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萬回到軍區大院的時候,孫勝還站在那裏。
楊浩下了車,沒進去。
小萬進去拿行李,踩着油門飚了進去。
“楊大師!”孫勝低下腦袋,表情嚴肅,一如小學生瞧見了校長。
“楊先生,這位先生來找你。從上午一直就站在這裏,足足八個小時了。”看門的守衛多了一句嘴。
楊浩點了點頭。
八個小時站在這裏沒有挪窩,倒也表明了孫勝的決心。
“是爲了你在雲南的礦脈麽?”楊浩上前一步問道。
“大師真厲害……”
楊浩擺了擺手,打斷了孫勝的恭維。“我隻是通過别人了解了一下。成,這件事我算是答應你了。不過我現在得去一趟内蒙古,少則七天,多則半個月。等我回來之後,到時候陪你去一趟雲南。”
孫勝連忙掏出了那枚翡翠扳指。
楊浩又給推了回去。“扳指太貴重了,我承受不起,就算是咱們交個朋友吧。”
孫勝頓時嗚咽了。
“滴滴”
小萬按着喇叭已經在催促了。
楊浩鑽上了車,孫勝望着楊浩的背影,重重的鞠了一躬。
和秦爽接頭的地方是八達嶺高速公路的路口。
由于事出突然,陳達才的電話也沒有打通,所以倆人直接上了路。
“浩兒哥,咱倆要不要把秦爽給控制住。”小萬問道。
楊浩皺起眉頭。
“我覺的事情沒咱們想的那麽容易。秦爽既然敢一個人過來,肯定就有所準備。”
小萬也點了點頭。
遇到秦爽的時候,這女人又換了一副行頭。一身緊身的紅色包臀裙,黑色秀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她還戴了一幅無框眼鏡,身邊還拖着一隻不大的旅行箱。如果不是站在她身邊張華蘭招手,楊浩根本認不出秦爽。
“百變女郎!”這是楊浩見到秦爽後說的第一句話。
秦爽笑了笑,做出一幅小女兒的嬌羞模樣。
“走吧。”張華蘭把手一招。“下車。”
楊浩和小萬一愣。
從北京去内蒙古難道不是自個開車去麽?
“我們坐大巴,到時候再換車。這一路的路線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不用操心,把車停在這裏就可以了。”說罷,秦爽招了招手。
一輛前去内蒙古鄂爾多斯市的大巴停了下來。
四人拎着行李上了車,把陸虎丢在了高速公路的路口。
車上的人不是很多,多出了一半的空位。
秦爽直接坐在人群中,靠着一個帶着孩子的蒙古族漢子的身邊。帶着西瓜皮帽子的蒙古小孩流着鼻涕,眼巴巴的瞅着秦爽手中的半瓶可樂。孩子的父親也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秦爽短裙下白皙的大腿晃的他睜不開眼。
秦爽把随身的手提包打開,遞過去一袋奧利奧餅幹。
蒙古漢子用着蹩腳的漢語推辭着,秦爽也不多說,又塞給小孩一瓶飲料。
不一會,秦爽就和這位蒙古漢子打的火熱了。
“你怎麽知道我們到這來?”楊浩盯着坐在前排的秦爽小聲的問着身邊的張華蘭。
一路太慢,這事情也是上了高速之後小萬才想起來給陳達才打電話。他倆早就把張華蘭給忘到了爪哇國去了,如今張華蘭居然和秦爽一起出現在八達嶺高速公路的路口,楊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連她都能找到你的位置,我要是找不到你,那豈不是白混了這麽多年?”張華蘭笑着指了指前方正在和蒙古漢子逗樂的秦爽。
秦爽說的一口流利的蒙古語,看她和蒙古漢子其樂融融的模樣,誰也沒法把這個女人和那個盜墓組織的白紙扇給聯系到一起。
張華蘭說着,往大巴内打量了一眼,長長的出了口氣。
楊浩奇怪的看着張華蘭,張華蘭這副樣子很像是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怎麽了?”楊浩問道。
“我看了一圈,車裏除了咱們三個,其他人都是普通的乘客。你們沒有打算對付她吧?”張華蘭壓低了聲音。
楊浩搖了搖頭。
“太好了。”張華蘭再次出了一口氣,望着疑惑不解的楊浩小聲的說道。“她身上裝着炸彈。這是她自己和我說的,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萬事小心爲妙。”
炸彈!
楊浩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之前他一直在疑惑,任何一個正在被警察通緝的犯人,凡事都應該以低調爲妙。而秦爽則恰恰相反,行事高調,不但衣着性感暴露而且還敢出入于鬧市中。
白紙扇不愧爲白紙扇。
楊浩也環視了一圈,把目光重新收了回來。“華姐,那您幫我找找,這車裏面有沒有人在跟蹤我?”
張華蘭聞言向四周望去,片刻之後搖了搖頭。
楊浩點了點頭。
他相信張華蘭目前是不會騙自己,那麽在沸騰魚鄉吃飯的時候,她說那位跟蹤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當晚,就在楊浩靠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睡覺的時候,大巴猛的一停。
“師父,去不去内蒙古?”車窗外有個操着湖北口音的男子問道。
“去。”司機按開了車門。
操着湖北口音的男子提着大包的行李,拽上了大巴。一臉的麻子,長着類似于青春痘的疙疙瘩瘩。
“兄弟,幫個忙。”他轉過頭望向楊浩,指了指行李。
楊浩點了點頭,從椅座上爬了起來,倆人合力把行李送到了行李架上。
“謝了,我姓周,叫我我小周就可以了,您貴姓?”男子問道。
“客氣了,出門在外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免貴姓楊。”楊浩點了點頭。
名叫小周的男人呵呵的樂了樂,也不再多說,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又從行李箱抽出一條毯子蒙頭就睡。楊浩也打了個哈欠,再次閉上了眼睛。甲波一直趴在身邊半眯着眼睛,突然甲波直起了身子。
蓋着小周的毛毯下露出一絲手機的幽光。
小周在手機上按下:“已上車,找到目标”之後,關上了手機。
一夜無話,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大巴已經到了草原。
“草原真是美麗。”楊浩望着窗外連綿的丘陵和青黃相接的草原忍不住感慨起來。
“你是沒有在這裏呆過,所以你才會說這裏美麗。”張華蘭笑了起來。“草原上風很大,你瞧那個蒙古孩子的臉都被吹的皲裂了,不習慣的人根本呆不了太長的時間,就跟西藏一樣。”
“這裏到鄂托克旗還有多久?”楊浩伸了一個懶腰。
“還早呢。”前排的秦爽轉過了頭。“到時候我們還要轉客車,放心,别操心。”
“快看。”
車内有乘客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