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含嫣一下子将丹藥扔在自己嘴巴裏:“吃過了,你快走吧。我要睡了。”
“好。”
“等一下。”玉含嫣突然坐了起來。
“我沒有醒來之前,任何人不可以來打擾我。”
文青羽想了想:“玉滄瀾來我可攔不住。”
玉含嫣撇撇嘴:“他不會來,除了他,别人不可以近我身。”
“可以,我留下飛翩給你守着門。風華軒裏的機關也不是随便什麽人就能進來的。”
“好。”玉含嫣似乎終于放了心,一下子縮回到被子裏:“你走吧。”
文青羽搖搖頭,玉含嫣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既然她這樣信任自己,自己萬不能叫她在這裏出了危險。
文青羽當然看得出,玉含嫣似乎受了及嚴重的内傷。她們見過數次面,玉含嫣雖然清冷,但周身的冰寒之氣并不是特别重。
今日她剛出現在風華軒,冷冽的氣息即便她坐在屋子裏都能感受的到。除了真氣紊亂,她不能控制之外,實在不可能有第二個理由。
她失蹤這半日,究竟發生了什麽?
“飛翩。”文青羽輕聲說道:“你留下照看嫣公主,不必跟我去京畿大營了。”
飛翩皺了皺眉:“屬下的任務是寸步不離保護主子。”
文青羽搖搖頭:“我如今還能顧得住自己安危,你留下。如今,嫣公主性命堪憂,務必給我照看好了,她命同吾命。懂麽?”
飛翩低下頭,終于輕聲說了聲:“是。”
文青羽獨自出了府,沒想到竟然看到了榮王府的金馬車。
車轅上飛影沖她笑的萬分燦爛:“王爺叫屬下這個時辰來接青羽小姐,說您定然這時辰要用車。”
文青羽腳步頓了一頓,洛夜痕真是個狐狸,這時辰算的也太精準了吧。
他昨日餘毒才清,就這麽把飛影打發回來,自己此刻不是一個人在京畿大營裏?
“我們爺說,青羽小姐不必擔心他。如今他是京畿大營的貴客,隻要您不把他怎麽樣,自然不會有人敢把他怎麽樣。”
文青羽默了,洛夜痕都給自己手下灌輸些什麽思想!
文青羽擡腳向着馬車内走去,正準備打開車門的手突然頓了一頓。
“還有誰?”
“我。”馬車裏立刻傳來一聲嬌媚無骨春水般柔軟的聲音。
文青羽再不猶豫,上了馬車。
車裏,飛鸾懶洋洋側卧在軟榻上。緊身的衣裙将妙曼身材勾勒的突兀有緻,從高高裙叉裏露出修長結實混元一雙玉腿。
再往下看,那一雙玉足上并沒有穿着鞋子,腳指甲上卻塗着鮮紅的蔻丹。再加上她媚骨天成的風韻,僅一個眼神就能讓世間任何一個男人瘋狂。
文青羽咽了咽口水,真是個絕世的尤物。
飛鸾拍拍身旁軟榻,身子向裏挪了挪:“過來坐。”
“不用,軟榻那麽窄,坐不下兩個人。”
“呵呵。”飛鸾卻是嬌滴滴一笑:“你與洛夜痕那麽能折騰都不嫌擠,跟我坐就嫌擠了?”
文青羽臉色一黑:“我跟他從不在馬車裏折騰。”
飛鸾媚眼一亮:“也是,這裏是窄了一些。何況外面還有個聽壁角的。”
文青羽嘴角一抽,這話真是接不得,似乎越描越黑了。
“我從不跟他折騰。”
“是麽?”飛鸾媚眼含笑,在文青羽嬌豔臉龐上快速一掃:“你嘴唇怎麽也不塗些藥膏?一夜了還種的那麽厲害。”
文青羽臉色迅速爆紅,瞬間就在心裏将洛夜痕罵了個狗血淋頭。昨天病的那樣厲害,怎麽還那麽大力氣。
“你也不必生氣,男歡女愛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她知道你今日要去京畿大營,不給你貼個标簽怎麽能夠放心。”
标簽?文青羽一愣,什麽意思?飛鸾卻不肯再說下去了。
“我來給你個東西。”
她一揚手,一個毛茸茸的雪白團子突然蹭到文青羽懷裏。
文青羽低頭看去,是一隻兔子。此刻,那雪白團子正用自己一雙紅寶石樣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她看。
文青羽愣了一愣,這正是昨日落霞坡蕭若離抓來送給她那隻。昨夜回來的匆忙,并不記得把它帶來了。怎麽在飛鸾這裏?
難道說,蕭若離……
飛鸾一撅嘴:“這個,是你老情人給你的。”
文青羽看她一眼,飛鸾真的見過蕭若離?
昨天他不是被洛夜痕逼得進了密道露宿荒野的麽?
“天人鬼醫蕭若離。”就聽到飛鸾柔媚的聲音緩緩說道。
“不但長的不錯,膽子也是不小的。”
文青羽擡頭,飛鸾修長玉白指尖把玩着鋪陳在軟榻上的秀發。
“這麽些年,從沒有人能活着闖入淩雲閣。他昨夜居然明目張膽的進入了洛夜痕的房間。”
“他去了洛夜痕房間?幹什麽?”文青羽有點意外。
“當然是睡覺,不然你以爲幹什麽?”
文青羽滞了一滞,蕭若離真是……
昨天洛夜痕逼着他進入密道,她以爲他會露宿荒郊。誰知道他竟然順着密道去了淩雲閣?
那條密道叫洛夜痕挖通了,出口直接在洛夜痕房間裏。洛夜痕的房間的确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這事,像是蕭若離幹的。别看他平日裏溫潤如暖陽,實際上,從不叫自己吃虧。
飛鸾媚眼如絲,良久,唇瓣勾起一個颠倒衆生的笑。
“你心裏裝着的那個人,到底是洛夜痕還是蕭若離?”
文青羽心中一凜,清眸瞟向飛鸾,卻看到她臉上除了嬌媚并沒有半絲不正常。
“你以爲,會是誰?”
飛鸾清淺一笑:“我以爲麽,洛夜痕該加把勁。”
文青羽眸色閃了閃:“你不怕洛夜痕?”
“恩?”飛鸾愣了愣。
“你從沒叫過他主子!”
飛鸾滞了一滞,極快的卻又恢複了慣有的魅惑妖娆,仍舊懶洋洋斜倚在軟榻上。
那慵懶的風姿,将她完美到極緻的身材勾勒的越發妖娆。文青羽眼睛突然就一亮,這樣慵懶魅惑的樣子,很熟悉!
飛鸾輕聲說道:“爲什麽要怕他,他又不吃人。”
随即便幽幽歎口氣:“打小養成的習慣,真是要命。就憑一個稱呼,隻怕也叫你猜到我與他關系非常。以後可得注意。”
文青羽微微颦了颦眉,卻極快的舒展開來。
飛鸾卻突然坐直了身軀:“淩雲十八騎今早探知到玉含嫣蹤迹,洛夜痕便知道飛翩定然不會在你身旁。巴巴的吩咐我送你到京畿大營。我看,根本沒這個必要。”
飛鸾臉上再度恢複慣有的妖娆媚笑:“你這樣的人,哪裏是輕易能吃虧的?”
說着話,飛鸾突然就挑開了車簾。
馬車的速度并沒有減慢。
文青羽吃了一驚,伸手拉住飛鸾:“你幹什麽?”
“這裏根本不需要我,軟榻那麽窄睡着一點都不舒服。我還不如回淩雲閣睡去才好。”
文青羽嘴角抽了抽,洛夜痕手下的人,都是這麽不一般的麽?
“告辭。”
飛鸾身影突然就飄了出去,遠遠離開了馬車。半空裏灑下一串極舒暢的笑容,叫人聽的能酥了半邊的身子。
車轅上的飛影卻動也沒動,依舊穩穩的持着缰繩。
“小丫頭。”文青羽耳邊突然飄來一聲細微的聲線,卻與飛鸾一般無二。
再看車轅上的飛影,依舊專注的趕着馬車。文青羽知道,這是飛鸾在單獨給她傳音。
“其實,喜歡一個人不可怕。”飛鸾聲音難得的正經。
文青羽心中一顫,喜歡一個人不可怕?飛鸾爲什麽跟她說這個?
“我沒有喜歡的人。”
飛鸾頓了一頓,下一刻卻笑的異常歡暢。文青羽幾乎可以想象到那該是怎樣一副媚态橫生的絕妙畫面。
“有沒有跟我沒關系,我隻知道在我提起跟洛夜痕關系不一般的時候,你眉頭是皺着的。”
文青羽擡手摸摸自己眉心,她剛才皺眉了麽?沒有吧,洛夜痕跟飛鸾熟不熟,跟她有關系麽?
“你不用擔心。”飛鸾聲音即輕且細:“實際上,我姓……洛!”
下一刻,再沒了半絲聲響。
文青羽心中卻叫那一句我姓洛給驚起了驚濤駭浪,飛鸾居然姓洛?
姓洛不可怕,但洛夜痕也姓洛,蜀國皇室都姓洛。
可是,飛鸾卻是暗衛營裏出來的死士!
什麽樣的境遇居然會将皇親送入暗衛營?
馬車依舊趕的很穩,顯然飛影并沒有聽到飛鸾說的話。
文青羽抱着枕頭緩緩靠在車窗上,昨日睡的太多,不大困。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文青羽仍舊懶洋洋窩在軟榻上,動都沒有動。
極快的,馬車卻又再次啓動。
“出了什麽事?”
“沒事。”飛影輕聲說道:“城門口今日對過往車輛盤查的緊,皇上下旨,燕京城内許進不許出。”
“額?”文青羽愣了愣,許進不許出?
“出了什麽事?”
“不是什麽大事,今日早晨有人在落霞坡密林裏,發現濟安王府的三長老死在那裏。玉世子朝會上,要求皇上定要給個交代。”
文青羽吃了一驚:“你說什麽?三長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