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仿佛夢回九王之亂的場景之中,那時的聖王也是如此模樣,如同殺神臨世一般坐在龍椅玉石階梯之下擦拭着長劍上浸染的鮮血。
凡忤逆反叛皇上之亂臣盡數伏誅在聖駕之前,今日聖王這般舉動意味再明顯不過,那浩浩蕩蕩進殿的朝臣此刻再無一人站出來辯駁一句,靜谧的殿宇之中卻像是有着濃郁的散不去的殺機。
“宣, 景王進殿。”趙宗珩顯然并沒有打算就這麽放衆臣離去,反而接連宣召其他軍機大臣入宮,瞧着那架勢似是要将此事做個了斷。
“宣,西武候司毅榮,其長子司皓澤觐見。”趙宗珩端坐高位目光平視,聲調涼薄繼而宣召。
衆臣心中有幾分不解, 原以爲今日皇上特命聖王侍奉聖駕左右,爲的便是壓下皇後之事, 未曾想到皇上此舉竟像是要将皇後之事特别公之于衆。
有趙元罹在側,那些企圖勸誡多言脅迫的臣子們一個字都不敢多說,這轉頭的功夫便瞧見殿内呼啦啦湧進來了無數禦衛,韓玉郎身穿軍甲腰挎長刀踏足殿内拱手道:“臣參見皇上,宣明殿已封禁,無人可出入。”
此話一出殿内所有人心都跟着涼了半截,幾乎第一反應便是皇上此舉莫不是要将他們永遠留在宮裏吧?
殺,殺人滅口!?
衆人身軀顫了顫,親眼目睹了韓玉郎轉身出去,那沉重的殿門關上,似乎在這一瞬間殿内的空氣都稀薄了。
“諸位大人對皇後多有非議,朕今日便來與諸位大人好好議一議。”趙宗珩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身爲國之棟梁,朕的左膀右臂,卻如此輕信妖僧蠱惑之言,爾等這腹中聖賢書可真是讀的好。”趙宗珩輕蔑一笑, 站起身來走上前道:“朕登基多年,試問諸君, 朕可有做出絲毫損害百姓, 禍及朝綱之事?”
“立後多年,朕可曾因皇後之言廢及朝政諸事?”趙宗珩頓了頓繼續說道:“流言可畏,諸位大人不曾爲朕分憂,卻一心教唆朕行廢後之舉,其心何在?”
趙宗珩邁步走下階梯,擡了擡眼說道:“皇後乃西武候府嫡女,自幼與景王相識,今日朕請景王入宮親口與諸君辯一辯,皇後如何是妖邪。”
宣明殿内安靜的可怕,那四周虎視眈眈的禦衛讓人看着心慌,今日皇上想必是鐵了心要将此事了結,站在這裏的可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
若說皇後被妖邪附體這般流言大肆流傳,暗中無人推動可就太不對了,今兒個能在這站着的都是各懷心思的,隻是不知日落之後殿内站着的還能有幾人。
趙宗珩一力壓下此事,并非是在拖延時間,實則暗中早已經在思索萬全之策,不單單是景王得了宣召,就連曾經伺候照顧司甯池的奶娘嬷嬷都得了宣召,一點一滴串聯成了完整的司甯池。
景王依照皇上之意, 言談起皇後句句皆是維護, 絕不信同妖邪之論,一切都順利的不像話,司皓澤身爲皇後兄長自也是維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