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宅邸兄長住的可還好?”司甯池撐着下巴看着司皓澤詢問道,瞧着這姿态,好像真的就是來話家常的。
“一切安好,隻是……”司皓澤微微皺眉看着司甯池道:“娘娘爲何賜我宅邸,這似乎不合規矩。”
“本宮既是賞你了,那便住得。”司甯池彎了彎唇笑道:“你若不想住,可以回侯府去。”
“……”
我又沒說不住。
司皓澤動了動嘴唇沒說話,這心裏卻像是有萬千思緒,他本是不想入宮的,拖着這殘廢的雙腿無論走到哪裏,都能接收到無數的目光,那些目光讓他厭煩,但是事關自己的親妹妹,又是這魚龍混雜的百花宴。
他不免擔心在這宴會之上,是否有人要對司甯池不利,否則爲何司甯池差人送信要讓他帶人入宮?
司皓澤權衡之下還是入宮了,卻未曾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司甯池。
他自幼便是知道,自家妹妹生的美豔不可方物,卻未曾想到身爲皇後的司甯池更爲攝人心魄,她似乎将那份美淋漓盡緻的展現出來了,甚至更爲張揚,更是奪目。
“阿池,你在宮中……受苦了。”司皓澤目光複雜的看着司甯池,在親眼目睹了司甯池的乖張之态,司皓澤越發的愧疚了,他認爲都是自己沒能保護好妹妹,才會讓她不得不豎起盔甲,以在這宮中立足傲視衆人。
司甯池:“……?”
她說啥了嗎?
這都還沒開始賣慘呢!
怎麽她這便宜哥哥就一副滿心愧疚的樣子,甚至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司皓澤苦笑搖頭說道:“我身爲兄長,竟還比不上你,母親的死我一定會查清楚,阿池我不會讓你在宮中白白受苦。”
“你說的對,父親早已經不是我們的父親了。”司皓澤攥緊了衣袖,低頭看着殘廢的雙腿啞聲說道:“帶不了兵也好,留在京中能成爲你的助力。”
“阿池,母親已經不在了,我會保護好你的。”司皓澤望着司甯池輕柔的笑着說道:“沒有雙腿,我還有這一雙手。”
“隻是……”司皓澤低聲說道:“我久不在京中走動,許多事情力不從心,需得徐徐圖之。”
“阿池,你孤身一人在這皇宮之中,需得萬事小心。”
司甯池端坐在主位上許久沒回過神來,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她從進到這偏殿以來,到底是對司皓澤說的哪句話激活了他的開關嗎?
都不需要她費口舌,自個兒完成攻略了?
司皓澤從偏殿出來之後就出宮去了,從始至終他都沒再去跟司毅榮交談兩句,仿佛這個父親對他而言已經徹底無關緊要了。
“娘娘,皇上過來了。”素雲急匆匆入了殿内,連忙對着司甯池拜了拜俯身說道。
“嗯。”司甯池站起身來,就看到那邁步入内的趙宗珩,許是飲了酒面上帶着幾分微薄的紅潤,倒有那麽幾分玉面公子的俊逸之态。
“皇上怎麽過來了?”司甯池擡腳迎了上去,不得不說光看着他這張臉确實是相當的賞心悅目呀!
就是不知道脫了衣服是什麽樣。
趙宗珩腳步一頓。
“你那是什麽眼神。”他後背有些發麻,瞧着司甯池那垂涎的眼神,有那麽一絲絲不對勁。
“餓了?”趙宗珩挑眉問道。
“……”
司甯池默默收回視線,咳嗽了一聲點頭道:“是有點。”
趙宗珩面上一喜,當即伸手拉住了司甯池的手:“走,回鳳梧宮。”
好嘛,這狗皇帝如今比她還熟門熟路了!
“見着司皓澤了?”回了鳳梧宮,美美的喝上了一碗瘦肉羹酸辣的滋味甚是開胃,趙宗珩一邊舀着碗裏的湯一邊詢問道。
“見到了。”司甯池點了點頭,故作憂傷的說道:“哥哥的腿……”
“毫無辦法?”趙宗珩手一頓,擡眼看向司甯池看了好一會兒低聲說道:“朕會想辦法,尋便天下名醫。”
“皇上能有此心,臣妾已是萬分感念。”司甯池勉強露出了幾分笑,輕聲說道:“臣妾隻是希望哥哥能多來看看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嗯。”趙宗珩點頭:“以後他想來就來,朕允他随時入宮探視。”
“真的啊?”司甯池綻開了笑顔,萬分欣喜的看着趙宗珩道:“皇上真是太……”
“這份是我的!”那好字都沒說出口,就看到趙宗珩在偷摸的把自己碗裏的瘦肉扒拉去他碗裏,頓時給司甯池臉都氣歪了。
趙宗珩迅速包入了口中,吃的那叫一個暢快。
瞧着司甯池皺起來的小臉,眼中忍不住溢出了笑,過了一會兒才道:“秦淮朕見過了,允了他在西宮當差。”
趙宗珩放下了手中碗筷,拿着帕子擦了擦嘴道:“是去是留,朕不予幹涉,如此你可是滿意了?”
司甯池望着趙宗珩笑:“臣妾謝過皇上。”
她很聰明的沒再提秦淮缺考一事另有其因,而皇上顯然也沒有想繼續查,或許他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爲了一個寒門士子沒有這個必要,去查楊家,去查他信賴的大臣。
而司甯池更不應該再提,若說現在司甯池對秦淮單純的隻是贊賞欣賞此人學識,那麽你要是爲了秦淮與皇上叫闆,那态度可就不一樣了,到底是真的欣賞,還是另有其因?
才能讓你一個女人如此關注另一個男人?
司甯池這番識趣懂事的姿态,極大取悅了趙宗珩,很顯然她對秦淮并不算多上心,趙宗珩也樂見其成,瞧着司甯池那笑臉心裏頭可别提多開心了,前些日子聽來的言語也徹底抛諸腦後了。
那些言語,無非是因皇後爲科考學子秦淮進言,如此關注之舉,是否有些欠妥呢?
也不知那些言語是意在指摘西武候,還是言說皇後品行。
趙宗珩面上壓下此話,心中到底留存疑惑,今日司甯池未曾接見秦淮,而是直接讓秦淮見他足以看出司甯池信任之意,而對趙宗珩決策欣然應允之态更讓他歡愉喜悅。
“下雨了。”趙宗珩看了眼殿外,舒舒服服往後一躺:“不回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