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不就是詐騙麽？”朱強回了一句。“有些老頭子、老太太動不動就喜歡躺在大街上讓人扶起，要麽就是故意撞車，這就是碰瓷，你怎麽扯上這件事情了？”
林永也點了點頭。
後面人都追上來了，楊浩居然還有閑工夫說這件事情。
“‘碰瓷’是咱古玩業界的一句行話，在清朝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盛行了。有些人擺地攤的時候，喜歡把那些易碎裂、或者是不太值錢的瓷器往路中央放。專門等一些走路不小心的人，讓他們碰壞，到時候這些人就可以借機訛詐。”楊浩呵呵一樂。
“據說“碰瓷”是清朝末年的一些沒落的八旗子弟“發明”出來的。這些人平日裏手捧一件赝品瓷器，故意行走于鬧市街巷。然後瞅準機會，故意讓行使的馬車不小心“碰”他一下。然後手裏的瓷器随即落地摔碎，然後就纏住車主按名貴瓷器的價格給予賠償。”
“不過現在古玩上幹這行的人反倒是少了。”楊浩又加了一句。
話雖然是這麽說，讓林永和朱強兩人長了見識，但他們依舊不知道楊浩葫蘆裏面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今天這事情和碰瓷到底有什麽聯系。
正疑惑間，楊浩突然快步加速走到了一座攤位前。
倆人也趕忙跟上。
楊浩把玩的是隻瓷鼎。
有些仿古銅鼎制作，器件較大，唇口、圓腹、豐底，下承以三細長管足狀，口上立起兩隻環形耳。通體施釉、莜面光潤、呈土黃色。釉面更是布滿了金絲鐵線紋，造型古樸端莊。
“老闆好眼光，這是哥窯瓷，五大瓷器之一。”擺攤的商販是個三角吊眉眼，看模樣有些奸詐。
楊浩裝作随意的樣子把玩了一番，咂了咂嘴。“多少錢？”
“兩萬！”
商販果斷的豎起兩根手指。
“這麽貴！”朱強一下子跳了起來。
林永也連連咋舌。
“成交！”楊浩倒是猶豫了下，也不還價，一口咬定。
不過這一摸口袋，頓時尴尬了起來。
誰出門會随時随地都帶着兩萬塊錢的現金？
“林永，商量件事，借我兩萬，讓我盤下這隻哥窯。賺了錢，咱們對半分，虧了全部包在我身上。”楊浩使勁的拍了拍胸脯。
朱強瞅了瞅瓷鼎，又瞅了瞅楊浩。“楊浩，兩萬塊錢得買多少這玩意啊？我瞅這玩意不像是真的，你不會是打眼了吧？”
“嘿，怎麽說的話您嘞？”一聽這話，商販不樂意了，對着林永連連擺手。“别人買賣東西，你插什麽嘴啊？要是不買，您站一邊去，别妨礙我做生意。”
林永這才反應過來早前楊浩就已經說過買賣東西最讨厭别人插嘴，不過他自己倒沒有什麽顧忌。
楊浩找他借錢，林永肯定會毫不猶豫。
不過他也怕楊浩吃虧。
剛才楊浩還在說這一行打眼的不計其數，轉眼間又要買下這麽貴的瓷器。“你有把握麽？”
楊浩笑了起來。“沒把握我能這麽幹麽？”
兩萬塊錢不多，但也不少。
林永現在急用錢，每塊錢都恨不得掰開來用。但楊浩這麽有信心，他也沒有反對。
倒不是在乎那瓷器轉手能夠賺多少錢，反正是朋友急需用錢，借一下也沒有任何問題。正好身上還有自己從店裏拿出來的塊錢現款，數了數，正好兩萬，咬着牙遞給了楊浩。
“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楊浩自信的說道。
接過錢，楊浩轉手就遞給了商販。
照樣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哥窯瓷鼎到手，楊浩更是忍不住的把玩了起來。
“這哥什麽的窯瓷器，真的會有這麽值錢麽？”林永忍不住問道。“楊浩，不會是假的吧，我總覺的心裏不太踏實。”
“這行沒有真假，隻有新舊。咱們把假貨稱作爲新物件，真貨稱作爲老物件。這玩意保管的好……算得上是難得的哥窯精品。找個好賣家，起碼得值這個數！”楊浩豎起一根手指。
“十萬？”林永懵了。
“一千萬！”楊浩得意的搖了搖腦袋。“成了，今天撿到這隻哥窯也夠了，轉了這麽久我也累了，林永，咱們回去休息吧。”
楊浩二話不說轉過身就往回走。
林永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楊浩手中的那隻哥窯身上，心裏一陣忐忑。
難道這就是撿漏？
兩萬塊錢換了一千萬，這可是五百倍的增長啊。
自己一輩子都沒辦法賺到這麽多錢。
林永的目光始終落在了哥窯上，直到這時他才發現楊浩的動作有些令人心驚肉跳。他并不像是其他人撿了漏一樣，把漏護在懷裏。甚至是生怕含在嘴裏會化，捧在手心會飛的感覺，反倒是有些毫不在意——對，隻能用漫不經心來形容。
楊浩一手托着瓷鼎，一邊四處打量觀望。
“啥是哥窯？”朱強興奮的很，不停地問道。
“瓷器的一種呗，定、均、官、汝、哥這是我國五大瓷器，任何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哥窯也享有盛名，不過至今倒是沒有找到窯址。除了我手上這件土黃色的，哥窯的胎色還有黑灰、深灰、淺灰。造型也大多都是仿古銅器。”
“比如說貫耳瓶、菊瓣盤、獸耳爐、弦紋瓶、長頸瓶、立耳三足爐等……”
楊浩一邊走一邊介紹着。
别的他不精通，但是對于古玩這行絕對算得上是好手一個，說起這些自然是頭頭是道。
倆人自然也是聽的雲裏霧裏。
哥窯不僅僅始于明代永樂年間，從明仁宗當太子時期、清朝雍正、乾隆時期都有仿制品，甚至民國時期也出現了大批的仿制品。每個年代、每個皇帝所仿制的哥窯瓷器都有不同的特性，想要一一記下來，并且一一分清楚，難度還不是一般的大。
正說着，林永若有所思的擡起頭。
正好看見朱亞東一家人正氣勢洶洶的往這裏趕來。
“楊浩，楊浩！”林永喊道。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太吵，還是因爲楊浩說的太入神，完全沒有聽見林永正在喊自己。
林永急得直跺腳！