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素雲已經匆匆打了傘過來,手裏還抱着一件裘襖。
今年的年節過的一點也不熱鬧,皇上心中挂念夭折的小皇子,特地下了旨意今年的年節一切從簡,後宮裏頭出了這麽大事,也無心操持。
德妃與淑妃雖未曾受重罰,卻也是龜縮在自己寝殿之内,生怕再有個什麽行差踏錯的時候。
這蓦然回首看去,原本一個偌大的後宮,竟是隻剩下了兩位居于妃位的。
才剛過完元宵,朝中便有大臣撺掇着皇上選秀納妃了。
“娘娘,皇上今日也歇在宣明殿。”夜裏的燈燭照亮了一方天地,司甯池躺在軟榻上未曾動彈。
這年都過完了,皇上和皇後娘娘還是這般疏遠的模樣,鳳梧宮上下可真是着急壞了,偏偏又不敢在皇後跟前多說什麽,皇上那邊日夜如此,别說是來鳳梧宮了,皇上連自己的寝宮都沒回。
成天便是歇在宣明殿,帝後二人這般擺上台面的賭氣行爲可真是讓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操碎了心。
素雲本想勸着皇後娘娘低一頭去找皇上,卻又開不了口,偶爾之間瞧見了皇後将以前爲小皇子做的虎頭鞋放在床邊,她便知道,皇後娘娘表面上看着毫無芥蒂,這心裏怕是對夭折的小皇子無法釋懷啊。
這可如何是好……
“娘娘。”素雲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來說道:“奴婢知道您心裏難過,可這日子總歸是要往前看的。”
“您何苦跟皇上賭氣?”素雲說着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您與皇上相處多年,皇上對您的情意,便是我等這些做奴才的都看的清楚,做不了假。”
“此番後宮出了這般事情,皇上也是維護您的,您這般怨怪皇上,奴婢都替皇上傷心了……”
素雲微微皺眉,神态很是無奈。
司甯池睜開眼:“本宮不曾怨怪他。”
素雲聞言頓時一愣,有些費解似的看向司甯池道:“既是未曾怨怪皇上,您爲何這般作态,就連皇上都不去看上一眼。”
司甯池神色有些古怪,她撐着腦袋不知在想什麽,其實她說的是真的,從心底裏她就不曾怨怪趙宗珩,她隻是不知應該怎麽面對他,或者說以怎樣的身份去面對他。
那日大牢之中,他對賢妃坦言的話語,她聽見了。
原來從始至終他都知道,她不是那個司甯池。
他……
“娘娘,不好了!”蘇永德緩緩張張跑了進來,俯身拜道:“宣明殿裏傳來消息,皇上,皇上病倒了。”
“什麽?”司甯池撐起身坐起,皺眉詢問道:“怎麽回事?”
“皇上日夜操勞國事,思慮過甚,突發急病昏迷了。”蘇永德一臉的焦急緩慢道:“說是前些天便有些兆頭,奈何皇上不準說于旁人聽,愣是拖着……”
“就在剛剛,皇上昏睡過去不省人事了。”蘇永德說着便開始抹眼淚,瞧着他這話裏意思好像是皇上快不行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