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皓澤看着那怒聲大吼的中年男人,字字句句的話語之中聽不出半點身爲父親的溫情,在訴說着他們的自私,而他這滿腔的話語何嘗不自私呢?
他沒了耐性,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聲調平緩的轉頭讓下人送司毅榮離去,任由那氣急敗壞的吼叫聲回蕩在耳邊也不再回頭。
白府上下的護衛都是曾經司皓澤的部下,各個孔武有力司毅榮豈敢招惹,就這麽碰了一鼻子灰被趕出了白府,望着那小院宅門氣的心口抽痛。
“公子還要進宮嗎?”白府之中,東思站在司皓澤的身邊,微微低頭詢問道。
“不必了。”司皓澤望着遠處亭台輕歎了口氣。
他本想着進宮問問自家妹妹,讓父親前往江北是否有些太危險了,若江北叛軍尚未起兵造反他必然不會多說什麽,但江北叛軍起兵此事必定不能善終。
此時将司毅榮送去江北……
司皓澤曾有勸誡之念,但今日司毅榮這番話語卻讓人心寒至極。
司毅榮去江北之時,司皓澤和司甯池誰也沒來相送,那柳氏哭哭啼啼了幾日,煩的司毅榮恨不得即刻啓程。
司毅榮這一走,西武候府裏便傳出了不少流言蜚語,無非是說皇後何等冷血,對自己的父親都能如此狠心,叛軍起兵造反這等危險的局勢竟讓自己的老父親涉險。
當了皇後忘了爹娘之類的,到底是不敢明着議論,但是那背地裏可沒少言說此事。
這話不知怎麽傳着傳着傳進了宮裏,司甯池在聽聞此事的時候正端坐在亭内飲茶聽曲,這會兒曲子也停了,左右兩邊伺候的人鴉雀無聲垂首立着。
“這些不中聽的話,是侯府傳出來的?”司甯池伸手接過沈庭遞過來的茶水,淺淺抿了一口低聲詢問道。
“自侯爺走後,那柳氏便時常出入侯府去往各地赴會。”素雲低聲說道:“明裏暗裏的哭訴着自己的不易,可不就是她編排出的話嗎?”
“真把自己當侯府主子了,以爲有侯府撐腰她便能得意了。”素雲很是氣憤皺眉說道。
“沈庭。”司甯池面色平靜,輕輕彎唇笑道:“成日待在宮中想必也是無趣。”
“你去一趟。”她擡起眼簾笑意吟吟的看着沈庭說道:“把那賤人的牙掰一顆下來,本宮要做成吊墜送給父親。”
那跪坐在地上泡茶的沈庭溫聲擡頭,低眉笑着應下:“是,奴才定會選一顆好牙。”
素雲心頭顫了顫,看着那從容起身輕撩衣袍轉身離去的沈庭,頓時感覺自己牙根發疼,默默垂下頭不敢多言一個字。
司甯池心滿意足的重新倚上身後的躺椅,轉眸看向那抱着琵琶的歌姬揚手道:“愣着做什麽,唱啊。”
那歌姬臉色發白吓的渾身一顫,連忙應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恐慌,繼續奏曲了。
剛起的一些流言蜚語沒兩天功夫就煙消雲散了,宮中再度恢複了往日甯靜,鳳梧宮内輝煌依舊,那路過的宮人每每側目都滿眼的感歎羨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