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映蓮可不管林花枝生不生氣,扮個鬼臉,杜映蓮附在張子卿耳旁悄悄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隻見張子卿不住點頭,神色之間有些激動。
林花枝感覺頭都快腫起來了,見張子卿和杜映蓮頭對頭小聲說話心裏是沒由來的生氣,懶得理會兩人,林花枝也沒什麽心情去知道杜映蓮出了個什麽鬼主意,掀起車簾跳下馬車,拉住奶娘便轉身離開。走得幾步,腳下輕緩放慢,卻久久沒聽到身後有人喚她,冷冷哼了一聲,林花枝突然心情不佳。
回到四季樓,聽店小二提及白姑娘又來彈琴,林花枝本是打算單獨請白姑娘過屋一叙,怎料她此時心情實在不好,塞了幾個銅闆打發店小二出去,她坐在桌旁不由歎氣。奶娘看着她,問:“花枝,你和我說實話,你和大少爺是不是……是不是有私情?”
林花枝一驚,這話不應該是奶娘來問,再者,她一直以爲奶娘明白她的心思。
陰沉着臉,過了半晌林花枝才開口:“也許是因爲嚴少白的關系吧,我現在沒想過要依靠什麽人,特别是男人。”也許把嚴少白拿出來不過隻是個借口罷了,可是轉念一想,她之所以對老太爺讓她嫁給張子爲有那麽大的反應,從根本上而言,嚴少白曾帶着她的傷痛也讓她現在變的更加小心謹慎。
奶娘頓了下,幽幽長歎:“倒是我問的不對了,你也别惱,我隻是覺得張大少爺是個好人。”
林花枝嗯了聲:“是,張子卿是不錯,不過我現在真的不想這些。”不願再糾結這個問題,林花枝問奶娘,“剛剛陳廣平又是怎麽一回事?看他那樣子,好像有些不對勁。奶娘,你今天出去打聽到陳大叔的消息了嗎?”
奶娘搖搖頭:“今天出去是白瞎了一陣子功夫,打聽了幾個地方,都說沒見過你陳大叔,我是在德興坊那遇到陳廣平的,當時也隻是遠遠看着像,到底我也有十多年沒見過那人,一開始沒敢上前,跟在他後面見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才上前說話,沒想到……”說到這,奶娘再次長歎,緊皺着眉頭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
林花枝有些奇怪,聽奶娘這意思,仿佛與陳廣平以前有些恩冤,難不成兩人以前有情感問題?林花枝仔細想想,陳廣平看上去是三十五六歲的模樣,而奶娘也不過剛剛四十出頭,因保養的好,看上去隻像三十歲的婦人,剛剛看兩人在街上拉扯,似乎就像尋常夫妻之間鬧别扭,林花枝越發在心中肯定了她的猜測。不過……她随即心裏一驚,她爲什麽會突然想到感情問題上來呢?難道是剛剛在張府受了影響?陳廣平和奶娘,似乎又不是她想的那樣,恐怕真是她想多了。
長呼一口氣,林花枝又開始隐隐頭痛,腦海裏也不同以往清明,反而是一團亂。
“花枝,你怎麽了?”見她有些不對勁,奶娘忙問了一句。
林花枝定定心神,勉強一笑:“沒事,我沒事。奶娘,我剛剛聽你的話,心裏有一個問題,其實也不是才想起來的,事實上打從你說你要上京找陳大叔,我就一直想問,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奶娘沒出聲,看了林花枝半晌,眼睛裏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奶娘才道:“其實在你死後……我是說素月身故後,我有一次曾聽你陳大叔說,素月是被人害死的,他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不等我去問他,他就被嚴少白趕出了陳府,此後就一直沒什麽消息。那日,聽得有人說在京裏見過陳同,我便想着一定來找他問清楚,素月是不是真是被人所害。”
林花枝沒想到奶娘會給出這麽一個理由,而且這個理由讓她非常震驚。
“奶娘,你……”林花枝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是好,奶娘知道這些事除了增加悲傷外,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好處,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花枝,年後你在陳府出事,我就有感覺有些不對勁,那日你突然回家更是增加我的疑慮,我在得勝坊看到你和崔婷,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并沒有想到你已經離開陳府,事後我去陳府打聽過,我知道你離府和崔婷有關。花枝,我不放心你了。”說到這,奶娘眼睛微微發紅,擔心的看着林花枝。
林花枝忍不住心裏難過,今天這局面一直是她想避免的,誰真正對她好,她心裏自然明白,所以她一直極力不想讓奶娘或者林氏爲她擔心。
“花枝,你上京,我猜原因恐怕和我一樣吧。你去找老鬼的事,我全知道了。”奶娘又說了這麽一句。
林花枝眉頭不由皺起,千般小心萬般謹慎,還是沒法掩人耳目,她與老鬼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此時,林花枝還能說什麽,她唯一能做的隻是握住奶娘的手,輕聲道:“奶娘,這一世,我會好好活下去。”
林花枝心裏暗自決定,她要去一趟妙春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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