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老的就不用了。”大祭司冷聲說道:“中了玄冥草還能反抗了那麽久,足見兩個老東西的心智太過堅韌,留着反到有可能壞事,直接殺了吧。”
文青羽從房頂上悄悄溜了下去,迅速摸到了柴房的後窗。一定要搶在伍景龍給大家種下往生蠱之前,将所有人都就出來才行。
她拔下一根發簪,從窗戶縫裏插了進去,左右一撥,嘎巴一聲,窗戶的立刻就給打開了。
她掀開窗戶,一閃身跳了進去。
“誰?”立刻就聽到柴房裏有人問了一句。
“是我。”她站在了柴房最明亮的位置,保證能叫所有人都看到她。
“公子(少主)(是你)!”
立刻就響起了三種不同的稱呼,文青羽眼角極快的掃過蜀國那些人,然後落在了濟長安和雲開的身上。
“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雲開搖了搖頭:“他們見我們沒有反抗能力,并沒有再爲難我們。”
“少主。”濟長安朝着她呲了呲牙:“你怎得到了此刻方才想起來挽救小生,隻怕再遲得一時半刻,你此生就要與小生訣别了。”
一旁,葉卓然狠狠剜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羅嗦麽?”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這三個這麽生龍活虎,果然是沒有吃什麽大虧的。
她将火雲楓又再度給取了出來,撕下三片葉子遞給他們:“快吃了,過一會就能解了你們的毒。”
說罷,轉過了身子朝着飛鸾飛玄,林丞相和兩位長老走了過去。
他們并沒有跟濟長安在一起,空間狹小的柴房裏面,卻泾渭分明的分成了兩個不同的壁壘。
看着文青羽過去,蜀國那一邊的人明顯身子僵了一僵。
“你想幹什麽?”二長老眼睛一瞪,立刻恨聲說道。卻因爲太過用力,突然咳嗽了起來。
文青羽颦了颦眉,一下子便切上了他的脈搏。
“你幹什麽?”二長老臉色一沉,神色越發的不愉:“以爲掐着本長老的脈搏,本長老就怕了你了?”
文青羽根本不搭理他,玉白纖長的手指在他左腕按了一按,立刻又按向了他的右腕。
“你這個不知廉恥,不通教化的丫頭。這是想借着機會要老夫向你屈服麽?老夫告訴你根本不可能!”
“閉嘴。”文青羽惡狠狠朝着他說道:“除非你想死的更快一些。”
“你……”二長老臉色一紅,哪裏想到面前的丫頭居然那麽大膽跟他這樣子說話。于是胡子便又翹了起來。
“你中了幽冥草之後又妄自動用了内力,如今,内力走茬了道,已經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是再這麽心浮氣躁,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你這個……”
“二哥。”三長老突然出聲,朝着二長老搖了搖頭,然後便看向了文青羽。
“這麽說,你有法子讓我們脫困麽?”
“文青羽,你安的什麽心?”飛鸾被文青羽的琴音傷了經脈,方才一直躺在稻草上沒有動彈。如今看她走了過來,才勉強撐起了半個身子看着她。
“你以爲危言聳聽,再給點小恩小惠我們就能感激你?"
“我需要你的感激麽?”文青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感激我,肯老老實實回去蜀國,以後都不給我添堵嗎?”
飛鸾頓了一頓:“不可能。”
文青羽聳了聳肩:“所以,我要你的感激幹什麽?能吃麽?能喝麽?還是很值錢?”
眼看着二長老輕嗤了一聲,眼底立刻就浮起了一絲嫌棄。果然是個粗魯,沒有禮貌,見識淺薄的女子。
“老人家要放寬心态。”文青羽斜了二長老一眼:“脾氣不好的人容易生病,脾氣不好的人還容易得罪人。回頭将人都得罪光了,卧病在床的時候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多可憐?”
二長老的臉立刻就漲紅了。
“你瞧?”文青羽嘻嘻笑道:“我才說了愛生氣不好,您怎麽一眨眼就又犯毛病了呢?小心中風。”
二長老立刻就咳嗽了起來,林丞相始終沒有言語,隻靜靜坐在一邊。但看向二長老的眼神分明就充滿了同情。
那是蜀國舉足輕重,跺一跺腳整個錦榮都亂顫的二長老啊。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女子,這麽三言兩語就給氣的要吐血麽?
三長老顯然是看不過去了,立刻出聲說道:“二哥,不要中了那丫頭的激将法。”
這話果然非常管用,一說完眼看着二長老立刻就禁了聲。
“聽你剛才的話,你有法子解開我們身上的禁制?”
文青羽挑了挑眉:“濟長安,你現在有什麽不舒服麽?”
“沒有啊。”濟長安疑惑的說道:“幹什麽這麽問?”
“你們方才吃了我給的東西,我隻是想叫你給他們證明一下,你們沒有叫我毒死。”
濟長安臉色一黑,原來,他就是一個試驗品麽?
“轟隆。”半空裏卻突然下起了一場稻草雨。
眼看着幹透了的稻草半空裏翻分,本就狹小的房間裏立刻就起了一片煙塵。空氣越發的渾濁。
“咳咳。”濟長安立刻狠狠的咳嗽起來:“雲開你作死麽?好端端的發什麽瘋?你想嗆死小爺?”
雲開伸手撣了撣落在肩頭的稻草,朗月一般皎潔明晰:“公子,屬下的内力已經恢複了。”
文青羽勾唇一笑,到底還是暗月閣的人最了解她。
雲開那一掌是爲了叫所有人都看到他已經恢複了内力,而将稻草打的滿天飛,則是爲了将房間裏的空氣變的更渾濁。
對面蜀國那幾個都多多少少受了傷,吸入這麽渾濁的空氣,怎麽都會不舒服的吧。
果然看到受傷最嚴重的飛鸾,險些就給嗆得昏了過去。
文青羽立刻就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恩,看來藥草的效果非常不錯。”
說着話,她将火雲楓再度給拿了出來,如今的火雲楓隻剩下孤零零兩片葉子,與最先拿出來時火紅鮮亮的樣子,差的相當遠。
“你們到底要還是不要?”
飛鸾抿了抿唇,二長老卻用力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思。”
文青羽也不跟他計較,盯着手裏的火雲楓咂了砸嘴:“到底是個長老,本事簡直是大到了不得。一眼就瞧出來我拿你出來,就是爲了毒死他們。”
濟長安立刻就噗嗤笑出了聲,葉卓然則施施然将身上沾着的稻草沫子一根根捏了下來。雲開一如既往的瞪着一雙朗月般清明的眸色,淡淡注視着對面蜀國那一群人。
這一屋子,各個都是人精。誰能聽不出文青羽話語當中的諷刺?
一個真的本事大的了不得的人,會害怕人家随便拿點什麽出來就叫人給毒死了麽?
眼看着,二長老一張臉立刻就黑了。
飛鸾眨了眨眼,用力撐起了身子,乖巧的給二長老拍了拍後背。然後則充滿了怨念的瞪了文青羽一眼。
氣氛有些詭異,三長老用力咳嗽了一聲。
“丫頭,你手裏那個東西能給我看看麽?”
“怎麽?”文青羽将火雲楓攥在了手心裏:“三長老不怕叫我給毒死了?”
三長老噎了一噎,真是個半點不肯吃虧的性子。
“老夫已經中了毒,不在乎多中一樣了。”
文青羽看了他一眼,終于撕下一片葉子遞了過去。
三長老接過葉子不過看了一眼,眼中便突然亮了一亮:“這是天朱草?”
眼看着二長老立刻就回過了頭,飛鸾也驚了一下,顯然連捶背都給忘了。
“天朱草在哪裏,快給我瞧瞧。”濟長安身子一動,就想要撲向文青羽手裏最後那片孤零零的葉子。卻被葉卓然驟然伸出來的腳一下子給伴着了,立刻就摔了個狗啃食。
“天朱草?”文青羽笑了一笑,滿眼皆是不在意:“算什麽。一百根天朱草都比不上你手邊這一片葉子。”
天朱草生長于火山岩峰之中,通體都是火焰般的鮮紅。一株天朱草便能夠修複受損經絡,是價格不菲的草藥。
“你真是好大的口氣。”飛鸾淡淡哧了一聲:“天朱草的價值豈是你能了解的?真是沒有見識。”
文青羽卻笑嘻嘻點了點頭:“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沒有見識。所以我手裏這種垃圾,你們也一定是不會稀罕的。”
說着話,便要将最後一片的葉子給裝起來。
“丫頭等一下。”三長老立刻疾呼道:“這個,莫非是火雲楓?!”
火雲楓三個字微微發着抖,顯然因爲突然認出了手裏這個東西而讓他很是激動。
文青羽淡淡看他一眼:“火雲楓是什麽?我這種沒安好心有沒見識的人,随便拿點什麽出來頂多也就是下三濫的毒藥,怎麽會是火雲楓那麽稀罕的東西?”
三長老唇角勾了一勾,立刻就要将手裏的葉子送入口中。‘
“你可小心點吃,别把自己給毒死了。”文青羽淡淡看他一眼:“我手裏也就剩兩片葉子了,你吞了一片的話,就隻有一片了。真是……”
她吸了口氣:“心疼的很呢,算了,你還是還給我吧。”
“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三長老迅速将手裏的葉片給分作了四份,卻聽到文青羽幽幽說道:“分作一半效力便少了一半,這分作了四份,效果就……”
三長老噎了一噎,這丫頭的性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