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之失笑,她顧靈之是閑雜人,那容淵就不是了?
“我是來找三皇子的,勞煩叫他出來。”
被拒之門外,顧靈之幹脆直接說明了來意。那看守大門的侍衛聞言憐憫地看她一眼:“我家公主受了傷,需要三皇子的照料,恐怕是不能來見你了。”
話落,他對面的另一個侍衛就嗤笑了一聲:“我說你跟她解釋這麽多做什麽?反正她遲早都要知道的。趁早知難而退,總好過被人抛棄。搶來的東西,遲早是要還的。顧小姐,你說對麽?”
“知道什麽?我又搶了什麽東西?”顧靈之壓低音量,盡量讓自己不至于因爲侍衛的兩句話就胡亂猜測。
“你把三皇子叫出來,身爲他的未婚妻,我有權見他。”
“未婚妻?哈!”哪知侍衛聽到這句話,跟聽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幾聲,才眼神輕蔑地從她身上掃了一眼:“憑你也配?”
這句話,成功地讓顧靈之強壓下的怒火燒了起來,不顧對方顯露的修爲比自己高上一個境界,纖手一揚就拍在了對方的臉上。
“啪!”耳光清脆的聲響讓原本有些吵鬧的四周瞬間安靜。被打的侍衛反應不過來地愣愣看了顧靈之一眼,才猛地雙眼燃起怒火地沖了過來,嘴裏罵道:“你個臭*,不就是靠美色魅惑男人的貨色,竟敢打老子?”
顧靈之毫不畏懼地挺前一步,就想跟對方硬碰硬。靈師境界的敵人,她還從沒交過手。正好開開眼界。
眼看着兩人就要交戰在一起,魏韓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顧靈之身前,不顧真實修爲會暴露的危險,将沖來的侍衛一掌擊退。眼中淬出寒冰。
“誰敢傷靈之?就是向夏國皇室挑釁。”
聞言,還想沖上前幫助同伴的其他侍衛停下了腳步。眼裏露出掙紮。
在他們的眼中,顧靈之隻是個遲早都會被自家公主給擠下位置的失敗者罷了,可顧靈之一日還是容淵的未婚妻,那就算是半個皇室,他們就算不是夏國之人,也要給夏國皇室幾分情面。一瞬間,竟都不敢上前了。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吵?”一道帶着威嚴的清朗嗓音從門内響起。
緊接着,丁韫的身形就出現在門邊。看到顧靈之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臉上堆起笑容道:“顧姑娘,你怎麽來了?聽說你在昨日的比賽受了傷,怎麽不好好休息,要是傷勢加重可怎麽辦?”
丁韫的話表面上聽是在關心顧靈之的傷勢,可内在的含義,卻是在嘲諷顧靈之受了傷還來這裏丢人現眼。絲毫不提容淵在這裏的事,仿佛兩人毫無幹系。
顧靈之自然也是聽出了他話中未盡的含義,原本對他的一些好感也全部消失。他這态度,是完全贊同丁柔橫刀奪愛的做法了。
不,也許不是橫刀奪愛,而是舊愛複合。
顧靈之自嘲地笑笑,沒有再糾纏下去。因爲之前的動靜,周圍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對着她指指點點地,有消息靈通的,已經知曉了昨天的事,臉上寫着幸災樂禍。
世上有很多人就是這樣,看到旁人過得不如意,自己就滿意了。
不想再淪爲旁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顧靈之轉身離開。
還沒回到自己的住所,就看到了匆匆趕來的閻良。他一向刻闆冷硬的面龐此刻滿是焦急,看到顧靈之回來長舒了一口氣,随後化作了一句笨拙的詢問:“你沒事吧?”
“已經沒事了。”顧靈之笑笑:“你不是今天還有比賽麽?怎麽會在這裏?”
閻良愣了一下,沒想到顧靈之竟然将他比賽的時間記得這麽清楚,眼眸瞬間柔軟:“已經比完了。”
由于今天的比賽,前幾天他一直在閉關調整狀态,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顧靈之的事。以近乎是瘋狂的打法赢得了比賽,就迫不及待地往這邊趕。 看到顧靈之完好地站在這裏,他的心才踏實下來。
顧靈之聞言也注意到對方平常穿的一絲不苟的服飾有些淩亂,在袖口和武服下擺的位置也有被劍劃開的痕迹。隐隐滲出血痕。當下看着閻良的目光五味雜陳的。
在她受傷之後,未婚夫跑去照顧别的女人,反倒是被自己拒絕了無數次的閻良如此關心她。多麽諷刺?
“靈之,原來你再這兒!”
就在這時,從顧靈之的住處裏也出來一道纖細的人影。正是天風謹。看到顧靈之臉上也是擔憂到不行的神色。上前幾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麽了?”顧靈之強迫自己露出笑臉:“要是詢問我的傷勢的話,已經不礙事了。倒是你,不是今天也有比賽麽?不去在賽場等着,來我這裏做什麽?”
“我……”天風謹抿了抿唇,見顧靈之的面色正常,猶豫了一下,還是遲疑地開了口:“靈之,你這幾天沒有比賽,就好好在住處休養吧?等決賽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抽簽。”
顧靈之疑惑地挑了挑眉:“怎麽了?這麽小心翼翼,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她都能随意走動了 哪裏用得着躲在屋裏修養,天風謹的性格,可沒這麽仔細。再看閻良的表情,竟然也有一些忐忑地看着她。
到了這裏,顧靈之也猜到,這兩人這麽急着過來,并不隻是因爲聽聞她受傷的遠古,一定是還有什麽别的原因。
難道……容淵昨晚夜宿在大殷的住處的事,已經傳到他們的耳中了?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顧靈之就知道自己猜錯了。因爲從旁路過的一個第一學院的女學員已經指着她議論起來。
“看,那就是夏國三皇子的未婚妻了吧?長得倒是挺端莊的,沒想到是個蛇蠍心腸。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能下得去手!”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周圍的人聽得清她的說辭。天風謹和閻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小心地瞅了顧靈之一眼,轉頭呵斥那個女生。
“閉嘴!靈之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喲,還有幫她說話的。”說話的女生被天風謹和閻良呵斥了一聲,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想起了這是在第一學院内,肩膀又挺了起來,嗤笑道:“怎麽?做了惡心的事,還不準人說了?”
她身旁的一個女生也幫腔道:“就是,這種連自己妹妹都能設計的人,你們還敢幫她,就不怕哪天被她給賣了?”
“閉嘴!不準你們再污蔑靈之,不然我就……我就……”閻良威脅到一半就卡殼了。生性刻闆不善言辭的他,還真不知道要拿這兩個女生怎麽辦。
反倒是被兩個女生捉住了話頭,不依不饒道:“你怎麽辦?這裏可是第一學院,不是你們皇家學院,還想在這裏撒野麽?”
“唰!”長劍锵然出鞘。天風謹滿臉冰寒地劍制兩人,冷聲道:“不然,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那冷然的神情,讓兩個女生清楚地知道天風謹說的不是空話,是真的敢将她們的舌頭割下來。
兩個隻是靈者初級的女生被吓住了,沉默了一會兒,最開始說話的那個女生才咬牙硬着頭皮道:“就算你割了我們的舌頭又怎樣?你還能将第一學院的學生舌頭都割掉?現在誰不知道,顧靈之就是個……唔。”
女生的話猛地刹住,未盡的字盡數咽回在抵在喉間的長劍上。吞了口口水艱難地看着持劍的天風謹。
“你……你别亂來。我、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天風謹沒有收劍的意思,眼神冰冷地看着她,直看得她的冷汗将衣服浸濕了大半。天風謹才緩緩收回了劍,冷聲丢下一句:“還不走!”
聞言,女生如臨大赦地轉頭就走,再顧不得逞口舌之快了。
雖然她自信學院不會讓她吃虧,可若是天風謹真的将她的舌頭割下來,那之後再多的補償也無濟于事了。
跟她一起的女生也趕緊跟了上去,兩人神色慌張地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可心裏都決定離開了她們的視線,就要将剛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上一遍。就算不能給顧靈之已經臭到谷底的名聲再撒點鹽,也要膈應膈應她。
等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顧靈之才轉頭看向天風謹和閻良。
“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麽?”
“這……”天風謹和閻良對視一眼,在跟顧靈之來到她的住處裏後,終于說出了他們今早的見聞。
原來自從昨天顧靈之赢了*之後,就有一些路七八糟的流言出現。
流言裏的内容真假參半,将顧靈之從覺醒靈根到跟容淵相識,進而成爲未婚伴侶的事繪聲繪色地編排了一遍。
在整個流言中,顧靈之俨然成了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蛇蠍女人。而顧玲珑和天風薇,則變成了在她迫害下的無辜少女。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内,這個流言就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傳遍了整個第一學院。
由于流言的全面性,不了解實情的人,很容易就會被流言誤導。
可這些并不是其他人相信流言的重要因素,而是郎景晨突然的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