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一副惱怒的樣子:“還有誰?崔婷呀,我都看到翠雙了。”
林花枝再問:“翠雙來幹嗎?”
杏兒沒好氣的道:“我怎麽知道翠雙來幹嘛?唉呀,反正我不想見到那人。話我帶到了,你自個看着辦。”說完,杏兒氣沖沖的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幹什麽去。
待杏兒走遠,春白突然一笑:“恐怕崔婷沒來,隻打發了丫頭過來。”
林花枝點頭,春白想的同她一樣,杏兒不過隻是看到了翠雙就以爲崔婷也來了,而杏兒自然是不願見到崔婷的。
不過翠雙來幹什麽?
想了想,林花枝還是決定去見下翠雙。以前雖有交情,可自打翠雙開始近身侍候崔婷後,林花枝也不太愛與翠雙來往。
來到一側的偏廳,果然隻見翠雙一人坐在裏面,春白明顯是來看熱鬧的,往屋裏瞅了一眼後,小聲道:“我看小姑娘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林花枝沒理春白,臉上帶笑,她走了進去。
“花枝姐。”見到她進來,翠雙忙站起身,神色之間略有拘謹。
“翠雙你好久沒來看我了,最近可好?”林花枝趁空好好看了看翠雙,樣子倒同以前沒什麽大變化,隻是眼眉之間像是有事,眉頭輕輕皺起。
“挺好的,在京裏反而比在江東城輕松。”翠雙應了一句,然後便抿着嘴,似在猶豫着什麽。
春白坐在兩人對面,翠雙的神色全落在了春白眼裏。林花枝見翠雙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便問:“翠雙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有需要你隻管開口。”
林花枝估摸着翠雙恐怕是向她借錢來了,否則也不會這個時候一個人上門。
翠雙聽了這話,又想了一會,才張口道:“花枝,能不能借我一百兩銀子?”翠雙終于沒掩神色之間的焦急,她說的很快,生怕再慢一點就沒法開口。
見翠雙的要求同她想的一樣,林花枝縱是有心想再問問翠雙是不是有什麽事,可是這話到嘴邊,林花枝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沖對面的春白一伸手。
春白見林花枝向她要錢,立馬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解的神色,不過眼睛一轉,在翠雙臉上看了看,春白還是乖乖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了林花枝。
林花枝将銀票塞到翠雙手裏,輕聲道:“翠雙,可是遇到難事?有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翠雙看着手裏的銀票,臉上神色時青時白,略顯尴尬。再聽林花枝這麽一句,翠雙忙搖搖頭,小聲道:“花枝姐,謝謝你。我會盡快把銀子還你的。”到了最後,翠雙也沒說是不是出事了。
銀票拿到手,翠雙隻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見她神色匆匆,林花枝也沒留她,一直送到門口才揮手告别。
春白站在邊上,看着翠雙走遠,才道:“那孩子不是閨女了。”
起先,林花枝還沒聽懂春白這話是什麽意思,隔了好一會,她才猛然醒悟過來。轉頭看着春白,林花枝在想,莫不是春白在胡說?
“眉尖眉毛散了,還有她走路的樣子,應該不是在室女。”春白一副她什麽都了解的神色,說完這話,春白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皺起眉頭。
林花枝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春白的斷言是否與翠雙來借銀子有關?可是,翠雙把清白身子給了誰?
她想到一人,可是似乎不太可能。
春白湊過來,小聲問:“你說是不是嚴少白把翠雙收房裏了?畢竟最近崔婷大着肚子,不是很方便侍候嚴少白了。”春白說的很含蓄,可她的說法是針針見血。
林花枝一開始心道不可能,然轉念一想又覺得春白說的在理。認爲不可能是因爲以前陳素月曾想從身邊侍候的四個丫頭中指一個給嚴少白做通房,那個時候陳素月比較疼愛翠雙,有心讓翠雙進嚴少白的屋。可是,當時嚴少白拒絕了。
至于今時今日,嚴少白是否改變了想法就不得而知。而且很重要的一點,能親近翠雙的男人,看來看去,也隻有嚴少白一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林花枝突然又不開心了。
這都什麽事呀?
春白見林花枝皺眉,似乎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不由歎氣道:“一百兩嚴少白又不是沒有,可翠雙特意繞開崔家的人來找你辦事,指不定是遇到什麽棘手難事。”
林花枝瞪了春白一眼,春白是故意來氣她的嗎?
強壓住心底翻湧的不舒服,林花枝換了一個話題:“最近有四毛的消息嗎?”在毛小毛見到四毛的第二天,林花枝就把事情全告訴了春白,并拜托春白暗中打聽。可是這些天過去了,四毛仿佛再次從人間消失,半點消息也沒有。
春白搖頭:“那四毛不過就是一個混子,可沒想到卻藏的這麽深,半點風聲沒漏,我估計不關是我,恐怕毛小毛那邊也沒有太多的消息。”
這幾日,毛小毛還真沒來林家,想必事情繁多。
林花枝不由一歎:“四毛越是這般越發肯定他同明月的死有關聯。京城這麽大,魚混雜龍,四毛有心想躲起來,恐怕還真不好找。”
春白想了想,問:“你說四毛會不會已經離開京城了?”
的确有這個可能性,林花枝也曾想過四毛會離開京城,不過她也知道毛家和崔元都派了人守在城門附近,四毛如果已經離開京城,不可能繞開毛崔兩家在城門的探子。
“四毛應該還在京裏,而且他不是一個人。”林花枝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春白一驚:“什麽,你是說四毛還有同夥?”
林花枝點點頭:“如果說隻是四毛一個人,恐怕他也躲不了這些多天,就算是耗子也要出洞透透氣,更不用說四毛是個大活人還有吃穿住。定是外面有人,一方面照顧四毛另一方面打聽消息。”
春白立馬拍手道:“對,你說的極對,定是還有同夥在外面活動,四毛才能躲得這般安穩。可是,幫四毛的人又會是誰?”春白不知道,難道林花枝就知道?春白不解的問題同樣也是林花枝想不明白的地方,一切似乎太湊巧了,總讓林花枝感覺到隐隐的不安。
快天黑時,杜映蓮突然來訪。
“你不是有晚課嗎?聽說冬至那日,玄華觀要舉行法會,這幾天你應該很忙才對。”這個時候,看到杜映蓮,林花枝也覺得奇怪。
杜映蓮白了她一眼,開口道:“喲,你還知道要舉行法會呀,看來我爲什麽來,你也應該猜到了吧?”
杜映蓮不說還好,一說林花枝立馬臉上露出不悅,歎了一聲,林花枝無奈的說道:“莫不是長公主讓你給我下帖子來了?”
“得,果然被你猜中了。”杜映蓮笑呵呵的點頭,從道袍袖裏抽出一張帖子遞給了林花枝。
林花枝也懶得看,接過随手就放在一旁。杜映蓮見她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眼珠一轉,挨近她,笑道:“我知道你是擔心若蓮公主看上林雨陽,不過,你也别想的太好,若蓮公主還不一定會進你林家的門。”
“怎麽?你聽到什麽風聲了?”被杜映蓮點破心事,林花枝也不遮遮掩掩,隻是杜映蓮剛剛這話,是話裏有話呀。
杜映蓮臉上揚起小得意:“聽說陛下想把若蓮公主許給崔元。”
什麽?
驚訝過後,林花枝一下沒忍住笑了起來,杜映蓮打哪聽來的消息,真是不靠譜。擺擺手,她一副不相信的神色:“陛下要是有意,早把若蓮公主下嫁給崔元了,何必等到現在?”
杜映蓮翻了一個白眼:“都說是聽說了,這可信度自然不高,不過宮裏都傳開了,說的像模像樣呢。”
林花枝還是不信,縱是陛下真有意,崔元還不一定會答應呢。崔元又不是白癡,娶公主雖看着風光無限,可同時也沒了很多自由,就崔元那陰險的性子,林花枝不信崔元會犯糊塗。
正說着話,突然就見林雨陽陰沉着一張臉大步跨進院子。
“姐,我剛剛……”林雨陽進來的太急,一時沒看到杜映蓮。
見林雨陽似有要事同林花枝說,杜映蓮倒也識趣,立馬起身尋了個借口告辭。不一會,院裏隻有林家姐弟兩人。
林雨陽将林花枝拉進屋裏,将門一關,急急開口:“姐,剛剛傳來消息,在城外的護城河邊發現了四毛。”
這人呀,還真經不住念,早上才說起四毛,這下午就得了消息。
林花枝心喜,忙問:“抓到他了嗎?四毛有說什麽嗎?”
不知爲何,林雨陽臉色一下變的不好起來。隔了好一會,林雨陽才緩聲開口:“姐,發現四毛的時候,他……他已經死了。”
“你說什麽?”林花枝一下拔高了聲音,一臉谔然。
林雨陽剛剛說什麽來着?她剛剛沒有聽錯吧——四毛死了?
四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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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冷呀,手僵了,求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