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殺了!”
盧廣天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這話,屋内的衆人頓時心中一寒。
“不行!”
汪勇直搖頭。
他一邊嘴裏嘀嘀咕咕的,一邊繞着桌子轉了起來。
“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麽?”
“胡亮是黑市的老闆,他的後台是省長,就連我想從他那裏榨一點油水都沒門。他要是出了事情,省長還不會找我麻煩?”
“馬昌友,對,就是那個馬胖子。你們知道他是誰麽,他是我們省最大的煤礦主。比爾蓋茨有錢麽,他比比爾蓋茨還要有錢。他主導着我們省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煤礦,占據着全國将近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煤礦産業。他要是死了,全國都會出亂子。”
汪勇說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僅僅這兩個人就是他根本不能殺,也不敢殺的人物。
盧廣天心中在暗笑。
這汪勇還在想着保住自己烏紗帽的事情,開玩笑,這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的汪市長,還有在座的各位們,你們以爲事情就這麽簡單麽?”盧廣天實在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緩緩的從牆角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襟,帶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了桌前。
面對衆人不解的目光,他坐了下來。
随手從桌上拿起一根至尊煙叼在了嘴裏,點燃,随後吐出一口煙霧。
所有人都在看着盧廣天。
盧廣天也不說話,他從口袋裏面掏出一隻黑色的本子對着衆人晃了晃。“大家看看,這是什麽?”
黑色封皮的本子從外表看像是證件。
外皮上刻着一枚國徽,上書有“國家安全總局”的字樣。
打開本子,裏面是秦爽的照片。
有鋼印,有證件号。
“呼”……
屋内響起一片齊刷刷的抽氣聲。
盧廣天看了一眼震驚的衆人,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汪大市長,你還指望着保住自己的烏紗帽麽?”
“這個女人怎麽是那個部門的!”汪勇全身都在發抖。
盧廣天歪起嘴巴笑了起來。“我估計那個男的也是,對,就是叫楊浩的那個男的。”
難道自己被安全局給盯上了?
完了,這下死定了。
不管怎麽逃,都是死路一條。
“汪大市長,你也不用太害怕。我敢打賭,這兩個人應該是沒有得到命令,這也就是他們私自行動。”盧廣天笑着說道。
汪勇一愣,随即反應過來。
要是他們真的被安全局給盯上了,那麽就不會隻是這兩個人單槍匹馬的過來了。
而是很多人,還會有逮捕令!
“那該怎麽辦?”汪勇問道。“别忘了,我們是一條繩上面的螞蚱。”
盧廣天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他把汪勇逼到和自己同一條路上,到時候借汪勇的手來殺掉他們。
隻有這樣,汪勇才會替自己保密。
想到這裏,盧廣天覺的“料”還不夠,他還要繼續丢幾個重磅炸彈。
“汪大市長,你别想着把我交出去讓他放過你。告訴你,這種想法是大錯特錯,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盧廣天繼續說道。
汪勇一愣。
說實話,他剛才确實想到了這個方法。
秦爽是私自行動。
這已經違反了組織紀律,所以這種事情她根本不敢上報組織。
至于馬胖子那裏,自己托省長求求情,馬胖子也不會怪罪,反正自己也沒有得罪他。畢竟有那句話——民不和官鬥。
而胡亮那裏,自己也不用管。胡亮有後台确實不錯,但是胡亮畢竟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事,多少還得看着自己的臉色。
這樣一來,隻要把盧廣天交給秦爽,就能保住自己。
可是盧廣天一下把這話給捅出來來,汪勇下意識的反問道:“爲什麽?”
話剛出口,汪勇就意識到這無異于此地無銀三百兩,暴露了自己真的想要這麽做的念頭。當下不由得咳嗽兩聲,掩飾臉上的尴尬。可汪勇也是官場上的老油子,很快就不管這些了,當下問道。“你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知道那個戴眼鏡的是誰麽?”盧廣天随口說道。
“哪個戴眼鏡的?”
“看起來挺瘦弱的那個,他姓杜,圈内人喊他杜先生。幹什麽的,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兩個字,有錢。他和馬胖子是一個級别的人物!”
“另外那個女的,他姓黃,圈内人喊她黃小姐。她是國内最大的房地産商人,也是和馬胖子一個級别的。”
“至于另外一個姓陳,我隻知道他叫陳達才。我也不知道他幹什麽的,但是他的地位比馬胖子、杜先生和黃小姐都要高。他們都稱呼這個人叫做陳哥……”
“汪大市長,你現在把這四個人給抓了起來,你以爲他們會善罷甘休?”
“就算他們願意罷手,那個楊浩和秦爽倆人也會願意麽?”
“你聽見沒有,楊浩喊陳達才——老哥,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沒人知道他們來到這裏,殺了,一了百了!”
汪勇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他沒有想到随後來的這幾個人居然一個比一個有身份,如果他們四個全死在了這山西,那會亂成什麽樣子?
汪勇的腦袋亂成了麻。
他雖然不想按照盧廣天說的那樣做,但是盧廣天的聲音就像是惡魔的誘惑一樣,一句又一句的重複在自己的腦中。
怎麽辦?
殺,還是放?
放了就是死,不放還有一條活路可以走。
“想好了沒有,他們現在還在路上,等到了警察局,那些警察一審問,到時候知道的人就多了。人多嘴雜,再想把這件事情給蓋住可就難了!”盧廣天仍舊在蠱惑的說道。
“想要做的話就必須盡快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等!”
盧廣天死死的盯着汪勇。
隻是汪勇沒有立刻回答,反倒是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許說。盧廣天,你留下。”
其實不用汪勇叮囑,其他人都知道。
這要說了,就是丢烏紗帽的大事情,所以捂住嘴巴這最好。
一時間衆人紛紛離開,屋子裏面隻剩下了汪勇和盧廣天倆人。
沒有談話聲,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良久,汪勇歎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好,盧廣天就按照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