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漆黑一片，沒有衛星的咕獨星，不存在反射太陽光的月亮。
少女的房間内，白色的光球自下午徘徊至城市的霓虹升起之時。
大多數的時間被王皓用來解答少女過剩的好奇心，以及交代需要注意的事項，比如首次進塔登記信息，盡量避免夜晚進塔，閑人勿進的保密區需要繞道規避……
他可不希望隔天在行政高塔内看到一隻全新‘粽子’。
靈能帶來的天賦，讓莫瑪的思維比之普通人更加活躍，靈感略高，想象力豐富且時常脫線。
不過學霸的性格王皓還是挺放心的，聰明伶俐應該有分寸。
行政高塔的全自動警戒系統，得益于行政高塔‘安保挑戰者’的存在，保持着跨越一個小時代的先進水平。
高塔安保中心時常會長出一茬被制服的‘粽子’，大多是狂熱民衆做成的‘餡兒’，偶爾也會有體制内的。
普通人被抓住上了名單，沒有第二次靠近的機會。
平時被捆成‘粽子’次數最多的反而是領袖墨妮。
迷糊的性格對科學研究以外事情永遠徘徊在薛定谔的狀态，充分的體現了大自然的公平，打開一扇窗讓她不至于餓死，再狠狠的焊死大門。
眼見時間不早，會面完美收官，咕獨起身告别。“使命交付于你，就此告别吧。”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你還有課後功課沒有完成吧。”
莫瑪臉上的不舍瞬間化作一片慘淡。“那……我送送您吧。”
王皓笑了笑走到大門前，伸出終端劃了兩下，鎖定狀态的房門權限自動解開。
雖然他能‘嗖’的飛回去，或者幹脆原地消失。
但既然是拜訪總要走走正常流程，何況莫瑪家的權限已經被他全部截下。
悄咪咪的來，談正事時緊緊鎖上莫瑪的家門，裏面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會打擾。
臨走前順便将門的權限複原。
理論上他在咕獨文明的權限是無限制級别，凡是接入公共安全網絡的建築都能随意出入，包括居民區被占用的住宅。
公養制的社會對民衆的影響力極強，所有咕獨人成年前的衣食住行大都依賴社會的撫養。
莫瑪居住的七八十平米的單人套房，也是由社會統一分配。
某種意義上來講，莫瑪居住的這類小型住所隻是常規配置。耗費些許信譽積分，也就是‘貨币’，随時都能夠申請調換更大更好的住宅。
除了不管發女朋友，咕獨文明的社會福利齊全。
但咕獨人也不需要女朋友就是了，她們就是自己的女朋友。
令人尴尬的是，社會制度和福利如此周全，咕獨星仍然存在貧民區。
王皓認爲這鍋多半要扣到系統頭上，開局自帶貧民窟障礙地塊，清理就送1人口，塗蘭已經在他的指令下從根源上清除貧民區。
收回對貧民窟的吐槽，王皓攔住莫瑪，舉起手臂輕輕揮手告别。
“回去吧，我有自己離開的方式。”
說完大門就緩緩打開，門外走廊上的人踉跄後退。
大門半開，王皓貼着門框滑出，白色廊道裏站着另一名少女。
陡然間，眼睛像是被磁鐵吸到一樣，飄到她頭頂的辨認度超高的獸耳上。
帶有獸耳尾巴的咕獨人群占比很低，在咕獨文明屬于稀有人種。
是凡西妮。
看樣子是找莫瑪的，隻是房門權限被鎖進不來，應該站了有一會兒。
“噫啊！！你您您您……”
凡西妮直愣愣的停下個人終端的通訊呼叫，驚得連連結巴，話都說不清。
“莫瑪！國家給你發的女朋友到了哦，請注意查收。”
王皓扭頭扣門大喊，上前俯身薅了一把毛茸茸的耳朵，旋即消失在原地。
根據檔案上的記載，凡西妮與莫瑪同年同日出生，從小兩人就被分配到同一個撫養機構，如影随形親密無間，标準的青梅竹馬。
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國家發的女朋友，抓住機會就能變老婆。
屋内。
莫瑪聽到咕獨和凡西妮的聲音緊忙跑了出來，擔憂自己的朋友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行爲。
探出頭隻看到白光一閃，隻留凡西妮呆呆的站在原地，繃起的神經松弛。
“祂祂祂……是……”
“嗯。”
“那那，怎。”凡西妮語無倫次的護着耳朵，指了指莫瑪，又轉了半天沒找到咕獨的人影。
“先進來再說！”莫瑪一把攬過凡西妮的手臂拽進屋裏。
砰的碰撞聲響起，走廊再次陷入夜晚的甯靜……
客廳，凡西妮放棄思考般呆滞着被拖到客廳。
抱着莫瑪遞過來的茶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釋懷。
“咕獨大人說，我是你的女朋友？”
莫瑪停下泡茶的動作。“我會找個時間退貨的。”
“不用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我吃的很少的，要求也不高。”
“但是你借的作業多。”莫瑪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扔出自己解鎖的個人終端，上面是自己的作業。
叮，投喂的作業+1
凡西妮大晚上的來她家不在乎三種事情，出去逛，找她玩，抄作業。
雖然今晚的功課時間被更重要的事情擠占了，但是作業她昨天就完成了。
嘀嗒嘀嗒的腳步聲傳來，凡西妮很快光腳踩着地闆，小跑到莫瑪身後抱住她。
“嗚～莫瑪最好了！”
“你應該自己好好完成的，如果連一個核裂變反應堆都設計不出來，身爲公民那也太失職了。”
“可是它們好難的。”凡西妮撅了撅嘴。
武德充沛的帝國，一切軟弱源自火力不足。
人們身體素質纖弱，恰好又人均聰慧，咕獨人就走上了火力洗地的戰術理念。
學生的必修課程除了培養文學素養、科學素養還有軍事素養。
冷兵器隻屬于選修，熱兵器更适合咕獨星的少女們。
正規武備的了解與使用外，每個職業的特色也很重要。
工程師少量炸藥就能破壞結構核心點。礦工坐上坦克就能轉行坦克兵。化學家在森林裏逛一圈，身上多幾瓶毒藥。鉗工一人一手一工具，一天一把阿卡四七。
經過義務教育的咕獨人，多少都能算‘多才多藝’。
“那你要陪我學搏擊嗎。”莫瑪回眸一笑，舉起自己的拳頭。“多少加點學分。”
“那我還是玩核去吧。”凡西妮縮了縮腦袋，看到拳頭的那一刻瞬間慫了。
片刻的沉默，兩名少女面面相視站在一起。
“咕獨大人，祂找你有什麽事情嗎？”
凡西妮小聲問道，似乎很怕聽到她被調離的消息。
莫瑪微微一愣，神情溫柔的拍拍她腦袋，毛絨絨的獸耳條件反射耷拉下去。
回家被審問時，她差點以爲要死掉了，精神的大起大落讓她恍惚間理解了很多。
心靈莫名湧現出動力。
這可能就是咕獨大人說的靈能與靈魂的力量吧。
領袖什麽的對曾經的她太過遙遠，身邊觸手可及的依賴，隻有……
塗蘭學姐的照片集。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單獨給凡西妮劃一級。
“等我發達，帶你吃香的喝辣的！”莫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做出了一份保證。
“一起周遊世界怎麽樣，陪你拍世界的風景。”
凡西妮眨了眨圓溜的大眼睛，閃閃發亮，随身攜帶的相機綴在腰間。
“好耶！”
大眼珠子四處晃動，瞥到客廳居家記錄儀的攝像頭，心裏頓時起了念頭。
“莫瑪莫瑪，剛才咕獨大人是在這裏待過吧！”
“是啊，你要幹什麽？”莫瑪警惕的看了看凡西妮手裏晃動的相機。
“嘿嘿。”凡西妮讪讪的吐了吐舌頭。“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咕獨大人唉，你們待在一起的照片拿出去參賽肯定能引爆全場的，世界聚焦于你！”
“隻要莫瑪你把居家記錄的視頻交給我。”
“打你哦~”莫瑪毫不留情的手刀劈腦殼。
“别給我惹麻煩，對我來說，踏踏實實的學習增強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哎呀！痛痛痛~”凡西妮抱頭防蹲，揉了腦袋。“知道了知道了，你那麽用力幹嘛，人都要打笨了。”
“打笨那我就找咕獨大人退貨。”
“出貨滿七秒概不退貨，今晚我就賴你這兒了！”
……
靜谧的夜色，居民區迥然與商貿區的繁華，昏暗的路燈紗衣籠罩這份曼妙的歲月。
小巧的公寓窗前，不時跑過嬉鬧的少女身影。
化作城市萬千咕獨人生活的縮影之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