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羽嘴角抽了一抽,飛影到底知不知道,他最近說話的風格很勇敢。勇敢的叫人忍不住就想抽。
于是,她的目光便很有些意味深長。
飛影被那樣的目光瞄了一眼,瞬間便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約也明白自己剛才又不小心做了一下小死,于是,某能屈能伸的侍衛立刻從善如流。
“王妃啊。”那一張清俊的臉龐上瞬間換上一副悲傷的神情,那樣慘痛的神情和表情。
叫人看一眼,都會忍不住懷疑,這樣俊逸的公子是不是剛剛,在陰暗無人的角落,非常不幸的被人給……摧殘了?
“屬下是您也是爺最最衷心的侍衛,這樣子衷心的侍衛您怎麽忍心說丢下就丢下?您倒是潇灑啊,說走就走,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您這一走,苦的是屬下您知道麽?”
“屬下是您也爺最最衷心的侍衛,這樣子衷心的侍衛您怎麽忍心說丢下就丢下?您倒是潇灑啊,說走就走,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您這一走,苦的是屬下您知道麽?”
飛影擡手,抹了把貌似奔騰的淚水。
“屬下失去了您,就失去了人生爲之奮鬥的目标。這一輩子,注定隻能在不見天日的井底度過,再沒了一絲陽光。您怎麽能……忍心,就這樣一聲不響抛下屬下就走了呢?”
哼唧哼唧,聲淚俱下。
頭顱埋在文青羽懷裏的冰魄,突然就支起了身子。看了一眼飛影,瞬間受了啓發。
于是“嗷嗚!”一聲悲鳴,穿着皮襖的雪貂狐狸大白貓無限悲痛。
“美人呦,小爺是你最最衷心的追求者,您怎麽忍心說丢下就丢下?小爺失去了你,就失去了神獸爲之奮鬥的目标。這一輩子,注定隻能在不見天日的井底度過,再沒了一絲陽光。你怎麽能……忍心,就這樣一聲不響抛下小爺就走了呢?”
哼唧哼唧,聲淚俱下。
于是,整個院子裏就這樣詭異的寂靜了。
隻餘下一人一動物,争先恐後又極有規律的悲鳴。
所有人嘴角都狠狠一抽,又一抽。
若是飛影起先那一番還勉強能叫做情感的宣洩,那麽突然加入的這麽一隻動物,就将整個事情完全變成了一場鬧劇。
飛影嚎着嚎着,突然就嚎不下去了。雙眸一蹬,一道冷芒向着冰魄抛去。
“你一個動物跟着我學什麽學?我的悲傷是你能體會的?”
冰魄冷冷一哼,也朝着他翻了個白眼。
小爺這樣子高貴的神獸,不是你這種凡塵俗人能夠理解的。所以,你還是不要東施效颦了吧。
文青羽終于受不了這兩個明顯腦殘的貨,一把将冰魄扔給了飛影。
“你們倆既然看對眼了,自己去一邊交流感情去,交流完了再回來。“
于是,一人一獸終于成功閉嘴,四隻眼睛裏再度淚奔。
這是終于被嫌棄了麽?某神獸點頭,那果斷是啊!
風止瞧着院子裏終于安靜了下來,方才走向文青羽說道。
“蕭先生收到少主的傳書,便派了我們來協助少主。他說既然要參加武林大會,隻有真正的武林中人才最不引人注目。少主一個人,場面難免不夠足。“文青羽自然明白蕭若離的意思,她進城的時候也看見了。
參加武林大會的,都是些江湖幫派。
即便是不入流的小幫派,也是成群結隊的。有的實在沒了人,爲了增加氣勢,甚至與其他的幫派結伴而行。
如她和蓮霜這般兩人進城的,真是不多見。
是以,即便她的裝扮沒什麽問題,也還是會受到定靜山莊的注意。
她眼風在這十多人身上掃過,尤其多看了長生衛兩眼。
“你們離着真正訓練結束還早,如今這樣子出來,不怕危險?”
鍾雄性子最直,最先說道:“怕什麽?主子叫我們訓練,不過也是爲了希望我們有一日能獨當一面。有什麽比真正的實戰更加能叫人快速成長?”
“雄哥這一次說的可沒錯。”孔昭元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一把破扇子,扇子上的鵝毛幾乎就要掉光了,偏他還寶貝一樣握在手裏。
“紙上談兵再厲害,真的上了戰場也未必就能管用。主子即便将我等訓練的再好,在沒有真正對敵的時候,隻怕心裏也不會真的放心吧。與其這樣,不如走個捷徑。”
文青羽看向了權泰和馮岩:“你們怎麽說?”
馮岩率先說道:“德溪這一趟,要麽成功,要麽死。成功的幾率卻比死要大得多,這生意,很劃算。”
文青羽不由多看了馮岩一眼,這人一貫低調。今天怎麽會搶在權泰之前說話?
她一雙清眸便又看了看子蘭,子蘭微微掀了掀眼皮,仍舊冷傲的很。
“你不用看小爺,小爺不會走。小爺說了要做你的先鋒,這樣子出風頭的事情自然要來。何況,聽說,他也在德溪。小爺總得叫他看看小爺的厲害。”
文青羽自然知道,子蘭口中這個他指的是華淺笙。
既然子蘭對華淺笙這樣的關注,有這麽一雙眼睛在也是好的。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我不再說什麽。我們一起進徳溪城。”
“長生衛已經算是上輩子的事情,這一次天塹山試煉結束。本公子準備取消長生衛的封号,正式組建一支新的隊伍。這隻隊伍人數不用太多,卻絕對是所有軍隊當中的翹楚。他們如同暗夜的幽靈,往往能出其不意狠狠,插入敵人内部,給他們緻命的一擊。”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清眸一亮,耀眼過天上星辰。
“這支隊伍,名叫——靈刃!”
鍾雄他們隻覺得一顆心瞬間沸騰,靈刃!直擊敵人幽靈般鋒利的刀刃!
有什麽比這個更痛快,更刺激的?
“屬下,請求主子批準。屬下遠加入靈刃。”
他這一帶頭,其他長生衛自然不能落後,十多條漢子齊刷刷跪倒:“屬下請求加入靈刃!”
文青羽含笑而立:“好,那我們便将考核的地點放在徳溪城。德溪之行如果順利,你們又能全身而退。本公子便答應你們,自此後,你們是第一批靈刃。”
“是。”
這一聲響徹雲霄,文青羽束手而立,意氣風發。
這個時候她不會想到,所有人都不會想到。
這一次德溪之行,成就了未來一隻絕世神兵。這一次武林大會,終将是靈刃開刃之地。
從此以後,這兩個字将在曆史舞台上,大放異彩。
“我還有個問題。”文青羽輕聲說道:“你們怎麽走到了我前面?”
蓮霜也瞬間豎起了耳朵,她也同樣想不通。
自己和少主是星夜兼程,幾乎沒有休息過,先後累死了五六匹馬,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趕到德溪。
這樣的速度,她以爲已經是極限,這些人怎麽可能比她們還要快?
風止微微一笑:“蕭先生說,少主爲了不引人注目,這一路騎的該都是在牲口市場買到的普通馬。而我們騎的都是日行千裏的良駒,雖不如度雲踏雪,也差不是太多。”
文青羽咬了咬牙,原來他們一個個都是騎得良駒,難怪比她要快的多。
良駒?!她腦子裏極快的閃過不祥的預感。
“那麽多的良駒,哪裏來的?”
天塹山上隻有人,根本沒有馬。
風止笑道:“自然是買的。”
文青羽臉色瞬間就青了:“買了多少匹?”
“一人一匹,還給主子準備了一匹。不知道蓮霜也會跟着來,故而沒準備她的。”
蓮霜一聽這話,瞬間又縮回到了文青羽身後。她是偷跑出來的,偷跑啊!
風止是四大長老之首,掌管刑律法度,叫他知道了,自己還有好?
文青羽認真數了數在場的每一個人。
十五個,再數一遍,确定是十五個。
“啊。”院子裏終于發出一聲悲鳴。
“十五個人啊,花别人銀子果然是不心疼啊!”
千裏馬一匹的價格就已經很不菲,何況一口氣買了十五匹?
那得花多少銀子?她是個窮人好吧!
靈刃衆人嘴角終于抽了抽,迅速低下頭,根本不忍直視。
眼前這個頻臨崩潰的人,跟剛才那英明神武的主子,真的是一個人麽?
風止眉眼中終于也溢出了一抹笑。
“蕭先生料到您會這麽說,是以叫屬下将這個東西交給您。”
文青羽接過他遞上的一張紙,紙摸起來極厚,很有質感。
文青羽撇了撇嘴,毫不掩飾的嫌棄:“什麽東西?此刻除了銀票,沒有什麽能修補本公子滴血的心靈。”
這一張紙便在她萬分嫌棄的目光中展開了來,然後……
然後文青羽就徹底給驚着了。
那是一張房契,準确的說是一個莊子的地契。
浮陽山莊四個字算是徹底将她給驚了一下。
她自然聽說過一個浮陽山莊,這地契該不會就是那個浮陽山莊吧。
“風止。”她擡頭狠狠咽了咽口水:“這是哪個浮陽山莊?”
風止低頭,不去看她一呼激動,一呼又覺得被人騙了般的糾結。
“天下間隻有一個浮陽山莊。”
半空裏再次響起文青羽清晰的吞咽聲:“蕭若離原來……這麽有錢?”
風止的頭便又低了幾分:“蕭先生說,這莊子也是當初他救了别人的命,人家送給他的。如今,剛好拿來還您的馬錢。您要是覺得看不上,就還給他。”
“看得上。”文青羽瞬間眉開眼笑,将地契折好,小心翼翼放在荷包裏。
“送出來的東西,哪裏還有要回去那一說?即便再不怎麽樣,我也不能叫他沒面子不是?”
風止默了,少主您這麽說話真的就不覺得虧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