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的。”清冷的聲音緩緩說着,文青羽挑簾下了車。
将雨荞弄醒吧。”
秋露本準備去攙扶文青羽,卻聽到她在耳邊吩咐了這一句。
這才看到雨荞是暈倒在車裏的,一個愣神間。文青羽月白的纖細身軀已經飄然下了車。
她這才驚覺,原來主子的内力竟已經恢複了。
這才想到,若非文青羽的内力恢複了,剛才的音殺又怎麽能夠坦然自若的半點不曾受到傷害?
蕭若離略顯清瘦的手指親自執壺給她斟了杯茶,茶水并不似尋常茶水一般,要麽碧綠,要麽嫩黃,要麽深紅如血。
文青羽手中這杯茶如同雨後的天空,竟有些微的藍。
茶水的溫度正如蕭若離所說的那般,剛剛好。她便端起來一口喝了進去。
“味道如何?”
文青羽卻将手中的杯子給放了下來:“你是在逗我麽?随便給了我一杯水就說是茶?”
蕭若離臉上的笑容幾不可見的滞了一下,眼神與玉蒼瀾飛快的一碰。兩人的神色顯然都很是鄭重。
随後,他的唇畔又浮起了往昔一般溫潤的笑:“你大病初愈,實際上是喝不得茶的。”
“公子。”秋露盯着那滿院子白慘慘的身影隻覺得無語:“這些人怎麽處置?”
院子裏大大小小躺着十來号呢,幾個主子就這麽旁若無人的喝茶真的沒有問題麽?
蕭若離抿唇不語,這些人都是蒼穹山的人,他自然是最沒有立場發話。
玉蒼瀾桃花眼不在意的朝着院子裏瞟了一瞟:“這事就交給小羽兒來處置吧。”
文青羽卻連眼角都不曾眨過一下:“殺!”
略顯蒼白的唇瓣微啓,隻說了一個字。
玉蒼瀾握着茶杯的手指一縮,幾個丫鬟也愣了一愣。
這些人不是神女殿的人麽?貌似還是濟安王妃的心腹,身份應該是及高貴的,這就……殺了?
“小羽兒。”玉蒼瀾聲音微澀:“真的要殺?”
文青羽微微擡了擡眼,清眸當中卻是半絲喜怒也無:“怎麽,世子覺得殺了不過瘾麽?”
玉蒼瀾瞬間就給噎着了,殺了不過瘾?他是那意思麽?
話說殺人該是最有效的震懾方法了吧,還能有更過瘾的?
“那便将她們沒人都割下一隻耳朵來,立刻叫人送回蒼穹山去。我相信,世子有的是法子叫濟安王妃看到。”
這一次,玉蒼瀾連手裏的扇子都忘了搖,桃花眼眨也不眨看着文青羽,偏巧文青羽也同樣看着他。
“世子可是做不到?”
“咳咳。”玉蒼瀾叫她眼中的鄙視給噎着了,立刻說道:“本世子,自然是做的到的。”
“那便行了。”文青羽緩緩收回目光:“動手吧,先割了耳朵再殺人。不然怎麽能知道疼?”
玉蒼瀾低下了頭,終于對聽到的話不再感到震驚了。
眼前女子的語氣一直很是随意,但她根本就不是開玩笑,她比誰都認真。
“怎麽?”院子裏半晌都沒有動靜,文青羽驟然擡起了頭,眼底閃過絲毫不掩飾的冷芒。
“割耳朵你們不會麽?這點小事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啊,會會。”秋露趕緊應承說道,心下卻有些微的驚異。
以前主子雖然做事也很是果決,但凡得罪了她的人一定會千百倍的還回去。
但卻絕對不會如今日一般,殺人也就罷了,竟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淩虐。
活着将人的耳朵割下來,然後再将人給殺了。
這法子,她就真的不覺得血腥麽?
“噗。”
天地間閃過一蓬鮮血,血淋淋的一隻耳朵便掉在了地上。小院裏卻寂靜的針落可聞,半絲聲音也無。
蕭若離和玉蒼瀾隻低頭看着手中茶盞,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文青羽卻目光灼灼的盯着手下丫鬟們割耳朵。
慘白的月色下,幹燥的泥土被鮮血給浸透了,些微的發着暗紅。
耳朵掉在和着鮮血的泥濘當中,幾乎瞧不出本來的樣貌。
倒在地上的白衣女子們,哪裏還有方才那般的仙子之風?
一身白衣,已經叫不知道誰的鮮血給染的斑駁一片。口中卻無法發出一聲言語,唯有一具具嬌軀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着。
那個場景實際上是非常詭異的,文青羽卻仿佛瞧的很有趣。
終于,她撇了撇嘴,神色間顯然有些微的不滿:“原來,美人少了耳朵也一樣會變的不美。”
“若離,将她們的軟筋散給解了吧。半絲慘叫都聽不到,殺人會少了很多樂趣。”
蕭若離眸色一閃,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
隻見他随手捏破了一枚紅色的彈丸,然後寬大衣袖一揮。天上地下立刻就彌漫着一股清雅的花香。
半空裏終于聽到一聲呻吟,文青羽便随意的揮了揮手:“繼續。”
天幕便再度被染紅,小院裏除了間或的一聲呻吟,卻仍舊沒有出現文青羽所說的慘叫。
于是,她再度擰了擰眉:“這麽能忍麽?可惜,你們這樣的氣節叫本主覺得很不高興。”
“秋露,你們幾個給我聽着。”
“誰若是不肯叫出來的不許給弄死了。割了她們另一隻耳朵,耳朵割完了還有鼻子,沒了鼻子還可以剜眼睛。眼睛沒了,還有手指和腳趾。最後還有胳膊和腿,一點一點給我慢慢的切。”
“看誰能忍得住!”
全場再度一片寂靜,四個丫鬟微微打了個哆嗦。突然覺得今夜好冷,忍不住扭頭去看自己的主子。
終于在那充滿了殺氣的清眸當中看到了堅定,主子是認真的!
這樣子血腥殘忍的法子,真是她們主子說出來的?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毒婦!”院子裏響起一聲怒吼。
“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你會死的比我們還要慘。活該你被男人抛棄,你這種女人,一輩子都不會有男人……”
“啪。”
天地間響起一道脆響,怒罵的聲音一下子就給打斷了,隻剩下一片含糊的嗚嗚聲。
月色之下,月白衣衫的女子傲然而立。一拳擊碎了雪長老的下颚,鮮紅的血順着她玉白的手背緩緩滴落。
她卻擡手理了理自己腮邊的碎發,立刻就在腮邊染上了一絲血紅。
女子本有些蒼白的面色,因爲沾染了一抹血色,竟顯得分外妖娆。
“既然不會說話,那便不要說了吧。”
眼眸輕轉,帶着毫不掩飾的冷冽。“本主隻想聽到慘叫,若是誰再說一句廢話,就給我敲掉她一顆牙齒。我倒要看看,你有幾顆牙齒夠敲!”
幾個丫鬟便又打了個哆嗦,今天晚上一定是撞了邪了,怎麽總覺得公子看起來這樣的叫人心驚?
“動手!”
一聲輕喝,立刻就叫幾個人回過了神來,劍影如虹,天地間再度被血色浸透。
清冷如珠玉相擊,卻叫人聽的徹骨寒冷的語聲淡淡說道。
“聽不到叫聲就給我繼續割,若是肯服軟了,叫本主心裏痛快了。便也賞她一個痛快。”
于是,寂靜的小院裏終于響起了一聲慘叫。
接下來,慘叫的聲音鋪天蓋地的響徹了天地。
不過眨眼之間,方才還活色生香的美人們便成了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而且是殘缺的屍體。
文青羽撇了撇嘴扭頭看了眼玉蒼瀾:“你們蒼穹山的人也不是如傳聞中那般甯折不彎的麽!”
玉蒼瀾頓了頓,她那樣的血腥手法,根本就不叫淩虐了簡直是變态好吧!
在那種變态的折磨之下,死才是最痛快的。誰也不是傻子,能不彎麽?
他毫不懷疑,文青羽能說出方才那些話便真的做的出來。
她絕對能夠将眼前那些個美人一個個直接給削成一跟棍子。
“小羽兒……”
他剛準備說些什麽,一擡頭,眼前哪裏還有文青羽的身影?
“小姐睡了。”馬車裏探出雨荞的頭,小丫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往地面上瞧。
隻能高高仰着頭,朝着玉蒼瀾小聲說道。
“臨睡前小姐叫我告訴世子,别忘了将禮物給王妃送去。”
玉蒼瀾噎了噎,所以這麽惡心的戰場,就交給他來打掃了麽?
“蕭……”
剛說了一個字,卻看到那竹青色的颀長身軀已經站了起來,淡然的與他擦身而過,朝着文青羽的車裏去了。
“我去給羽兒把脈。”他說。
于是,玉蒼瀾徹底的郁悶了。長得好看的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再看眼前那些個女子,平日裏一個個比男人還要兇悍。如今卻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顯然早就叫今天的場景給驚着了。
哪裏還能夠幫他打掃戰場?
“飛影!”
“明白。”飛影朝着他笑道:“世子打掃戰場大約是需要不少工具,小人這就去給世子找工具去。世子可一定要等小人回來啊。”
說罷,那一道身影便飛快的跑了。
玉蒼瀾嘴角抽了抽,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飛影這一去在馬車出發之前絕對是不可能再露面了。
想他堂堂一個蒼穹山萬人敬仰的世子,在他身邊的從來就是嬌滴滴活色生香的活美人。
如今卻要孤零零一個人面對着滿院子殘破的支離破碎屍體的死美人。
于是,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無限的凄涼。
“滅!”
好在,如今在場的男人不是隻有他一個。
清風一蕩,紅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直接踏足在了院子裏沾了血厚厚一層的泥土上。
眉眼當中卻很是興奮,顯然對這滿院子的凄慘景況半點不在意。
“都聽到了吧?”玉蒼瀾修長的指尖劃過地面:“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