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回到上一個話題了,什麽最重要——面子。
來靈堂搗亂,王宇可是撂下了狠話,要把這些參加楊浩葬禮的人怎麽怎麽樣,如今非但搗亂不成,反而這麽灰溜溜的走了,王宇實在是丢不下這臉。
“報告,外面有車隊正在靠近。”一名武警小跑到了王宇身邊,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足足三十多輛汽車長龍停了下來。
馬胖子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
身後數百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裝,肩膀上套着白色袖章,神情肅穆。
“還愣着幹什麽!”陳達才高聲叫起來。“把靈堂重新布置好,來人了。”
劉彪、楊浩幾人趕緊上前,把倒地的棺材扶起,花圈擺正,靈相放回原位。
徐夢瑤遞過三隻冥香。
馬胖子接過手,在蠟燭上點燃,高高的舉過頭頂。
“一鞠躬!”
陳達才喊道。“二鞠躬。”
“三鞠躬!”
馬胖子彎下腰,身後百來人也一陣齊齊鞠躬,場面浩蕩。
“家屬答禮!”
徐夢瑤和王琳兩人上前一步,站在棺材前,對着馬胖子和這些人回禮,鞠了一躬。
爾後,馬胖子把手中的冥香插入香爐。
直至這時,王宇才看清馬胖子的臉,而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作爲煤礦主,馬胖子的富有是不言而喻的。他同時也是山西最有勢力的大人物,是個跺一跺腳就能讓當地震動的角色。
楊浩怎麽和這家夥搭上關系了?
王宇的心中沒由得一個咯噔。
“年輕人做事要三思而行,你這麽大張旗鼓的搗亂靈堂,難道你不怕以後自己失勢了被别人挖了祖墳麽?”馬胖子瞪着王宇,一字一頓的說道。
王宇已經有了退意。
要拆了靈堂,這已經不可能了,在這麽鬧下去,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
“通知所有人,收隊!”
王宇憤憤的轉過身,剛剛把命令下達,又有四張車隊齊齊的停在門口。足足兩百多輛汽車,聲勢浩大。車門齊齊的打開,同樣是身着黑色西裝的人走下來。
爲首的四人讓王宇心中一顫。
黃小姐、杜先生、劉老和張華蘭。
四人一身肅穆。
黑色西裝,左肩膀上戴着白色袖章。
其餘兩百來人胸前戴着白色菊花,随着陳達才高喊鞠躬的号子,齊齊的彎下腰。
十二根冥香被四人分别插在香爐上。
“你就是王宇?”張華蘭上前一步,好一陣打量王宇。“死者最大,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明白。楊浩的喪事你都敢來搗亂,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話音剛落,張華蘭就照着王宇臉上掃了一巴掌。
王宇被打了個踉跄,想發作,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張華蘭雖然居住在西藏那邊,卻有着不亞于馬胖子的聲望,和各個地方的關系都相當好,要不然她的地下黑市也不會開了十多年也一直鼎盛。挨她一巴掌,就算是省長也隻能賠笑。
黃小姐和杜先生上前一步,看了王宇一眼,他們不像張華蘭這般火爆脾氣,直爽性格,但也是怒不可遏。
“你好自爲之!”
黃小姐說完後,站到了陳達才的身邊。
杜先生也啧啧嘴,搖了搖頭。
最後是劉老。他看着王宇,眼皮一翻,輕輕說道:“滾!”
“滾!”陳達才也喝道。
“滾!”
靈堂所有的人一陣齊齊叫喊道。
王宇氣的渾身發顫,這後面來的馬胖子、黃小姐、杜先生、劉老和張華蘭都是大人物……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而且小萬保護的那位大人物似乎也不在場。
王宇攥緊了拳頭,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靈堂,鑽進了汽車。
“宇哥,怎麽辦?”
駕駛位上的周龍回過了頭。
“我們回去吧!”
上百輛警車發動,片刻之間便離開了别墅。
直到離開了城南這一區域,王宇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癱倒在後排的座位上。
過了好一會,王宇這才擡頭盯着倒車鏡裏的周龍。“你确信事情辦妥了?”
“我開了兩槍,沒打中人。被他們逃了,我沒敢追上去。不過新聞上應該不會有假……”周龍眯起眼睛。“宇哥,這小子會不會詐死?”
王宇搖了搖頭。
詐死,沒有那種可能。
靈堂鬧成這樣,楊浩都沒有出面,搞不好是真的死了。
王宇捏了捏太陽穴,他現在終于開始有些相信老瞎子的話了……得罪了貴人,毫無疑問,肯定是小萬保護的那位大人物。
“告訴我陳達才的來曆。”王宇沉聲問道。
“陳達才和小萬三年前來到安徽,開了一家無雙玉器店。每年春節會回北京過年,查不到他們的底細。”周龍搖了搖頭。“不過我敢肯定,那位大人物一定不是陳達才?”
“爲什麽?”王宇反問道。
“如果是陳達才的話,今天的事情可能就沒有那麽容易收場了。”
王宇點了點頭,周龍說的也對。
不管是誰,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大人物并不在安徽。不是陳達才,更不可能是楊浩。
但要是這樣的話,那麽貴人究竟是誰?
“宇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周龍問道。
“暗中觀察一下。另外,想辦法把鄭錢、劉彪那批人給我整進局子裏面去,敢和我叫闆,我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王宇摸着臉上的傷,頓時痛的他一陣龇牙咧嘴。“還有在衛生間打我的那個家夥,他好像叫什麽——楊成,給我查到他的底線。如果沒有背景,把他往死裏整。”
周龍重重的點了點頭。
說完,王宇回過頭望向了城南的别墅區,攥緊了拳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望着車隊離開的背影,陳達才緩緩扭過頭望向楊浩。“接下來怎麽辦?你現在以這副樣貌出現,瞞不了太久,終究會露餡。僅憑今天,咱們就可以把王宇給拽下馬,不管他上頭有沒有人。”
楊浩點了點頭,這他倒是知道一些。
今天的王宇氣勢洶洶的來找麻煩,影響是相當的惡劣,一旦捅出去,沒人能夠包庇他。
“等等,電話。”楊浩剛想說話,電話響了。一瞧手機,是個陌生的号碼,本來不想接,但一想到可能是趙宏他們,頓時對陳達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喂,你考慮好了沒有?”電話那頭傳來趙宏低沉的聲音。“告訴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大不了誰也别想找到成吉思汗陵……反正我手中隻有兩張地圖,而你比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