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居然……已經定親了嗎?”閻良有些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有一個半神父親這座大山壓在身上,注定他不能如其他同齡人一樣自由。在他生活的這二十年裏,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就爲了有朝一日能夠繼承父親的位置,成爲帝國另一個半神将軍。長年累月下來,就形成了他現在這種不苟言笑的死闆性子。
對顧靈之動心,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偶然到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想要多在意一些的感覺叫喜歡,隻是憑着直覺默默地解決了一些針對顧靈之的麻煩。等學院中傳出三皇子正在追求顧靈之的消息後,他才從旁人的嘴中,得知那種悶悶酸酸的感覺叫做嫉妒。
于是不善言辭,不懂得怎樣讨女孩子歡心的閻良,隻能拜托自己的妹妹在每天的淩晨時分,将一束自己精心準備的花朵送到對方的宿舍樓下,希望能讓對方開心一些。每次看到顧靈之将花束插在門口的花瓶了,就覺得心裏滿滿的,有種近乎幸福的感覺。
就當他鼓足了勇氣,想要向其他男子那般對自己喜愛的姑娘展開追求的時候,卻看到了今天這一幕。
三皇子說……他已經派人去顧家提親了。不用說,他都能想到會是什麽結果。帝國戰神的提親,隻要顧榮還有一點腦子就不會拒絕。
“終究……還是遲了一步麽?”閻良萬般懊悔。如果早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喜歡,在見到顧靈之的第一眼時,他就應該展開追求才是,而不是傻兮兮地站在背後默默地看着。
“什麽遲了一步?”從閻良回來的時候,路風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兒。平常冷靜無波的眼眸竟然有些渙散,臉上也出現了類似失意的神情。就當他想詢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的時候,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閻良聞言轉向他,沉浸在痛楚中的眼眸終于有了焦距,咧了咧嘴,有些艱難道:“她馬上就要成爲三皇子的未婚妻了。”
“三皇子的未婚妻關你什麽事?”路風意識地回完這一句,就猛地呆住了。
三皇子的未婚妻?那肯定就是個女人了。而一個男人在聽聞一個女人将要成爲别人的未婚妻的時候表現出這種痛苦的樣子代表什麽?
“你……你喜歡上天風薇了?”可三皇子不是才跟她解除婚約沒多久麽?
“别把那種女人跟她相提并論。”聽到路風将天風薇和顧靈之相提并論,閻良下意識就不屑道。那個隻會仗着家族耀武揚威的女人,怎能跟自強自立的顧靈之比?
“不是天風薇那是誰?”路風傻傻地反問,随後腦子靈光一閃地蹦出了一個名字:“難道……是顧家大小姐?”
閻良苦澀地點了點頭:“就在之前,三皇子親口說出已經派人去顧家提親的事……用不了多久,都城就會得到兩家結姻的消息了。”
路風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以你的條件,你會找到更好的。”
“不會了。”閻良搖了搖頭:“就算有更好的,給我的感覺也不一樣了。”
“……”沒想到閻良竟然還是個情癡。
陪着失意的閻良借酒澆愁了大半天,路風那喝的暈乎乎的腦子才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閻良,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顧靈之的?”他幾乎每天都跟閻良在一起,怎麽就沒發現對方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閻良眯着醉醺醺的眼睛,語氣中透着懷念:“或許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吧?等我意識到這種感覺就是喜歡,想要追求的時候,她已經是别人的了……”
近乎是目瞪口呆地聽着閻良訴說他那完全稱不上是失戀的失戀,路風徹底的明白了一件事——沒常識真可怕。
雖然這時候笑出來不太地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洶湧的笑意。老天,竟然有人連自己喜歡上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按照閻良說最初對顧靈之有異樣感覺的時候,三皇子還沒有對顧靈之展開追求呢。如果那時候的閻良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意,說不定現在顧靈之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路風隻能憋出兩個字:“節哀。”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後悔也來不及了。還不如趁着情窦初開的時候多認識幾個女生,說不定就跟某個女子看對了眼,就此忘掉顧靈之,他也算完成了閻将軍的囑托。天知道對于這個滿腦子隻知修煉,對其他事物都沒啥興趣的兒子,閻将軍有多擔心,就怕照這樣下去,閻家的香火都要斷在閻良手中了。
“爲什麽要節哀,靈之又沒死,她還好好地活着呢。”雖然大腦已經被酒精麻痹的神志不清,閻良還是明白節哀的意思的,抓着路風糾正道。
“是是是,她沒死,還好好的。”路風無奈地将閻良的手從領子上撥開,不打算跟醉鬼解釋“節哀”并不是一定要用在安慰未亡人身上。
“她還好好的,我爲什麽要節哀?”喝醉了的閻良雖然腦子不清醒,卻依然保持着清醒時候那一絲不苟的做派,對于路風的亂用詞很不滿意:“要節哀這句話也是對三皇子說,我……我又不是她的什麽人。不、不對!就算他們有了婚約,在還沒成親前,也可以解除婚約,就跟天風薇一樣!”
迷迷糊糊的閻良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突然站了起來,渾身的醉意似乎也因爲這個想法而驅趕出去。
“隻要他們還沒成親,我就不算一點機會都沒有!”
說完這句,閻良突然往外跑去,路風驚得趕緊追了上去。
“閻良,你幹什麽?”
閻良頭都不回地丢下一句:“我要去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