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千金難求,需要的隻是要以物易物。
沈永志千方百計搜來的藥材,才得以換到這兩瓶啊!
那暗處藏匿的沈庭親眼目睹的整場交易,那漆黑的眼眸之中藏着冷然殺機,此時此刻無比想上去了結沈永志的性命,可理智使他冷靜了下來。
沈庭清楚的記得,入宮之時素雲對他說的話。
他是鳳梧宮的人,是皇後娘娘的人。
他的所作所爲關乎着皇後娘娘,若因此事令皇後娘娘遭受牽連……
沈庭閉上眼,沉下心神繼續在暗處看着,看着那個男子撕掉臉上的面具,換了身酒樓小厮的衣袍從後門出去了,蹲守在前廳的韓玉郎摁住了出來的沈永志,再想回頭抓那個中年男子的時候卻撲了個空,隻找到了那被撕下的人皮面具。
“快追!”韓玉郎暗罵一聲,循着那中年男子逃離的方向追了出去。
這邊沈庭也跟上了那溜走的男子,此人反追蹤能力極強,便是沈庭都險些跟丢了,就在他以爲自己要找到幕後黑手的時候,突然從小巷裏飛射來暗镖。
沈庭眸色一沉扭身躲開,轉過頭才發現這些暗镖不是沖着自己來的,而是沖着那中年男子去的。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那男子倒地咽氣了。
再回過頭想去追放暗器之人早已失了目标,沈庭臉色陰沉低頭看着那死透了的中年男子眸中略過幾分厲色,未曾想到他也會被人擺了一道。
這個中年男人很顯然隻是個跑腿的,線索再一次斷了。
“站住!”韓玉郎追了上來,一眼就看到站在前邊的沈庭,眸色一冷當即便沖了過來。
“韓将軍。”線索已斷,他的存在已經沒有意義,沈庭也沒有再躲藏的意思,主動伸手摘下了臉上遮擋的面具,轉身沖着韓玉郎俯身見禮。
“是你……”韓玉郎看着沈庭愣了愣,她并未記住沈庭的名字,但是記得他這個人,是皇後娘娘身邊伺候的内官。
“奴才沈庭,見過韓将軍。”沈庭垂眸低頭,看着地上躺着的屍體輕聲說道:“奴才奉皇後娘娘之命暗中走訪,可惜此人太過驚醒,奴才未能攔下。”
“被人殺了?”韓玉郎看了一眼沈庭,蹲下身摸了摸男子的脈象,再看他身上熟悉的暗镖,與刺殺皇上的一模一樣。
該死。
韓玉郎面色陰沉,轉頭吩咐手下将屍體擡回去檢查。
她擡眼看向沈庭道:“沈公公一直在暗中走訪?可曾有什麽其他線索?”
沈庭垂眸道:“娘娘擔心韓将軍獨身一人不能應對,讓奴才暗中随行,将軍心思缜密并無缺漏之處,奴才未能幫上什麽忙。”
“多謝皇後娘娘如此照顧。”韓玉郎愣了愣,與沈庭對了下查到的線索,幾乎相差無二,可惜的是關于毒藥來源這一條堪堪斷在了此處。
“或許,沈家能知道些什麽。”沈庭語調平緩低眉說道。
“嗯。”韓玉郎點了點頭沖着沈庭拱手拜道:“皇後那邊就請沈公公去說,我這邊先看看能否從這具屍體上找出什麽線索。”
“應該的。”沈庭垂首應下,就此與韓玉郎拜别,重新戴上面具離去了。
韓玉郎看着沈庭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暗歎,她竟是絲毫未曾發現暗中有人跟随,得虧此人是皇後娘娘心腹,若換了旁人,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沈庭回了宮中,司甯池正在承明宮與皇上一同用膳。
“皇上,娘娘。”素雲入内對着司甯池微微俯身拜道:“沈庭回來了。”
“倒還算快。”司甯池放下手中碗筷,擡了擡下巴:“讓他進來。”
“奴才參見皇上、皇後娘娘。”沈庭入内來俯身拜道。
趙宗珩專心緻志的吃東西,司甯池免了他的禮,慢條斯理的道:“說說,都查出了什麽來路。”
沈庭垂首立着,并未隐瞞任何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司甯池言說了自己查到的事情,順便将被韓玉郎撞上的事一并說了,司甯池聽着倒是不見什麽反應。
“沈家?”趙宗珩喝了一口湯,擦了擦嘴邊油漬擡眸看向沈庭道:“可是你曾經所處的那個沈家?”
“是。”沈庭低下頭應着。
“韓将軍想必已經将人帶回去審問,具體如何奴才并不知曉。”沈庭盡可能将自己态度擺正,似乎也在告訴皇上,他并未動任何私心。
“朕知曉了。”趙宗珩斂下眼眸道:“你先退下吧。”
“奴才告退。”沈庭俯身應下出去了。
趙宗珩微微皺眉似乎在思量着什麽,沈家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早已經知曉,隻是一直沒抓住沈家什麽把柄不好找由頭處置,沈家不像是會做出弑君之事的。
不過……
趙宗珩擡眼看向司甯池,輕輕擡了擡下巴道:“朕見你對那個沈庭倒是重用。”
“如今有此機會,皇後可要爲沈庭出頭?”趙宗珩其實心裏知道,就算自己不說,依照皇後的性子沈家脫一層皮都是輕的,如此好的機會她怎會放過。
“皇上既知臣妾所想,還問什麽。”司甯池也不遮掩,笑意吟吟的看着趙宗珩道:“替皇上除了蛀蟲,皇上得感謝臣妾才是~”
“你倒是會邀功。”趙宗珩彎唇笑了起來,斂下眼眸低聲道:“且看看韓玉郎能問出什麽來吧。”
沈永志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求個藥,怎麽還能被抓進了大牢?
這事也就是不光彩,沒犯什麽大罪吧?
他再怎麽也是沈家大公子啊!
他滿心以爲是抓錯了,哭嚎叫喊了半天都沒人理他,直到他見到了前來提審的韓玉郎,天慶國唯一一位女将軍,沈永志心頭涼了半截了,腦袋瓜子瘋狂回憶自己都做了什麽。
“将軍,将軍饒命啊!”沈永志跪在地上接連磕頭,沈家卻是有些名望,但在骠騎大将軍面前實在不夠看啊!
“小人,小人這是犯了什麽錯處?”他膽顫心驚的詢問道。
“這話得問你自己。”韓玉郎神色倒是鎮定,也沒急着直接審問,而是精神上施壓讓他自己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