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既是中秋,自免不了賞月觀景。”司甯池唇邊蕩開了笑顔,頗爲認真的看着趙宗珩道:“隻可惜今夜多雲,将那月色遮蓋了。”
“臣妾想了個法子,命司樂坊編了一場舞,以舞邀月。”司甯池笑眯眯的看着趙宗珩道:“皇上陪臣妾去殿外賞舞好不好啊~”
皇後喜好歌舞的事在這宮中也不是多新鮮的事了,如今皇後言說歌舞那定是有安排的,趙宗珩垂眸看了她一眼應下了:“既是歌舞,爲何要出殿賞舞?”
司甯池拉着趙宗珩的手道:“不出殿,如何賞月?”
趙宗珩挑了挑眉,瞧着司甯池那眸中興緻勃勃的神色,像是要帶他去看什麽極爲有趣的東西似的,那面上欣喜的笑顔如此歡愉動人。
“好。”趙宗珩随即起身:“如此,諸位大人就随朕一同去瞧瞧皇後這以舞邀月是如何邀的。”
“是。”這殿内衆臣也有些好奇了,紛紛起身随着皇上出殿。
“皇後還能将天上烏雲撥開不成?”崔太後冷聲笑着說道:“哀家倒是想看看,皇後有怎樣的本事,能叫雲開見月。”
“那太後娘娘可得看仔細了。”司甯池笑顔如花的側頭,對着崔太後露出了極爲明媚的笑顔,那眸中藏着的笑令人深思。
殿外空地上走來了不少人,皇上和皇後站在最前邊,旁側站着的便說緊跟而來的崔太後,随着衆人出殿站定,旁邊絲竹聲随之響起,咚咚咚的鼓聲從小到大傳了過來,那魚貫而入的舞姬們手中舉着火圈,在這夜裏如此清晰可見。
那燃燒着火焰的火圈逼近,吓的諸位大臣不免驚呼一聲,瞧着那靈活無比揮動火圈的舞姬,像是生怕她們将衣裙給點着了。
随着一聲鼓聲重重落下,轟的一聲左邊蓦然騰升起了火盆,那沖天的火光耀耀生輝,随即右邊火盆也燒了起來。
下首數十位舉着火把,穿着舞蹈服飾的男子魚貫而入,那火把呼呼的從面前掠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像是被火光包圍了似的,那一層層熱浪撲面而來,不得不說這些舞女身姿靈巧,在火光的映照下,那扭動的腰肢真是讓人看的目不轉睛。
就在衆人盯着領舞的舞姬端看之時,那舞姬步步靠近,突然将手中火圈一揮,竟是堪堪從崔太後的面前劃過,衆人目光自是心驚膽顫的看着那火圈劃過的軌迹。
隻是,下一秒——
“啊!”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聲,那不知哪裏來的宮女目光驚懼的看着崔太後,顫抖着手指着她頭上的鳳冠吓得失了聲。
“太後娘娘的鳳冠上怎麽有血!?”接二連三的驚呼聲響起,引得所有人都側目看來。
崔太後不明所以,聽着那聲聲驚呼心頭一顫,扭頭想詢問怎麽了,卻見身側原本站着的衆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崔太後剛要說話,卻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頭頂滴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有些燙卻又在她摸着的時候一點點凝固了,這是……
紅燭蠟油?
那原本鳳冠上鑲嵌的紅色寶珠一個接一個熔化滴落了下來,旁邊火盆烘烤的溫度如此熱烈,紅燭蠟油順着鳳冠流淌而下,遠看就像是鳳冠染血一般,詭異又恐怖。
“看啊,月亮出現了。”司甯池嬌笑着擡了擡下巴,盯着那鳳冠上細碎的紅寶石熔化掉落,鳳冠的頂端本是以細碎的紅寶石鑲嵌成鳳凰的圖樣,這會兒那些寶石掉落,赫然成了一輪泣血的血月。
周圍衆人看着這一幕倒吸一口冷氣,司甯池招了招手,從沈庭手中接過火把,舉着到了太後面前,像是要讓這紅燭熔化的更徹底些。
那紅燭蠟油順着鳳冠流淌而下,火光映照下崔太後的臉色寸寸變白,擡眼看向司甯池眸中翻湧着強烈的怨恨之色:“是你!”
司甯池揚唇一笑:“是又如何呢?”
她靠近了幾分,壓低聲音笑顔璀璨的看着崔太後,那眸中染着幾分惡劣的笑,低聲說道:“有本事你讓皇上廢了我呀~”
“賤人!”崔太後怒急,猛地擡手便要打向司甯池。
“太後娘娘怎麽了?”司甯池豈能沒有防範?
在崔太後有此動作的時候,她已是退後了兩步,一臉無辜又可憐的說道:“臣妾不過是想賞個月,太後娘娘怎麽還生氣了呢?”
司甯池将手中火把還給了沈庭,笑顔張揚奪目,如此歡愉的看着太後頭上的鳳冠笑道:“瞧啊,那血月多好看。”
崔太後心梗都快犯了,好半響才猛地轉頭看向趙宗珩道:“皇上!皇後如此惡劣之行徑,皇上難道打算坐視不理嗎!?”
趙宗珩:“……”
他眸色沉沉的注視着這一幕,微微側眸看向司甯池,卻見她一臉興味,似乎玩樂的很是開懷,欣賞着崔太後頭上的鳳冠,像是在贊歎自己的佳作。
“皇後頑劣的過分了。”趙宗珩微微斂下眼眸低聲道:“不過……”
“太後戴錯了發冠,也該長長記性。”
“舞也看了,月也賞了。”趙宗珩風輕雲淡的擺了擺手:“都散了吧。”
“來人,扶太後下去更衣。”
崔太後見皇上如此袒護的态度,氣的失聲尖叫:“皇上!皇後如此折辱哀家,皇上便如此輕易揭過了嗎!?”
“哀家可是天慶國的太後!”崔太後尖聲叫道,如此猙獰的神色配上那滿是紅燭蠟油的鳳冠怎麽看怎麽詭異吓人。
“怎麽?”趙宗珩轉過頭,目光定定的看着崔太後道:“需得朕将皇後的鳳冠戴去你頭上方才算是不折辱?”
“崔氏,你此意是要今日佩得鳳冠,明日穿得鳳袍,來日便做朕的皇後?”
“太後便是太後,皇後便是皇後,你這頂鳳冠戴錯了。”
趙宗珩神色冰冷,扭頭道:“來人,将鳳冠取下來,送太後回慈安宮!”
趙宗珩那擲地有聲的話語,驚的在場衆人各個臉色大變,雖說這麽多年來皇上與太後不合早已是人盡皆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