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思念皇上之時,便會拿出來觀閱,說是隻有這樣才會覺得皇上就在身邊。”紅桃哽咽着說道。
“……”
“紅桃!”德妃連忙制止,有些無措的看了趙宗珩一眼道:“皇上恕罪,宮人不懂事,還不快下去!”
紅桃咬着唇扭身出去了,德妃想起身卻不小心牽扯到了手臂,頓時疼的嘶了一聲,眼看就要跌下床榻了,趙宗珩卻連腳步都沒挪動一下,更别說伸手去扶了。
還是旁邊的太醫堪堪扶了一下,氣氛突然就變得緊張起來了。
趙宗珩環顧殿内半響才道:“王成祥。”
“去,把朕堆積廢棄的稿子都搬來,挂滿裕甯宮。”趙宗珩不鹹不淡的說道:“如此一來,德妃再想觀閱擡頭即可,無需翻找。”
“……”
“……”
“……”
殿内出現了那麽一瞬間的寂靜。
德妃有些錯愕擡眸看來,她那是想要墨寶嗎!?
那話裏話外的意思不是想皇上多來陪陪,多來看看她嗎?
“怎麽?不滿意?”趙宗珩低頭對上德妃的眼睛,不輕不重的皺了皺眉。
“臣妾多謝皇上恩典!”德妃慌忙低頭謝恩。
“嗯。”趙宗珩這才滿意,掀了掀眼皮子道:“既是傷着了,就好好養傷吧。”
言罷,帶着王成祥就走了,從頭至尾甚至連坐都沒坐一下,更别提什麽噓寒問暖了,甚至都沒仔細問太醫德妃傷勢如何,仿佛就是來看一眼人死沒死。
出了裕甯宮,王成祥瞧着皇上小心詢問道:“那,還回鳳梧宮?”
趙宗珩擡手壓了壓眉心:“回宣明殿。”
“是。”王成祥不敢多問,連忙低頭應下了。
第二天宮裏便都知道德妃摔傷了手臂,還将皇上請來了,再一打聽,還是把皇上從鳳梧宮請出來的,頓時各個心思都活絡起來了,這後宮似乎已經能嗅出些不對勁的味道。
這一早上皇上就命人送來了不少東西,滋補傷藥應有盡有,還将所有的書稿畫冊全都送來了,直接挂滿了裕甯宮整個牆壁。
德妃木然坐在床上,看着那密密麻麻挂起來的書稿臉色變了又變。
你以爲這是寵愛?
這根本就是羞辱!
“娘娘别氣,好歹昨兒個皇上并未再回鳳梧宮。”紅桃幫着德妃倒了一杯茶,溫聲安撫道。
“本宮險些折了一條胳膊,就換來皇上一夜不去鳳梧宮!?”德妃揚手便是打翻了紅桃遞來的茶碗,咬牙切齒的說道:“去,把榮妃叫來。”
“是。”紅桃默默低頭小聲應道。
鳳梧宮裏頭司甯池正捧着自制奶茶喝的起勁,一邊蘇永德唾沫紛飛的跟她彙報裕甯宮裏得賞的事。
司甯池啧了一聲嗤笑道:“得了一箱子爛稿,也值得本宮生氣?”
蘇永德張了張口,有些别扭道:“那可都是皇上的手迹呢。”
“是皇上不要的東西。”司甯池輕飄飄的糾正,蘇永德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想多了,皇上不是沒有賞賜字畫的時候,那都是正兒八經能裱上的!
這送去裕甯宮的一箱子廢稿,有塗抹的不成樣子的,還有撕毀的,還有皺巴巴的一箱子,确确實實是皇上不要的東西。
本憋着一肚子的蘇永德突然之間就樂了,嘿嘿笑着說道:“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啊?當裕甯宮是撿破爛的?”
“噗——”素雲聽着這形容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可真是難爲德妃了,摔斷了胳膊換來一箱破爛。”司甯池笑的戲谑嘲弄。
這可好了,司甯池這一番話轉眼間傳的宮裏人盡皆知,原還覺得德妃到底得皇上的心,不然也不會人都在皇後宮裏了,竟還去了裕甯宮。
如今聽了這一番話……
各個都品出不對味來了,這算哪門子的寵啊?
“賤人!”裕甯宮茶碗碎裂的聲音驚的殿外候着的宮女心都提起來了,惶惶不安的望着殿内有些不知所措。
“德妃姐姐消消氣。”榮妃也是吓了一跳,連聲安撫道:“她也就嘴上得意,姐姐可别牽扯了傷口。”
榮妃一邊說着,一邊對紅桃使眼色,讓她把地上收拾了。
德妃捂着手更氣了,榮妃柔聲說道:“姐姐且好好養傷,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德妃皺眉看向榮妃道:“你有什麽辦法?”
“姐姐忘了?今年的秀女就要入宮了。”榮妃松了松神色笑着說道:“咱們或許可以……”
德妃眸色亮起,臉上透着意味不明的笑。
選秀之事非同小可,三年方才有一次選秀的機會,今年的選秀推遲了些時日,理由是因爲剛剛封後不可沖撞了皇後娘娘,這才延至春獵之後。
德妃與賢妃幾位都是皇上爲太子之時納入府中的,皇上登基之後她們理所應當成了四妃的一員。
說起來她們進府也就在皇上登基前半年而已,皇上登基後各方官員大臣送女入宮,便是榮妃與元妃等人,再後來斷斷續續入宮的都是有些由頭,沒有人是正經選秀進來的。
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三年,也是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的選秀。
早在三年前各地官員便已經在物色美人才女,培養出來準備參選,從縣州一層層篩選上來要經過整整三年的時候,才會送至京城得以入宮選秀。
能站在皇宮裏的女子,無論是家世身份,還是樣貌身段必都是千挑萬選裏出來的。
“太後娘娘因爲選秀之事與皇上鬧了多次。”素雲一邊爲司甯池梳理頭發一邊低聲說道,爲的無非是想親自出面殿選秀女,她安的什麽心再清楚不過了,意圖插手殿選爲自己培養親信。
“如今太後尚在禁足,皇上想必是絕對不會讓太後出面的。”素雲笑意吟吟的看着司甯池道:“德妃又傷了手,這選秀大事便落在娘娘您的身上了。”
“這可不見得是好事。”司甯池擡了擡眼說道:“秀女的身份牽扯朝廷官員,選的好不好都關乎朝中動向。”
“如何才能選出讓皇上滿意的答案?”司甯池苦惱起來了,感覺自己在做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