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這“高招”,林花枝這臉黑的如同包公再世。
林花枝擡手撫頭,一開始就不應該指望杜映蓮呀,她這小表妹啥性子,難道她忘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杜映蓮卻一臉委屈:“你以爲我想這樣做呀,姐夫真把你收進房,于我也沒什麽好處,說到底,占便宜的人是你。”
林花枝是無語問蒼天,長歎一聲,無奈的揮揮手:“此計難度太高,不适合我。你若有心,你直接上了他的床,以他的個性,事後必不會委屈了你。”
杜映蓮眼睛一亮,可是随即又暗了下去,嘴上雖沒說什麽,可是這心裏卻一陣陣冒酸,如果直接爬上嚴少白的床,就能萬事成功,她又何必與一個丫頭達成攻守同盟。
嚴少白,那個溫雅的男子,在某些事情上卻固執的可怕。
杜映蓮見主要的目的達到了,也沒再多說,從軟椅上坐起身理理衣裙,低頭看着林花枝,道:“我知道你想什麽,你可能也沒有注意到,你對姐夫也是不一樣的。至于這個‘不一樣’是不是你喜歡他的表現,那就要問問你的心了。我最後要強調一點,以崔婷的個性,她要真嫁進來,鐵定容不得你,你還是早做打算爲好。”
林花枝沒出聲,看着杜映蓮出了西閣,她隻得苦笑搖頭,她對嚴少白是不一樣,可是已經不再關乎情愛。也許從很早的開始,她和他之間就沒有情愛可言。
嚴少白呀,嚴少白,你真會娶崔婷回來嗎?
事情的發展總會讓人措手不及,甚至防不勝防。在林花枝調到西閣的第五天,嚴少白又突然把她調回東院,然後宣布了一件事,一件讓人無比震驚的事。
“我決定兩個月,迎娶崔婷。”
當嚴少白把這話說完時,林花枝隻覺得眼前一聲驚雷響,那感覺就如同陳素月死的那天一般,滿天的烏雲,隻要随便降下一道閃電,立馬讓她魂飛魄散。
身子一晃,隻覺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幹,軟軟的使不上半分力氣。喉嚨處湧上一口腥甜,心像被鐵絲緊緊絞了,每一下的呼吸都撕心裂肺一般。
林花枝将嘴抿的死死的,她想此時她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吓人,可是就算再難過,這個時候她絕不能亂了分寸。
無力,還是無力,手指軟的沒有一絲力道。忽的從旁伸過一隻手穩穩扶住了她,然後是杏兒的聲音:“花枝姐,你沒事吧?”杏兒着急的聲音讓林花枝意識到一點,她現在肯定很糟糕。
将那口心尖血費力的咽了下去,她扶着杏兒的手站穩了身子,然後才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事。”聲音像破鑼般沙啞,似血在滴。
“花枝姐,你别難過。”杏兒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擡頭看去,林花枝從杏兒眼裏看到了自己的狼狽,蒼白的臉,無血色的唇,她突然自嘲一笑,還能比現在更糟糕一些嗎?
微微轉頭,便可看到站在門廊下的男人,他是俊美的,他是溫文爾雅的,可是此時,在她眼裏,他隻是一個兇殘的刀客。一刀一刀,把人心絞的破碎不堪。
杜映蓮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已經大哭着雙手掩面而去。林花枝站在人群後,定定看着嚴少白。
對他“不一樣”嗎?從一開始到現在,她對他從來沒有一樣過,在她眼裏,他總是特别的存在。表妹說,他侍她也是“不一樣”,而現在,她明白,從一開始,嚴少白的眼裏就沒真正看過她。
是她太自以爲是,是她想的太天真,她老是忘了一事,她不是陳素月,她叫林花枝。
多麽可笑而可悲的事實呀。
當林花枝看着嚴少白的時候,嚴少白也向她看來。
她隻是看着他,安靜的,沉默的,隻是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林花枝福身輕輕一揖:“恭喜老爺,賀喜老爺,終于抱得美人歸。”
然後,轉身離去,不再看一眼。
心底有一個聲音在說——林花枝,此時此刻,終于結束了。
結束了,一切結束了。
可是爲什麽會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