎了客房的窗戶,從窗口的位置狼狽地逃了出去。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客棧的外圍,竟然也有兩個靈君境的強者等着他,見他出來獰笑着攻了過來:“欺負小輩的時候,就要想到現在的後果。教你一個道理,莫欺少年窮。說不定他的身後,就站着一座大靠山。”
到了這一刻,蘇念完全明白了。
這哪是替小輩出頭來了?這群人明顯是爲取他性命而來。
是誰?想要他的命?明明他才在無妄城住下幾天,根本就沒時間去得罪人?知道他藏在此處的,也隻是丁韫和丁柔而已。
想到這兒,蘇念猛地一震。身上也因爲這一走神受了一擊,身子踉跄一下,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客棧周圍的人早就因爲這的動靜紛紛逃難去了。站得遠遠地看着這邊的動靜指指點點。
就在蘇念以爲自己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從圍觀的人群後,突然出現了兩道人影,這兩道人影黑紗蒙面,甫一出手就每人攬過了兩個對手,将蘇念護在了身後。
其中一個蒙面人低聲說了一句:“想活命就跟我們走!”說完就邊打邊退地往一個方向退去。
蘇念聞言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跟了上去。與生命相比,蒙面人爲什麽要幫他這件事就可以放到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