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既然是奔着馬老的名頭來的，怎麽會因爲雕刻的手法不同而退卻？
再說了，北京就是中國的玉器中心。
他自己也看過北京玉器廠曾經雕制過一對火柴盒大小的“龍鳳呈祥”佩。
玉佩的體積雖然如此之小，但還是精細地雕成了浮琢的龍、鳳、蝴蝶、雙喜等圖案，于方寸之中感到了異常的深遠。另一件傑作是“盜仙草”：白娘子紅裝素裹，于飛奔追逐之中口銜一株黑靈芝，令人叫絕的是，玉雕中的顔色全是利用玉石的原色。
這兩件都出于馬老的之手。
對于馬老的技術，楊浩自然信得過。
“你想刻章子，上面有什麽字麽？”馬老拍着墨玉問道。
刻字？
楊浩還真不知道該刻些什麽。
“聖手無雙！”陳達才在一旁插着嘴。“老弟，至今的寶貝你都是靠一雙手給淘回來的，稱得上是聖手無雙了，怎麽樣？”
“可以。”楊浩重重的點了點頭。
“恩，就這麽說。”馬老直接抱起了墨玉。“小夥子，我也不留你了。現在該幹啥幹啥去吧，半個月後來拿章子。”
“這定金……”
楊浩問道。
玉雕者在玉器圈子内的名氣相當高，有的時候雕刻的價錢甚至要占到玉價格的10%，但要經過雕刻之後，雖不說身價百倍增長，長個數倍也不成問題。
馬老擺了擺手。“小兄弟，這定金就算了。”
楊浩不明白。
這墨玉要是交給其他人雕刻，就算叫價一千萬，他也不覺得奇怪，但偏偏對方不要錢。
“這你就不懂了。馬老封刀之前就說過，要是他看上的料子，一文不收。”陳達才笑着說道。“得，我們也走吧。再不走，馬老就要攆人了。”
這不是大實話麽。
馬老得到了墨玉之後，如獲珍寶，捧在手裏愛不釋手。
就連馬昌平也眼巴巴的湊了過去。
那個小沈，自從看到墨玉之後就萎了，早就灰溜溜的走了。馬老也沒有挽留，顯然他是準備開始琢磨了怎麽下手了。
倆人當下出了後院。
正準備走，楊浩瞥見了櫃台上的一組玉飾。
這組玉飾總共有四個，都是羊脂玉。分别爲：戒指、耳環、佛挂件、和手镯。
“怎麽了？”陳達才問道。
“我想買回去送人。”楊浩咂了咂嘴。
陳達才露出了一個我懂的表情，秦爽、徐夢瑤和黃莺一人一個……這還多出一個。
隻是楊浩卻沒有想那麽多，當場問了價，直接買了下來。總價五百萬，楊浩當場就刷了卡。
楊浩這漫不經心的态度，讓那營業員小姐暗自咂舌，連忙又招呼同事過來幫忙。這平時看玉器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看了一眼就決定要買的人，卻是不多，而且還是一次性購買四件套。
而像楊浩這樣年少多金的，那就更是稀少了。
雖然她有心搭讪，但是心裏卻也知道像楊浩這種人根本就不是他能夠配得上的，所以硬生生的按捺下了自己的想法。
楊浩收起了手镯，這是位王琳留的……隻是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楊浩委托了很多人幫忙去尋找她，隻是這茫茫人海，要是對方躲藏起來了，想要找到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達才看見楊浩的表情突然黯淡下去，也不知道說什麽，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剩下的幾日自然就是等待了。
挨過了幾輪考試，學校也終于放假了。
至于下學期，楊浩也從老何那裏了解到不需要再去了，當然如果想要考研的話倒是可以繼續去。其他人基本上都會在社會上找個工作實習，楊浩自然沒有這種擔心。
半個月後，楊浩再次來到了玉石齋。
馬老和馬昌平早就擺好了茶水等着楊浩，面前的茶幾上擱着一塊黃布包裹。
兩人看到楊浩，馬老頓時眼前一亮，起身拿起了已經刻好的章子遞了過去，沾了點紅墨水，小心翼翼的扣在了雪白的宣紙上。輕輕的摁下了四個騰飛的小篆：“聖手無雙。”
旁邊還有“楊浩”兩個小字。
看上去賞心悅目。
直至這時，楊浩才開始打量起自己的墨玉來。
墨玉的整體沒有經過多少修改，但是上頭卻多了兩尊雙龍戲珠的浮雕。
龍珠是紅色。
雙龍是黑色的，龍身上的鱗片看起來都細膩可見，栩栩如生。
“這是我這輩子雕刻的最好玉，給你刻了這塊墨玉，以後我就可以放心金盆洗手了。極品墨玉，色澤漆黑如墨，石質細膩，外表光滑。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的玉，以後恐怕再也弄不出來了。”
“小兄弟，不瞞您說，我父親爲了你這塊玉足足一個星期沒合眼。”馬昌平在一旁幫着腔。
楊浩望過去。
可不是麽，馬老的雙眼凹陷、眼珠裏面都是血絲，顯然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馬先生雕刻出的這塊印章無疑是稀世珍品，這是五百萬手工費，還希望馬先生不要嫌棄。”楊浩對着馬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聽到稱呼，馬老反倒是疑惑的望了一眼楊浩。
在玉石圈子内，稱呼雕工大多都是用“先生”，沒有想到這小子也是玉石圈子裏面的。
看了好幾眼，這才猛的拍了一下腦袋。“楊浩，我說你怎麽這麽眼熟呢，原來是你。這錢我不要，話咱們早就說在前頭了，隻要是我看上的料子雕刻一律不收費。對了，你弄這塊玉是不是幫老劉頭去和金耀華父子對賭？”
這話反倒把楊浩說愣住了。
他看了馬老好幾眼，确認自己沒有見過對方。
望着對方疑惑的表情，馬老笑了笑。“去年冬天，你去廣東平洲，不是在幫老劉和金耀華父子對賭麽。對方找了四羊方尊，我一直還在替老劉頭擔心……擔心你找不到什麽好寶貝，看來這塊墨玉就是爲老劉頭準備的吧？”
楊浩恍然大悟，馬老肯定和平洲的劉老是老相識。
話說回來了，中國的玉石圈子就這麽大，基本上都能夠混個臉熟。
沒有想到馬老認出了自己，還把這塊墨玉當成了拿去和金耀華父子對賭的資本。當下搖了搖頭，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馬老又說話了。“說實話，這血墨玉确實價值連城。價值上甚至會超過四羊方尊，但想要赢，卻不是那麽有把握。”
一旁的馬昌平也連連點頭。
兩者的含義不一樣。
四羊方尊是商超的青銅器，除了價格方面，它更多的已經成爲了文化和曆史的一種傳承和寄托。
墨玉印章的再值錢又怎麽樣？
它可比不了承載着華夏五千年文化的青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