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脫胎換骨

文青羽深深吸了口清晨寒涼的空氣,沉聲喝道:“擊鼓升帳!”

“咚咚咚……”

沉悶的鍾聲驟然破開天際,晨光中,将聲音傳出老遠,似乎半個山都在微微震動。

文青羽清眸在自己帳子四周快速掃過,既然要練兵,就一切都得依着軍法來。

現在時辰的确還早,大爺們昨日爺的确累的緊。但,她的時間卻也的确不多。

其實,她已經很是仁慈了,沒有叫他們聞雞起舞清明即起,已經是個很體恤下屬的好上司。

她并不急着回帳,就站在大帳前,她就是要第一時間,清清楚楚看到。因爲她的疏忽和愚蠢,曾經傲視天下的長生衛,究竟堕落到了怎樣的程度。

她要爲自己的過失負責,三年毀了一隻精銳。她就用三個月來幫他們脫胎換骨!

鼓聲九下,極是悠遠。

空曠的山中,回音效果極好。所以,這鼓聲便又多保持了一些時候。

第一聲鼓聲響起,無人出賬。第二聲,依舊沒有人。

直到最後一聲響起,大營裏依舊空空蕩蕩,半個人影也無。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眸色卻如當下的天氣,徹骨的寒涼。

“繼續敲!”

于是,第二輪鼓聲響起。接下來,又有了第三輪。

在這樣執着的鼓聲下,終于見到幾條身影,搖搖晃晃從營帳中走了出來。

文青羽眸子眯了一眯,最前頭的是孔昭元,他身後是與他一個帳子的兄弟。再然後,她看到了馮岩。

馮岩仍舊如昨日一般,走在人群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他那一隻人,領頭的卻是個身材魁梧二十多歲的漢子。

文青羽心下了然,那個,該就是權泰。

再然後,稀稀拉拉又出來了幾個人。

馮岩與所有人都不同,這些人出來的時候,一個個眼睛幾乎都沒有睜開。所以,你根本不用指望他們身上衣服穿的很規矩。

相信,若不是因爲初冬天冷,大爺們實際上是可以什麽都不穿就出來的。

唯有馮岩和權泰,那一身藍粗布的衣衫,穿的整整齊齊,沒有半點淩亂。

“全體聽令,點名升帳!”

就在衆人恍恍惚惚,各種神遊太虛的關口。陡然聽到一道沉穩,冷冽的輕喝。

然後地面威震,大爺們驚奇的發現,自己被幾個人給圍在了當中。

真的隻有幾個人,也真的是圍在了當中。

出來的大約有二百來号,熙熙攘攘懶懶散散。分散在空地上,到處都是。

外圍,卻隻有七個人,隻有七個人,看似不經意的随意一站。

二百來号人卻奇迹般的,覺出了一絲壓迫感,竟是有一種突然成了籠中鳥的憋悶。

七人看似不經意的一戰,卻叫你無論多麽努力,都無法從他們身邊溜出去。

文青羽清眸一掃,很是滿意。

空地最邊緣六個人,風止,雲開,飛影,暮雪,無痕,平威。最前方,卻是随意靠在旗杆上的蕭若離

這七人,一個個長身玉立,在清晨微暗帶着薄霧的清冷陽光下。這七個人的出現,就仿若整個山川都突然煥發出了一抹光彩,極是養眼。

尤其是蕭若離,那樣随意的一靠,竟似連天上的陽光都一下子暗了幾分。

“那個,公子。”孔昭元微微咽了咽口水:“您這麽一大早,是要做什麽?”

文青羽揚眉,清眸在人群中微微一掃:“點名,升帳,沒有聽到?”

孔昭元噎了一噎,當然聽到了。可是聽到了,跟知道了根本是兩回事。

他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能扯到點名升帳上面去。他們又不是軍隊,這裏也不是軍營。

軍營?

他心中突然一凜,四下裏看了一眼,休息的營地看起來還真的很像軍營。昨夜,怎麽沒有注意到?

前方面容平凡的男子,聲音清冷無波,全無半絲喜怒:“風止,點名。”

“是。”

下一瞬,卷軸嘩啦一聲風中展開。低沉卻有力短促的聲音在大營上空回蕩。

一個個人名,晨風中回蕩。

大爺們狠狠愣了一愣,但一看到正前方文青羽一張沒有表情的面龐,心裏便先虛了幾分。

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不由自主便趕緊搭腔。

“啓禀公子,天塹山大營,應到三百人,實到二百一十五人,缺席八十五人。”

“缺席八十五人?”文青羽雙眉一挑,唇角勾了一勾,笑容卻沒有半絲溫度:“很好,本公子記下了。”

“飛影,宣布軍規。”

“是。”

在大爺們一頭霧水尚未弄清楚怎麽回事的當口,飛影卻噼裏啪啦,極有節奏的抛出了一個個重磅炸彈。

大爺們臉色終于越來越白,打瞌睡的忘記了瞌睡。穿衣服的忘記了系扣子。交頭接耳的忘記了說話。

皆因爲,他們聽到的東西,實在太過驚悚。

“其一:聞鼓不進,聞金不止,旗舉不起,旗按不伏,此謂悖軍,犯者斬。其二:呼名不應,點時不到,違期不至,動改師律,此謂慢軍,犯者斬。其三……”

直到最後:“托傷作病,以避征伐者斬!捏傷假死,因而逃避者斬!觀寇不審,探賊不詳者斬!到不言到,多則言少,少則言多者斬!”

一莊莊,一件件,一個個斬字說的殺氣騰騰血淋淋,沒有半絲情面。

前前後後,共有十七大律,五十四斬。

這些斬字,瞬間成了符咒,在所有人心頭萦繞,隻覺得徹骨的寒冷。

文青羽清眸一掃,聲音清冷,雪山泉水一般透而涼:“都聽清楚了麽?”

四下裏一片寂靜。

文青羽唇角勾了一勾,面龐突然浮上一絲笑,溫良而無害。

“适才,本公子似乎也聽的不大清楚。飛影,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該是個什麽後果?”

飛影輕嗤一聲,眼底閃過一抹不屑:“調用之際,結舌不應,低眉俯首,面有難色,此謂狠軍,犯者斬!”

一個斬字,擲地有聲,初冬山巅的風,如同浸透了霜雪,刮得人心底一片刺骨的寒涼。

文青羽點點頭:“原來是要問斬的麽?這多不好,本公子不過時問句話,答應一聲有多難?幹什麽非跟自己腦袋過不去?”

“聽,聽到了。”

終于有人結結巴巴答應了一聲,聲音卻太過細微,幾乎叫人聽不到。

所以,文青羽隻當沒聽到:“什麽?山上風大,這麽說話,本公子若是一個不小心沒聽到,再砍了你的腦袋,得有多怨?”

“聽到了,屬下聽到了!”

人群裏終于爆發出一聲整齊而響亮的應和聲。

“很好。”文青羽終于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既然都聽到了,你們也沒什麽意見。那麽從今日起,便以軍法行事,違者斬。”

衆人嘴角抽了一抽,什麽叫沒有意見?她給過人機會開口提意見的麽?

“公子。”終于,孔昭元顫顫巍巍的聲音響了起來:“屬下有話要說。”

文青羽挑眉,清眸眨也不眨在他面上掃過,終是勾唇一笑:“說。”

那笑容,竟比晨起的陽光還要明媚,看的孔昭元竟微微晃了晃神。随後,心底裏便升氣一絲寒意。

這樣一個人,一呼冷傲如冰,一呼狠辣果決,一呼卻是嬉笑溫柔。說出的話,卻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看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豐神俊秀的人物,隻有她看起來最是尋常不過。卻似乎都對他言聽計從。

天下間,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這樣的人物盯上了他們,是福,是禍?

“公子軍法嚴明,本也無可厚非。但汝等與昨日之前,尚且是寒衣巷中上不得台面的升鬥小民。所思所想,不過溫飽。昨日投誠,也是折服于公子氣度之下。頭腦一熱,便做下了這等了不得的大事。但,細細思量,汝等方才發現,汝等皆爲平庸之輩,不學無術,實在擔不得公子這般厚望。公子這樣嚴明的規矩,強加在汝等身上,無疑與強令公雞下蛋。實非君子所爲。聖人有雲……”

晨光下,孔昭元一張面孔越說越激動,頭上破爛的文生公子巾,因着他的激動顫了又顫。

飛影看了他一眼,隻覺得無語。

聽這人說話,牙根都發酸。你羅啰啰嗦嗦這麽半天,不就是爲了告訴王妃,那麽嚴苛的軍規,你們受不了麽?

直說不就是了,用得着這麽文绉绉的長篇大論,居然連聖人都搬出來了?

“自古先賢大能……”

“閉嘴!”文青羽眸色一冷,終于忍不住開口。

她知道,打斷人家說話是不禮貌的。但是,這窮酸儒生也太羅嗦了。

左一句聖人雲,有一句先賢大能。聽的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個舒坦的地方。

孔昭元在那一聲輕喝之下,終于抖了一抖。面上的潮紅迅速退了,這才覺出一絲害怕來。

自己方才,是不是不小心,說的有點多?

“那個……”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補救一下,不然,隻怕腦袋要保不住。

“常言道,忠言逆耳。屬下适才一番言語雖然不中聽,相信以公子海納百川的胸襟,定是不會跟屬下計較的。”

文青羽深呼吸,斜睨了他一眼:“本公子倒是聽聞,曆朝曆代的忠臣,那些逆耳的忠言,大多都是在死谏的時候才會說的。孔公子這樣忠誠,接下來是不是也要死一死?”

于是,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看到,孔昭元狠狠抖了一抖。

“那個......屬下是小人物,哪有資格做那名垂千古的大賢者。所以,屬下剛才那不過是沒睡醒說了句夢話。主子您千萬别當真。呵呵呵呵。”

此刻,他除了裂開嘴傻笑,實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聖人是說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吧,是吧。所以,他這樣可愛的笑一笑,該是沒有錯的吧。

文青羽看着他,唇畔笑容仍舊溫良無害:“是麽?本公子剛才聽到的是夢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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