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看着倒車鏡,瞄了一眼黃莺,滿眼都是豔慕。
又看見甲波鑽上了車,把車撞的猛烈的搖了幾下。“抱歉,不允許帶寵物。”
“少廢話,開車。”
黃莺也不羅嗦,從皮夾裏掏出幾張老人頭塞了過去。
“估計是小白臉吧。”的哥看了一眼楊浩,心想。
從藏寶軒到皖西賓館要按照打表的話,最多十塊錢,這女人直接給了一千,真是有夠大方的。
楊浩上車之後就閉上了眼睛。
本來自己是不打算對水行社下手的,隻是沒有想到他們敢惹上自己,這就别怪自己不客氣了。
要是鬧大了,大不了找羅省長去處理,相信他會賣自己這個面子。
的哥開了車,卻是管不住自己那張嘴。
他瞧着黃莺出手大方,以爲楊浩是他養的小白臉,心裏琢磨着自己也不醜,說不定能勾搭上這美女,到時候也不用起早貪黑的開出租了。
“去吃飯啊?”的哥随口說道。“皖西賓館好,自從王宇倒台之後,鄭老闆的也做得蒸蒸日上了。現在他的賓館可是咱們六安市的這個!”
的哥一邊說着,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楊浩“恩”了一聲,沒答話。
的哥癟了癟嘴。
我又不是和你說話,你答應個屁。的哥心想。
“你們是第一次來六安麽?”的哥又問道。
“是啊。”黃莺笑了起來。“你怎麽知道的?”
“口音不一樣。”的哥對着倒車鏡說道:“皖西賓館吃飯可貴着呢,一桌飯,就算再怎麽普通,也要三千大洋。要是住一夜,稍微好一點的房間也得要六七千塊錢。”
黃莺直點頭。
“我二姨家妹子在皖西賓館做經理,她能走後門弄到貴賓卡,以後可以打九折。”的哥笑着說道。“要不要我們給你弄一張。”
“哪裏那麽多廢話。”
楊浩喝了一聲。
自從上了車,這的哥就嘀嘀咕咕的唠叨個不停。
綠燈亮了也不知道走,光顧着聊天了。
的哥被楊浩喝了一下,氣的直翻白眼。
我是明白了……這小白臉怕我把這富婆給搶走了。你居然敢罵我,等會老子有你好看的——的哥心想。
出租車一路開到了皖西賓館的門口。
“這裏面就不許我們的車進去了。”的哥一臉苦笑。
楊浩點了點頭,下了車,領着黃莺一路進了賓館。
的哥在後面氣的直歪鼻子。
“小白臉,有什麽好嚣張的!”
想了想,的哥覺的今天被楊浩這麽一喝,太過窩火,越想越不樂意,按下了出租車裏面的車載電話。“老三,我在皖西賓館門口,哥幾個幫忙叫點人,我要揍一個小白臉。”
“嘿,有誰敢欺負您啊。您可是水行社的,哪個小白臉?”車載電話裏面傳來的回應。
的哥哼了一聲。“别那麽多廢話,趕緊喊幾個人過來,今個我非打斷這小子的狗腿不可。”
“哥,吳橋吳老大今天就在皖西賓館吃飯。您可别撞槍口了。”車載電話那頭說道。“您等着,十分鍾後,我就到了。”
楊浩自然不知道他随口喝了個的哥,卻被對方給惦記上了。
他現在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要找吳橋的麻煩。
剛剛進門,禮儀小姐就連忙上前問道。“先生,幾位?”
“我來找人。”黃莺答道。
“請問您找誰?”
“吳橋。”
“吳橋先生在三樓的黃山廳。”
禮儀小姐一路上前,領着兩人到了三樓。
“前面就是黃山廳。”
楊浩和黃莺望了過去,獨立的包廂外還站了兩位身穿西服的保镖。
門頭上有着金色的門牌“黃山廳”。
點了點頭,當下快步向黃山廳走去。
“抱歉,請問兩位找誰?”剛剛到了門口,兩位保镖把手一攔,擋住了黃莺的去路。
“吳橋。”黃莺說道。
“吳老闆正在裏面吃飯,閑雜人等一概不許進去。”
楊浩笑着望向了黃莺,現在他連門都進不去,怎麽教訓吳橋。
黃莺深深的吸了口氣,眯起了眼睛。
黃山廳内,吳橋宴請了不少人。
除了剛剛走馬上任的市長羅正之外,還有市公安局的局長,市工商管理所的所長……所有市内能說的話的都在這裏。
他們這批無疑是幸運的一批。
因爲前任的倒台,所以他們才會如此之快的升遷。
吳橋喝的是滿臉通紅。
其他幾人也差不離,各個臉紅脖子粗,吃的是滿嘴流油,一人身邊還摟着個如花似玉的小姐。
羅正一杯酒下肚,把酒杯往桌上一擱。
“小吳,你很識相!”
吳橋比羅正大了二十來歲,算是羅正的長輩,如今被人稱作小吳,非但沒有半點的不快,反倒還是連連點頭。
“這工程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不過咱們醜話得說在前頭,這蓋樓房可不是小孩過家家。要是質量不過關,那可别怪我翻臉不認人。”羅正一字一頓的說道。
吳橋自然是連連應許。
他明白,這都是官話、是套話。
什麽叫做質量不過關,檢查房屋質量的是市房産局,他說可以過關就可以過關。
不過當官的,自然不能把話說的太明白,說的太透徹,要留一點小懸念給下面的人去猜,去琢磨。
這叫做爲官之道。
“這是當然。羅市,這是我一點點心意。請您笑納,密碼是六個零。”吳橋滿臉谄媚,把一張農行的卡遞到了羅正的身前。
不過這并沒有結束,緊跟着,吳橋又從包裏抽出一沓銀行卡。
這些銀行卡上面都貼上了标簽:房産局、地稅局、電力局、公安局……
每張銀行卡的金額數目不等,從最多的五百萬,到最少的五十萬,吳橋這一下子就砸出了一千兩百多萬。
隻要能夠把工程給承包下來,這前期的投入等于九牛一毛。
看到這些銀行卡,在座的各位自然笑的是眉開眼花。
“小吳,你很懂事!”羅正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這頓飯我也吃飽了,各位繼續。”
羅正的手搭在了銀行卡上。
“轟”!
正在此時,門被人一腳踹開,黃莺站在門外,冷眼環視包廂内。“誰是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